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现在也说不准。不过明天早上,信赖统统自有分晓!”

看着大惊失容的潘云,柳寻衣安抚道:“潘公子不必如此,潘八爷与我家府主是多年至好,本日你们又仗义执言,我们尚且感激不尽,又岂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?”

潘云感喟道:“潘家虽有贤王府如许的朋友,但来岁一战,毕竟是潘家与秦氏的夙怨,贤王府当然能替我们说几句好话,免受秦氏仗势凌辱,但不管如何也需秉承公道,又岂能过分偏袒?更何况,十年之约是爷爷亲口承诺,事关两家荣辱,到时真正要站出来一决存亡的,必然是我潘家之人。纵使贤王府妙手如云,却毕竟不能替我潘家出头不是?”

闻言,潘云兄妹顿时暗松一口气。毕竟他们明天已落空一半家业,倘若再获咎贤王府,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。心念及此,潘云兄妹又岂敢不谨慎应对?

洛凝语抱怨道:“此事要怪就怪那李豹,早不死、晚不死,恰好死在明天。本女人何时受过这般委曲?不可!这件事必然不能等闲罢休,我这就归去给爹写信,让他派人剿除东湖帮,把潘家的家业夺返来。此事我总感觉亏欠潘八爷,李老虎清楚是冲我们来的,又岂能让潘八爷替我们挡灾?”

现在,柳寻衣俄然对弱不由风的潘云,顿生几分好感。且不说他可否替潘家出战,单凭这份孝心,便足以令人佩服。

柳寻衣沉吟半晌,点头道:“不会。一者,李老虎不是傻子,就算他想谋夺财帛,也断不会将我们卷出去,大可在我们走后再动手不迟。将贤王府扯出去,对他而言不但没有半点好处,反而还会徒增诸多费事。二者,据我所知,李豹跟随李老虎多年,鞍前马后,忠心耿耿,李老虎对他也非常照顾,一向视其为弟。是以就算李老虎要演一出苦肉计,也不必用他最亲信的人。再者,正如贺虎所言,明天在寿宴上,李老虎的痛苦与气愤皆是发自内心,绝非演戏。是以我料定李豹之死,与他绝无干系。”

“你的意义是……他们是潘八爷特地叫返来的?”洛凝语惊奇道。

“大哥脾气朴重,一贯恩仇清楚,睚眦必报,现在李豹之死让我们吃了哑巴亏,也难怪他如此气愤。”安步在潘府天井,柳寻衣感喟道,“莫说大哥,实在我内心也非常不忿。”

酒水横流,刺鼻的酒气充满着整间客房。柳寻衣和洛凝语“辛苦”好久,才将一片狼籍的房间清算安妥,后又将醉梦中仍骂骂咧咧的林方大抬上床榻。前后折腾了足足一个时候,方才浑身怠倦地走出客房。

潘云一样面色不佳,似是苦衷重重,拱手道:“我们兄妹方才畴前院练功返来,可巧碰到二位。柳公子、洛蜜斯请自便,我们先退下了。”

“一定!”柳寻衣点头道,“你远在嘉州的姑姑、姑父,以及淮南新军府的堂兄潘春,他们俄然返来,想必正为此事。”

特别是脾气如火的林方大,若非潘家世人死力禁止,只怕本日在大堂上,他已和东湖帮的人厮杀起来。是以当李老虎奸计得逞“满载而归”后,如遭奇耻大辱的林方大也负气而去,将本身关在客房借酒消愁。

“只可惜我们在明,凶手在暗。再加上我们在颍川人生地不熟,要查出究竟,只怕难如登天。”柳寻衣苦笑道,随即目光一转,摆布观瞧一番,低声道,“不过有件事我很奇特,潘八爷这些年一贯低调,为免招惹是非,就连府主与他都只是互通手札,极少见面。天下晓得潘初八出身于江湖的人未几,颍川更是少有人晓得。可李老虎又是如何晓得潘家与贤王府的干系呢?若他不晓得,又如何晓得操纵我们三个,威胁潘八爷?以是我思疑……李老虎或许早已晓得潘家的奥妙。”

洛凝语见他们神采仓促,气色阴霾,下认识地问道:“你们神郁气悴,心灰意冷,但是因为本日的事?”说罢,也不等潘云兄妹开口,洛凝语已信誓旦旦地包管道,“你们大可放心,潘家本日所受之耻,贤王府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,另有潘淮船商……”

“洛蜜斯千万不要曲解!”潘云仓猝打断道,“明天不过是一件小事,我们岂敢见怪洛蜜斯?另有……我爹娘本日或有言语获咎之处,还望恕罪。但我敢发誓,在他们内心,绝无半点对贤王府不恭的意义,请洛蜜斯、柳公子明鉴……”

