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章 :江畔论剑(二)

“年青人自发得是,不知天高地厚,老朽便替你徒弟好好教教你!”尹鹤风也不含混,手腕一翻,将齐殇剑甩至身前,淡笑道,“既然你心有不忿,老朽愿作陪到底,让你输的心折口服。”

“铿!”

水天之间,唐阿富与尹鹤风高低翻飞,狠恶鏖战。二人的衣袍早已被江水渗入,模糊然,他们的身上还能看到一丝丝殷红的血迹。

“尹长老不必酬酢,拔剑吧!”

尹鹤风不愧为昆仑派的二长老,剑势如同排山压卵,以汤沃雪,自比武以后,他始终保持着强攻之势,上位之姿,不吝卖出一些马脚,也要将唐阿富死死压抑鄙人风,不给他反守为攻,窜改乾坤的机遇。

伴跟着一声刺耳金鸣,唐阿富与尹鹤风剑锋相对,劈面一击,相互受力,各自飞身而退,以求半晌喘气之机。

一者,他对本身的剑法有着绝对的自傲,反而对唐阿富这个长辈后生心存鄙弃。二者,众目睽睽之下,此战不但关乎尹鹤风一人的胜负,更背负着全部昆仑派的名誉,故而其信心果断,毫不能输。三者,本日是昆仑派围困绝情谷,在气势上他们主攻,而绝情谷主防,单论士气,尹鹤风远胜唐阿富。

见殷白眉的神采阴晴不定,冷空阳顿时会心,阴阳怪气地笑道:“邓五爷,绝情谷虽不是甚么武林巨患,但也是四大异教之一,对于他们绝非轻而易举之事。你此行……呵呵,恕老朽快人快语,你此行只带十几个弟子前来助阵,只怕是杯水车薪,聊胜于无吧?”

由此三者,尹鹤风是越战越英勇,越打越顺手。而唐阿富倒是越战越憋屈,越打越窝囊。

电光火石之间,唐阿富和尹鹤风已正面比武,二人皆是内力深厚、剑法超群之辈,是以你来我往,剑影重重,打的难分难舍,互为伯仲。

闻言,邓长川倒是哈哈一笑,摆手道:“冷长老曲解了,邓某此行并非助阵,而是为殷掌门排忧解难。”

大战一触即发之际,一道宏亮的声音蓦地自远处传来。紧接着,只见十几个行色仓促之人,正快步朝岸边走来。

比拟起尹鹤风的高屋建瓴之势,唐阿富则要被动很多。因为他是在仓促之直接招,是以连续几十回合下来,皆被尹鹤风延绵不断的守势压的喘不过气来,纵使故意转守为攻,却一向找不到变招的空地。

此时,唐阿富与尹鹤风已苦战二百余合,两边互有毁伤。唐阿富已垂垂处于优势,但尹鹤风想敏捷取胜,亦是难如登天。

半空当中,尹鹤风的声音蓦地本身后响起。唐阿富敏捷催动双臂,将常无悔、风无信顺势推开,随之腰马一转,无情剑自手中翻转而出,刹时射出一片剑光,直直地迎上尹鹤风的偷袭。

“唐阿富,接招!”

“唐阿富!”殷白眉俄然开口道,“老夫不想与你一个长辈辩论,刚才一战虽未分出最后胜负,但孰胜孰负大师皆已心知肚明。你若不想绝情谷遭到没顶之灾,便速速将萧谷主请出来。”

“实不相瞒,北贤王有句话,叮咛邓某千万要亲口奉告殷掌门。”邓长川笑容还是,语气却变的有些不容置疑,“北贤王说,昆仑派与绝情谷之间不过是一场曲解,他日他会亲身出面为你们化解兵戈。本日,但愿殷掌门能念在你我两家订交多年的情分上,对绝情谷网开一面,干休言和。”

“胜负未分,谈何胜负?”唐阿富目光一冷,轻哼道,“想见谷主,先打赢我再说!”

来人,恰是贤王府七雄之一,邓长川。与之同业的,另有贤王府伤门之主凌青,以及十几名伤门弟子。

虽未直言挑明,但殷白眉的不满之意已然呼之欲出。毕竟,邓长川随行只带十几名弟子,如何看都不像“大力互助”,更像“对付敷衍”。

“废话少说!出招吧!”

更首要的是,唐阿富心有拘束。萧芷柔严令,不得对昆仑派的人痛下杀手,是以他被束缚停止脚,难以全神灌输地罢休一搏。

面对唐阿富的挑衅,尹鹤风也不愤怒,只是微微一笑。俄然,他的右臂向前一挥,一柄长剑蓦地自其袖袍之下射出,如一道闪电般划过半空,直袭江心。

行至近前,世人方才看清来人的面貌。冷空阳心头一怔,随之满眼迷惑地开口道:“邓五爷?你……如何来了?”

说罢,唐阿富再度亮出架式,剑锋直指尹鹤风,冷声道:“尹长老,可敢与我再战三百回合?”

殷白眉碍于本身的身份,有些话不便明说,但能够借别人之口一吐不快。

冷空阳喝道:“事到现在,莫非你们还敢否定,绝情谷偷师我昆仑派武学吗?”

“等等!”

