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渐行渐远的三人,洛天瑾和唐阿富不由对视一眼,脸上皆是一抹费解之意。

“既然绝情谷之危已解,我们也该归去了。”唐轩开口道,“临走之前,我有两件东西要交给贤王府和绝情谷。”

“圣主只让洒家传话,其他的并未多言。”司无道点头道,“如有不解之处,还请洛府主于武林大会之日,劈面向圣主问个明白。”

“洛府主,机会未到,不成强求。”司无道劝道,“正所谓‘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劈面不相逢’。你与绝情谷主如果有缘,机会成熟自会相逢。如果无缘,纵使你杀光这里统统人,也一样见不到她。”

现在,洛天瑾心灰意冷,痛不成当,满脑筋都是唐阿富对他的声声怒斥。对于司无道的忠告,他底子提不起半点兴趣,下认识地对付道:“甚么话?”

面对唐阿富的迎头痛骂,洛天瑾既未起火,亦未替本身回嘴,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,满身的肌肉微微颤抖。不知何时,他的双眼已蒙上一层泪雾。

唐轩将另一封手札递到洛天瑾面前,戏谑道:“洛府主,这封是给你的。”

望着恋恋难舍,念念不忘的洛天瑾,唐阿富不由轻叹一声,无法道:“固然我不晓得你与谷主之间究竟产生过甚么。但你是男人,谷主是女人,能让你们相互胶葛不清的无外乎一个‘情’字。当年是你弃她而去,本日又何必再苦苦胶葛?为何只许你始乱终弃,对她寡情薄意,却不准谷主冷酷无情,与你恩断义绝?”

论武功,洛天瑾远胜他们中的任何一人。如果硬碰硬地正面比武,这些人即便一拥而上,也一定是洛天瑾的敌手。但唐轩、黎海棠这般暗器妙手,最善于趁乱偷袭,躲在远处乘机而动,出其不料地赐与敌手致命一击。

……

“哼!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一见钟情,九死未悔。后代情长,豪杰气短。”司无道唏嘘道,“洛府主,只要你不再能人所难,我们断不会不识好歹。此番前来,洒家还要替龙象山圣主向你传达一句话。”

“不晓得。”唐阿富点头道,“不过谷主过惯了餐霞吸露,漱石枕流的隐世糊口,应当对你们的热烈不感兴趣。”说罢,唐阿富话锋一转,朝洛天瑾拱手道,“可不管如何,仍要感激洛府主出面替绝情谷得救!”

“姓洛的,你……”

洛天瑾眉头微皱,目光不善地核阅着司无道和唐轩,不屑道:“就凭你几句废话,也想窜改我决定的事?司无道、唐轩,你二人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。但在我眼里,却和两只臭虫没甚么辨别。对我而言,让你们永久消逝的确易如反掌。”

“你们尚未答复我,龙象山为何对我绝情谷如此体贴?”唐阿富猎奇道。

唐阿富不假思考,直言不讳。如同一柄利剑,毫不游移地刺入洛天瑾的胸膛,令其心中剧痛,五脏六腑刹时溢满一股说不出的酸楚。

“洛府主也明白洒家的意义。”司无道奥秘一笑,随之大手一挥,埋伏在房顶上的几十道人影敏捷消逝的无影无踪。

“哼!我早推测你们会有埋伏。”洛天瑾临危稳定,眼神冷酷地环顾四周,语气还是风轻云淡,“传闻龙象山圣主与弟子加在一起不过百十人,本日为解绝情谷之危,竟不吝动用大半气力,猜想你们两家的干系必然非比平常。”

面对唐阿富的固执,洛天瑾只是漫不经心肠微微点头,却未再多言。现在,他只想见到萧芷柔,其他的十足不在乎。

不等洛天瑾刺探那封信的内容,唐阿富蓦地向他拱手告别,转而纵身一跃,眨眼消逝在夜幕当中。

“我?”唐阿富一愣,猜疑道,“我们素不了解,你们为何救我?”

“莫非她真不想见我?”洛天瑾心乱如麻,不甘罢休地向唐阿富问道,“你不畏存亡地各式禁止,莫非……也是她的意义?”

“那还不滚蛋?”

如此一来,洛天瑾孤身一人不免左支右绌,首尾不顾。说不定会暗沟里翻船,葬身万箭齐发之下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这封信你拿归去交给绝情谷主。”唐轩对唐阿富的迷惑置之不睬,伸手将那封鼓鼓囊囊的信递给他,弥补道,“统统不解,绝情谷主一看便知。”

“洛府主能够捏死臭虫,但不怕弄脏本身的手吗?”司无道脸上的笑容还是浑厚,但语气却垂垂变的有些刻薄,“更何况,洛府主再短长也只要两只手,不知能同时捏死几只臭虫?”

司无道疯疯颠癫,满口胡言,洛天瑾心中无法,唯有将万千迷惑临时搁置,转而向唐阿富问道:“玄月初九,柔儿……你们谷主会前去华山之巅吗?”

