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雷霆之势杀了李豹,跛子头也不回地顺手丢下一物,转而消逝在乌黑如墨的胡同绝顶。

此话一出,当即引来四周五六个男人的连声拥戴。他们再度将期盼的目光投向醉眼迷离的李豹,刘三谄笑道:“二爷,你刚才说潘家二夫人和我们帮主早就相好,然后如何着?”

“二爷?”

“帮主与潘家一贯是和蔼生财,二爷明天见好就收,实在是贤明之极。万一真惹怒潘家,只怕帮主那儿……我们不好交代。”

彻夜月光微小,胡同里暗淡非常。李豹踉跄着来到胡同深处,褪下裤子,一泻千里。

“对了,明天在船埠上肇事的人我已经探听清楚。”一名大汉凑到李豹身边,低声道,“我查过他们所接的货,是洛阳贤王府送给潘初八的寿礼。那三小我厥后被潘老迈带回潘府,并且潘家高低对他们非常恭敬,的确比见到我们帮主还热忱。以是我猜想,那三个应当是贤王府的人。”

李豹俄然翻脸,令其他几人有些手足无措。他们惊奇地望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李豹,氛围非常难堪,刘三硬着头皮赔笑道:“二爷接下来筹算去哪……”

“刘三,你跟一个卖酒的嚷嚷个屁?从速坐下,听二爷接着说。”另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语气不悦地催促道,“恰是紧急关头,你别老打岔!”

现在,李豹也顾不上检察伤势,乃至已忘怀疼痛,竟连滚带爬地囫囵起家,没命似的向外逃窜。

就在李豹不顾统统地逃命之际,那跛子俄然飞身而起,贴壁而行,双脚在侧壁上蜻蜓点水,眨眼间便跃过李豹头顶,翻身而落,死死拦住李豹来路。

俄然冒出的人影几乎将李豹活活吓死,醉意也顿时消逝大半。他仓猝系上裤带,微微眯起眼睛,仿佛想看清那人的面貌。

“怕甚?”李豹不悦地打断道:“都说山高天子远,贤王府再短长也远在洛阳,别忘了这里但是颍川,是我们东湖帮的地盘,量他们也不敢过分猖獗!明天在船埠,老子当众出丑,颜面尽失,若非潘老迈出面讨情,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!”

李豹话未说完,跛子却俄然反手一刀,直接割开李豹咽喉,随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连连刺出十余刀。行动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并且刀刀致命,毫不包涵。

跛子底子不给李豹任何抵挡挣扎的机遇,便已在他身上留下十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洞穴。瞬息间,血流如注,将痛苦不堪的李豹活脱脱染成一个血葫芦。

“快……快来人……”

李豹听着他们胡乱调侃,嗤笑道:“龙配龙,凤配凤,大哥也只能勾搭一个夫人,你们这帮王八蛋竟敢惦记人家蜜斯?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”说罢,李豹又将一碗黄汤灌入腹中,话锋一转,坏笑道,“不过那潘雨音的确姿色过人,若真能与她清闲欢愉一晚,倒也不枉二爷我这辈子做个男人。”

直觉奉告李豹,此人来者不善。可不等他鼓起勇气,再度张口叱问,却俄然看到那人右手中,不知何时竟翻出一把泛着寒光的锋利短刀。

说罢,也不等面面相觑的刘三几人告饶,李豹已是骂骂咧咧地回身,朝一旁的胡同走去。

东湖帮恶名昭彰,常日里在城中横行霸道,无人敢惹。颍川城内各大商号尚且对他们害怕三分,更何况这么一间无权无势,无依无靠的小小酒坊?

深夜,颍川城中一片喧闹,几近家家闭门,户户熄烛。

见状,李豹浑身的血刹时被吓的冰冷,他再也顾不得甚么颜面,“嗷”的一声尖叫,回身便朝胡同口逃去。

或许是过分镇静,或许是酒劲未消,李豹蓦地间回身疾走,双脚却不听使唤地摆布相绊,没跑出两步,便“嘭”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。

“这……”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几人无不大惊失容,一时候,只感到胡同里阴风砭骨,可骇之极。

是以掌柜即便心急如焚,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向谨慎服侍着,并且战战兢兢,恐怕有所怠慢。如果不谨慎招惹到他们,砸了他的酒坊不说,更会有皮肉之苦,乃至性命之忧。

“此事休要再提!总之这三小我别再犯在老子手上,不然决不轻饶!”