但是,就在他们飞离划子的刹时,一轮巨浪吼怒而至,眨眼将划子摧毁殆尽,变成一片碎木,七零八落地飘散在江水当中。

稍作酬酢,殷白眉的目光在邓长川身后悄悄一扫,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北贤王‘慷慨’互助,老夫感激不尽。”

“老朽自升任昆仑派长老以来,经心筹划派中事件,诸事繁多,已有多年未与人参议剑术。”尹鹤风淡笑道,“我的齐殇剑久藏鞘中,早已孤单难耐,如饥似渴,本日能领教无情剑客的高招,实乃三生有幸。”

“不止是无情剑法。”尹鹤风道,“另有你们的七星剑阵、春秋剑式,更与我昆仑派的北斗阵法、四时剑法如出一辙,此事又该如何解释?即便人有类似,招有不异,也毫不成能仿照的惟妙惟肖,乃至是一模一样。”

……

“为何?”

“府主得知殷掌门因绝情谷之事雷霆大怒,决意发兵讨伐,故而派鄙人前来,为殷掌门排忧解难。”邓长川不卑不亢,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东风。

“武林掉队当中,能在老朽的剑下对峙这么久而不败的人,如同凤毛麟角,屈指可数。”尹鹤风似笑非笑地望着神情凝重的唐阿富,奖饰道,“不得不承认,你的剑法比我昆仑派十大剑堂弟子的剑法都要高超很多。但与此同时……”

二人比武,仿佛驱雷策电,翻江倒海,令水波不惊的江面上卷起阵阵惊涛,掀起层层骇浪。阵容之大,如虎啸龙吟,似雷鸣电闪,令观战之人无不目炫狼籍,瞠目结舌。

闻言,殷白眉只是讳莫如深地悄悄点了点头,未再接话。

与此同时,尹鹤风脚下一顿,身形顿时冲天而起,在岸边留下一串残影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上奔驰如风的齐殇剑,右手蓦地探出,一把攥住剑柄,伴跟着“噌”的一声轻响,银光乍现,横延河江,寒意迸发,纵上九霄,齐殇剑横空出鞘。

此话一出,殷白眉和唐阿富的神采同时一变。分歧的是,殷白眉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意,而唐阿富的眉宇之间则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凝重之色。

此言一出,两边弟子皆是大感不测,满眼惊奇。

“真不愧是无情剑客,年纪轻简便有如此技艺,假以光阴,前程不成限量。”殷白端倪不转睛地望着江面上的战局,由衷地感慨道,“我昆仑派如果能有这般掉队之才,何愁青黄不接?何愁申明不振?唉!”

紧接着,尹鹤风使出一招剑扫八方,安静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一层惊涛巨浪,以摧枯拉朽,扫穴犁庭之势,直逼唐阿富而去。

行至近前,邓长川默不出声地环顾一圈江边的局势,目光在唐阿富身上稍作停滞,转而走到殷白眉身前,非常熟络地拱手酬酢道:“邓某代北贤王,向殷掌门和二位长老问好!”

“掌门不必忧愁,萧芷柔不过是一介女流,不敷为惧。”冷空阳回道,“我与萧芷柔打过交道,她虽武功高强,但行事不免妇人之仁,必定难有作为。”

东风轻拂,江暖鸭知。

反观尹鹤风,此时的表情却截然分歧。

“人有类似,招有不异,你们岂能妄自断言绝情谷偷师?的确是无稽之谈,一派胡言。”唐阿富冷哼道,“无情剑法乃谷主所创,与你昆仑派何干?”

见状,唐阿富的眼神蓦地一变,同时伸手拽住身边的常无悔微风无信,脚踏船头,三人刹时拔地而起。

“甚么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哦?此话怎讲?”殷白眉轻挑眉梢,不由面露猎奇。

“铿铿铿!”

“邓五爷不必客气。”殷白眉碍于北贤王的身份,故而语气非常温和,“不知你俄然到此,所为何事?”

“唐阿富在鹤风剑下讨不到甚么好处,但鹤风想取其性命,也绝非易事。”殷白眉幽幽地说道,“老夫担忧的是,一个唐阿富已是如此了得,不知那绝情谷主又是多么短长?”

毕竟,年纪决定修为,尹鹤风的齐殇剑法已有五六十年的功力,早已如火纯情,登峰造极。而唐阿富的无情剑,固然能力惊人,成绩不俗,却仍达不到臻至化境的超然境地。

“快走!”

言至于此,尹鹤风的眼神蓦地一凝,语气随之变的有些降落,持续道:“老朽发觉出,你的无情剑法当中,竟融会了我昆仑剑法的诸多精华。”

浔阳江干,唐阿富与尹鹤风一人站于船头,一人站于江岸,二人遥相对望,一丝如有似无的战意在六合之间悄悄爬升。

来不及跳船的绝情谷弟子,纷繁被巨浪拍入江中,不由自主地猛灌几口江水。幸亏绝情谷弟子皆识水性,固然狼狈,但性命无忧。

单论剑法,尹鹤风的齐殇剑和唐阿富的无情剑各有千秋,足以分庭抗礼。但论经历之老辣、秘闻之深厚、内力之精纯、剑道之贯穿,唐阿富却略逊于尹鹤风一筹。

“殷掌门,别来无恙!”

“自古正邪不两立,异教当中虽有些奇才,但也比不上武林正统的浩然之气,公理之士。唐阿富即使天赋异禀,只可惜他早已堕入正道,杀人如麻,心术不正,必定难回正路。”冷空阳说道,“留着此子,迟早必成我武林同道的亲信大患,不如趁此机遇,将其斩于剑下!”

“客岁,我奉掌门之命率人来绝情谷讨要说法,成果误入毒虫花海,当时萧芷柔本该将我们斩尽扑灭,永除后患,但她却心存顾虑,终究放我们分开。”冷空阳阐发道,“由此足见,萧芷柔赋性软弱,不肯招惹事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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