“这……”唐轩的顾摆布而言他,令唐阿富愈发猜疑。

见司无道答非所问,洛天瑾蓦地眼神一寒,愠怒道:“你明白我的意义!”

“你不能!”唐阿富嘲笑道,“你不是叶桐前辈,谷主也不是桃花婆婆,你和谷主的恩仇情仇,平生一世都不成能化解。二十多年前,你能为一己之私而弃之不顾,现在你一样能够做到。因为你骨子里就是如许一个道貌岸然、见利忘义的伪君子!”

对于洛天瑾的测度,司无道并不回嘴,只是似笑非笑地回道:“洛府主名震天下,我等岂敢在你面前冒昧?彻夜来此,我们断无与洛府主为敌的意义,只但愿洛府主能念在绝情谷主的情面上,放唐阿富一马。毕竟,洛府主与绝情谷主友情匪浅,信赖这点面子……您还是会给的。”

俄然,司无道朝满腹疑云的洛天瑾拱手一拜,而后不再理睬云山雾绕的二人,独自与唐轩、黎海棠回身拜别。

言至于此,洛天瑾的眼中悄悄闪过一抹夺目之色,轻视道:“前次只救几名绝情谷弟子,龙象山临时发兵动众。现在,武林各派兵临江州,共讨异教,我想龙象山应当不会只派你们三个前来。其别人安在?是否藏在暗处乘机偷袭洛某?”

与此同时,唐轩和黎海棠敏捷退后两步,一左一右立于司无道身后。黎海棠张弓搭箭,唐轩缩手入袖,二人屏息凝神,静如处子,目光如蝎,蓄势待发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甚么?”洛天瑾从恍忽中垂垂复苏,游移道,“你方才说甚么?再战一场?我与你们圣主素昧平生,何谈‘再’战?莫非……我与他交过手?”

话音未落,街道两侧的房顶上敏捷探出数十道人影。他们手持弓弩,搭箭拉弦,一道道寒意逼人的箭头,转眼间已齐齐地对准洛天瑾。

现在,东方天涯已出现一层鱼肚白。

俄然,洛天瑾冷哼一声,诘责道:“龙象山与绝情谷究竟有何渊源?前次,你们不吝冒着性命之忧夜袭贤王府,现在天……”

“你们圣主究竟是何许人?”洛天瑾心有不甘地诘问道,“听你言外之意,他仿佛熟谙我?”

彻夜,他们是有备而来,毫不会给洛天瑾近身的机遇。

“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。”洛天瑾失落道,“你们与昆仑派本是一脉相承,即便我不出面,你们两家也能解开曲解,化敌为友。”

“洛府主,告别!”

司无道所言虽不入耳,但却很有事理。洛天瑾并非不明事理之人,若非他对“柔儿”过分思念,定不会亲赴江州,更不会单身犯险。

“谷主好不轻易从你的阴霾下走出,你为何要去打搅她?”唐阿富悲忿道,“莫非你还嫌本身害她不敷?即使让你见到她又如何?莫非你能舍弃现在具有统统,用尽余生去弥补她?”

“圣主说‘玄月初九,华山之巅,他愿与你再战一场。但愿洛府主养精蓄锐,以全盛之姿与他一决高低’。”

现在,唐阿富的脸上充满震惊之意。对于龙象山弟子潜入江州一事,他事前毫不知情。不但他不晓得,只怕整座绝情谷亦无人晓得。

“我?”

唐轩话未出口,司无道已先一步将其拦下,转而满不在乎地朝洛天瑾点头笑道:“洛府主所言极是,你捏死我们,就像捏死两只臭虫。我们有自知之明,不敢在洛府主面前托大。”

不知不觉间,雨过晴和,朝霞灿烂,江州城又迎来新的一天。

“北贤王大名鼎鼎,江湖中人能够不熟谙当明天子,却不能不熟谙洛府主。”

“一定!”唐阿富嘲笑道,“昆仑派自夸武林正道,毫不会答应一个异教与他们同出一脉。殷白眉之以是让步,美其名曰:顾忌昆仑派与叶前辈的颜面。实则,他是顾忌你北贤王的颜面。若非洛府主从中调停,我们与昆仑派之间必有一场血战。”

说罢,唐轩从黎海棠手中接过两封手札,此中一封鼓鼓囊囊,仿佛信封中还藏有其他东西。

此话一出,洛天瑾的神采顿时一变,当即反问道:“你安知我与绝情谷主友情匪浅?”

“洛府主,恭喜了!”

“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。”司无道回道,“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洛府主是名满天下的大豪杰,即便杀了无情剑客,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,说不定还会落个以大欺小的侮名。”

“是。”

龙象山与绝情谷一东一西,南辕北辙,只留下洛天瑾单独一人愣在原地,手中攥着那封不知所云的手札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
洛天瑾不是鲁莽之人,他晓得审时度势,更晓得善刀而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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