面对和好如初,有说有笑的林方大和洛凝语,柳寻衣只能苦中作乐,强颜欢笑。

“既然秦大人美意相邀,我们自当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“秦大人?”柳寻衣轻咳两声,似是提示秦卫,“你找我们可有要事?”

伴跟着一道沙哑而奉承的笑声,一名身高不敷五尺的干瘪老头一起小跑着迎上前来,朝洛凝语点头哈腰道:“二位郎才女貌,功德将近,小老儿这里先向洛蜜斯和柳执扇道贺。”

“哎呦!本来是洛蜜斯台端光临,小老儿有失远迎,万望恕罪!”

林方大脾气朴重,为人开阔,断不是那种偷鸡摸狗,暗中使坏的戚戚小人。今时本日的他,对柳寻衣和洛凝语不但没有半点痛恨,反而至心实意地祝贺他们琴瑟和鸣,百年同好。

“不必了!”未等林方大开口作答,洛凝语已抢先回绝,“我们下午另有其他安排,不便去府上打搅。”

“你……你是那位秦大人!”林方大苦思半晌,恍然大悟道,“你如何会在这里?”

“洛蜜斯不必踌躇。”秦卫打断道,“不过是一顿家常便饭,不会迟误你们太久。更何况,收到我家大人的礼品,二位于情于理也该回谢一番。有道是‘择日不如撞日’,本日既能劈面相赠,又能当场回谢,恰是一举两得,岂不妙哉?”

闻言,掌柜的赶紧拱手赔罪:“洛蜜斯有所不知,你遴选的喜服工艺非常庞大,绝非一两日能够裁缝。单说上等绫罗从江南运来便要半月路程,纵使小老儿亲身持剪,日夜缝制,至今也难以完成……”

因为婚期越来越近,是以洛凝语早早列举出一张清单,将大婚所需的利用之物全数摆设此中。

闻言,柳寻衣不由眉头一皱,余光瞥向秦卫和几名金刀校尉的腰间,而后又看向他们的面庞。

“搬不动便找一辆马车。”洛凝语漫不经心肠答道,“下午,我带你去城西的几间银楼看看。”

……

“甚么意义?”林方大从秦卫的话入耳出一丝端倪,不悦道,“我只听过‘强买强卖’,从未听过‘强送强收’。听你方才的意义,仿佛要硬逼我们去丹枫园不成?”

反观柳寻衣,在打动之余,心中对他们的惭愧倒是越来越多,亦越来越沉重。

“既然由我们决定,秦大人便请回吧!”洛凝语倔强道,“我与赵大人萍水相逢,不便接管他的礼品。至于他是不是爹的朋友……那是他们之间的事,更与我们无关。是以……”

毕竟,在天机阁当差,虽能见到很多王公贵族,大师闺秀,却极难碰到如洛凝语这般身兼仙颜与侠义的江湖女子。

“鄙人曾随赵大人拜访贤王府,不过只是一介侍从,林门主不记得我并不奇特。”秦卫风轻云淡地朝林方大拱手一拜,并未因廖氏兄弟和“福寿康宁”的无礼而愤怒。

洛凝语一愣,错愕道:“寻衣,你的意义是……”

“闲来无事,出来见地见地洛阳城的繁华。”

见状,廖氏兄弟和“福寿康宁”敏捷起家,拦下秦卫的来路,林方大满面猜疑,上前问道:“中间何人?看着很有几分面善。”

“是吗?”洛凝语的语气较着带有一丝绝望,“既然没法试衣,让我看看款式总能够吧?”

“但是……”

因为贤王府大蜜斯的名声在洛阳城如雷贯耳,是以他们每到一家商店都会遭到掌柜的美意接待。

一进门,林方大便扯着嗓子呼喊起来,不由引来店内其他客人猎奇的目光。

但令他万没想到的是,林方大面对洛凝语不再像昔日那般纠结,反而表示的分外豁达。

对此,廖川等人无不面露感激,惹得柳寻衣哭笑不得。

在说“柳执扇”三字时,秦卫决计减轻语气,同时将别有深意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柳寻衣。

实在,秦卫与洛凝语曾在临安城有过一面之缘。只不过,当时秦卫只是远远张望,又恰逢半夜半夜,月光暗淡,加上东西二府明争暗斗,时势严峻,故而未能一睹洛凝语的芳容。

一夜无话,翌日凌晨。

柳寻衣让廖氏兄弟和“福寿康宁”将数不清的货色堆放到一旁,而后朝门边的长凳一指,道:“你们先安息一会儿,喝杯茶水。”