现在,潘云手中拎着一把窄刀,看其那副大汗淋漓、气喘吁吁的模样,应当是方才练武返来。

柳寻衣不成置否地微微一笑,转而对潘云兄妹说道:“或许河西秦氏并没有你们设想的那么强大,潘家也不像你们设想的那般不堪。最起码,在你们六神无主的时候,潘八爷已开端未雨绸缪,苦思对策了。”

说罢,柳寻衣脑中蓦地涌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动机,千头万绪,线索垂垂明细。他眉头深锁,心机急转,缓慢捕获着脑中那道一闪灵光,游移道:“有人在用心拆台,成心激起东湖帮、贤王府和潘家的冲突,如此行事,必想获得甚么好处……在这个节骨眼上,一旦潘家碰上费事,那最能获得好处的人……”

好好一场寿宴,终究被东湖帮搅和。不但草草结束,不欢而散,并且还损金折银,痛失一半家业。对潘家而言,这一天无疑是厄运当头,苦不堪言。

“与其说李老虎的机会找的准,不如说李豹死的及时。”柳寻衣凝声道,“看来潘家的奥妙,不但李老虎晓得,殛毙李豹的凶手也晓得。”

“那你们所忧何事?”洛凝语诘问道。

“有没有能够是贼喊捉贼?”洛凝语推断道,“李老虎本身杀人,然后又用心当众演一出戏,目标是为谋夺潘家的财帛?”

“不晓得。但爷爷已调集大师,明日凌晨在大堂相聚。猜想应是商定此事。”潘云苦笑道,“目前来看,潘家又有谁是秦氏的敌手呢?素问河西秦氏位列武林四大世家之一,不但妙手浩繁,并且还都是些逃亡之徒。即便在江湖中,也少有人敢与他们为敌,更何况我们小小的潘家?对抗河西秦氏,无异于蜉蝣撼大树,以卵击石。唉!”

……

当柳寻衣和洛凝语安抚好潘初八返来时,林方大早已喝的不省人事,他抱着酒坛,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。

从日头高挂一向喝到落日西下,林方大一人竟连喝了十几坛烈酒。

柳寻衣猎奇地问道:“不知潘八爷筹算派何人出战秦氏?”

“这统统也太巧了。”洛凝语如有所思地点头道,“东湖帮与潘家同在颍川,十几年都相安无事,恰好我们一来就出事,并且还是在潘家与秦氏的决斗之际。寻衣,我总感受此事远没有看到的那么简朴,李豹既不是我们杀的,也不是李老虎杀的,那背后必然另有其别人在拆台。”

言至于此,柳寻衣俄然面前一亮,转而看向一样如有所悟的洛凝语。二人四目相对,眼中皆是一抹骇然,异口同声道:“河西秦氏……”

“柳公子客气了,应当是我们打搅你们才对。”潘雨音仓猝行礼,她仿佛有些心不在焉,眉宇间锁着一缕淡淡愁思。

柳寻衣眉头微皱,沉吟道:“实在相较于李老虎的栽赃欺诈,我更猎奇李豹的死。我们前脚才和他产生争论,他随后就被人杀了,并且凶手还用心在尸身旁留下我们的货票,这清楚是有人用心谗谄,意在挑起东湖帮和我们的争斗。我明天细心看过尸身,致命伤是一刀割喉,李豹在临死前,又被人以迅雷之势连刺十余刀,并且刀刀都刺在关键,想来李豹死前定接受了莫大的痛苦。是以我猜测,凶手若不是和李豹有深仇大恨,那就必然是想用残暴的手腕,激起李老虎对我们的仇恨。”

“哦,本来是潘公子、潘女人。”柳寻衣神采一禀,仓促收起脸上的异色,拱手道,“不知二位在此,打搅了。”

表情苦闷不止是潘家人,另有柳寻衣、洛凝语和林方大。虽明知本身是被栽赃谗谄,但潘家毕竟是为庇护他们,而惨遭李老虎欺诈,正所谓“我虽不杀伯仁,但伯仁却因我而死”,本日的“潘家”恰是昔日“伯仁”,柳寻衣三人又岂能无动于衷?

潘云兄妹对视一眼,潘雨音愁眉不展地解释道:“不敢欺瞒姐姐,实在我兄长所忧愁的,恰是来岁与秦氏的十年之约。他一向指责本身一无是处,百无一长,在家属危难之时,竟没本领替潘家分忧,是以才……闷闷不乐,郁郁寡欢。”

“柳公子,洛蜜斯!”

俄然,潘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,令深陷深思的柳寻衣和洛凝语恍然惊醒。二人侧目而望,只见潘云和潘雨音劈面而来。

洛凝语恍然大悟道:“不错,李老虎的机会找的很准,仿佛他晓得潘家现在正值危难,潘八爷不会与他胶葛,是以现在欺诈潘家,最轻易到手。眼下潘八爷的精力都放在十年之约,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。”

“甚么意义?”洛凝语迫不及待地诘问道,“潘八爷有甚么对策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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