本日,二人四目相对,近在天涯,洛凝语一貌倾城,不免令秦卫心猿意马。

闻言,柳寻衣的内心“格登”一沉,情不自禁地与林方大几人对视一眼,脸上皆充满苦涩之意。

“这是天然,洛蜜斯稍候。伴计,上茶服侍。”叮咛作罢,掌柜的回身钻入后堂。

“相遇便是缘分。”秦卫又道,“既然碰到,秦某大胆邀各位前去丹枫园,与我家大人一聚。”

可即便如此,洛凝语仍精力实足,不知疲累。反观柳寻衣这些常日里舞刀弄枪的男人,倒是累的头眼发昏,双腿发软。

“掌柜的,一个月前你们店里的伴计已去贤王府,替我和寻衣量过身材。本日我来看看,喜服作的如何?”洛凝语满眼等候地说道,“如果裁剪安妥,我想试一试大小。”

“掌柜的,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布料拿出来,再将你们店熟行艺最好的徒弟叫出来。”

循声而望,秦卫的目光下认识地投向洛凝语。

见洛凝语面露不悦,掌柜的赶快弥补道:“不过洛蜜斯放心,三日内便可裁缝。到时,洛蜜斯和柳执扇再来试衣,小老儿按照大小稍做调剂,五日内必能大功胜利,毫不会担搁洛蜜斯的婚期。”

时而看看金银金饰、时而看看绫罗布匹、时而看看胭脂水粉、时而看看木器桌柜……

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洛蜜斯和柳执扇,失敬!失敬!”

“这……”

俄然,一道明朗的声音自门外响起。紧接着,秦卫率七八名金刀校尉快步踏入绸缎庄。

在林方大和廖氏兄弟、“福寿康宁”的伴随下,洛凝语兴趣勃勃地引着柳寻衣东逛一家、西逛一家,一上午的时候,一行人硬是从南城逛到北城。

“哦!”秦卫回过神来,忙道,“并无要事,不过我家大人听闻柳执扇与洛蜜斯功德将近,故而特地筹办一份贺礼,望二位不吝笑纳。”

与秦卫了解多年,二人颇具默契,现在只看他的一个眼神,柳寻衣便已了然于胸。心中不由大吃一惊,悄悄推断:“侯爷如此急着见我,莫非有甚么要紧事?”

现在,廖氏兄弟和“福寿康宁”身上已堆满大大小小的货色,手里拎着、怀里抱着、肩上扛着、腰里别着……走路全凭直觉,因为眼睛早已被花花绿绿掩蔽起来,底子看不清火线。

对此,洛天瑾天然不会回绝,当即欣然承诺。

面对林方大的祝贺,洛凝语自是撤除一块芥蒂,表情愈发镇静,并主动聘请林方大与他们一起上街逛逛。

更何况,洛天瑾威名赫赫,洛阳城的买卖人凑趣都来不及,又岂敢漫天要价?

洛凝语更是不厌其烦地东挑挑、西捡捡,一会儿问问这儿,一会儿又问问那儿。

“不敢!”秦卫摆手道,“秦某只是一番美意,至于肯不肯去……全看洛蜜斯和柳执扇的意义。”

“欸!我家大人与洛府主是朋友,岂能失了礼数?”秦卫笑道,“这份礼品本想改天派人送到府上,不料本日正巧碰到二位,何不劈面相赠?如此更成心义。”

俄然,柳寻衣打断洛凝语的话,故作安闲地圆场道:“赵大人远道而来,是府主的上宾,我们岂能怠慢?”

正中午分,一行人来到城北的祥云绸缎庄,这里是洛阳城首屈一指的大店。不但上等布料应有尽有,并且剪裁的技术远近闻名。一样,代价亦令平常百姓难以接管,但对洛凝语这般繁华蜜斯来讲,底子不敷为虑。

见其柳眉星眼,杏脸桃腮,纤腰楚楚,秋水盈盈,眉宇间透着一股孱羸少女难有的傲然豪气,秦卫不由神情一怔,面露诧异,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。

她早就盼着找一天拽上柳寻衣一起上街,共同遴选。可贵本日闲暇,又是阳光亮媚的好气候,故而一大朝晨便跑去处洛天瑾乞假,同时“借”柳寻衣一用。

当洛凝语兴高采烈地来到东院时,林方大可巧也在,场面一度令柳寻衣非常难堪。

“凝语!”

见他们携刀带剑,神采仓猝,较着不是出来闲逛,清楚是有任务在身。

“我们与你家大人素昧平生,怎好收他的礼?”洛凝语婉拒道。

实在,林方大心知柳、洛二人的大婚已成定局,断不成能变动。目睹婚事筹办的有声有色,贤王府高低喜气洋洋,可谓米已成炊,木已成舟,他再困于本身的心魔已是毫偶然义,故而一番自我开解以后,心中逐步豁然。

“凝语,逛完这一家,我们是不是该归去了?”柳寻衣摸索道,“你看,东西已经多的快搬不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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