只因这群酒客来自东湖帮,为首之人更是东湖帮的二当家,李豹。

“你们看这是甚么?”一个眼尖的男人从李豹尸身旁,捡起方才被跛子丢下的东西。甩去血迹,仓促拿到其别人面前。

“撒尿!”李豹冷哼道,“老子明天憋了一肚子火,本想带你们出来喝酒痛快痛快,却不料你们几个怂包软蛋,竟会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,真是可爱!你们现在去给老子找几个女人来服侍,找不到你们就不消回东湖帮了!”

“高居云端?”李豹不由嘲笑一声,阴狠道,“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盼着潘家不利,只等其家道中落,潘雨音也会从天上掉下来,到时她指不定落在哪个猪棚马厩,另有个屁的天壤之差?”

“二爷此话何意?”李豹此言当即引来世人的猎奇,纷繁开口诘问。

“小二,再拿几坛酒来!”一个喝的神采涨红的壮汉扯着沙哑的嗓子,用号令的口气向掌柜大声呼喊道,“此次多上几坛,别他妈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,每次就拿上来一两坛,打发阿猫阿狗呢?”

“还能如何着?”李豹面露坏笑,舌头打结,含混不清地囫囵道,“当然是金屋藏娇,无穷春意了。哈哈……”顿时,四周的几个男人无不放声大笑起来。

“我看那潘家蜜斯就挺不错,肤白貌美,婀娜多姿,传闻还是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,如果能与这类才貌俱佳的美人春宵一刻……嘿嘿……就算死也值了!”

“真是贤王府的人?”李豹缓缓放下酒碗,眉头微皱,沉声道,“难怪他们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,本来背后有贤王府撑腰。”

“呼!”

“你……你是甚么人?”李豹艰巨地吞咽着吐沫,目光严峻地打量着一言不发,只是不竭向本身逼近的跛子,颤声问道,“我乃东湖帮李二爷,深更半夜的……你这瘸子鬼鬼祟祟地躲在胡同里何为?”

“如何?二爷也有这个心机?”刘三饶有兴趣地坏笑道,“若真有那一天,二爷欢愉后,不知可否也照顾一下我们这些兄弟?嘿嘿……我也是想瞎了心,那潘家蜜斯如同高居云端,咱都是泥地里的萝卜,天壤之差,又岂能等闲够到?”

刘三话音未落,李豹俄然将酒碗扔在桌上,伴跟着“咔”的一声脆响,酒碗顿时摔成四分五裂。紧接着,李豹“腾”的一下站起家来,痛斥道:“这么多废话!不喝了!”

几个时候前,酒坊俄然迎来一群客人,他们在此痛饮畅聊直至夜深人静,却迟迟没有分开的意义。实在掌柜早有逐客之心,但他在这伙客人面前倒是唯唯诺诺,不敢透暴露涓滴不耐,乃至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。

俄然,他感受本身背后冷风嗖嗖,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。酒意未醒的李豹下认识地转头而望,但见乌黑如墨的胡同深处,竟不知何时平空多出来一道人影。

李豹一想起明天产生在船埠的事,便感到心烦意乱,又气又恼。他身为东湖帮二当家,竟被林方大当众制住,确切丢人现眼,有失面子。他晓得,固然旁人大要佯装的若无其事,但背后里定会嘲笑本身软弱无能。

“二爷,贤王府分歧潘府,那但是名震江湖的……”

“比如现在……”李豹打了一个酒嗝,挥手道,“大哥正在与潘家二夫人在和顺乡里纵情缠绵……不然我又如何能连夜带你们几个出来找乐子?”

不知何故,李豹心中俄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惊骇。他下认识地伸手摸向腰间钢刀,但掌中却扑了一空。恍然想起,方才在喝酒时,李豹因嫌钢刀碍事,已被他扔在桌上。

面对李豹的诘责,跛子还是默不出声,反而走向李豹的法度变的越来越短促。

彻夜李豹借着酒劲,已说出很多奥妙。比如李老虎和丁翠私通之事,便是他酒后讲错,现在又几乎将潘家与河西秦氏的恩仇抖出来。所谓酒醉另有三分醒,李豹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,是以在世人七嘴八舌的诘问下,他反倒复苏几分,因而连连闲逛着脑袋,满口胡言乱语地敷衍几句,旁人也就不再多问了。

“大侠饶命!大侠饶命!”李豹自知武功不如那跛子,赶紧跪地告饶,“我与大侠素不了解,这此中必然有甚么曲解……”

“潘淮船商……丙字渡口?”借着昏黄月光,刘三细细辨认着被鲜血渗入的笔迹,沉吟半晌,俄然眼神一变,惊呼道,“这是……一张货票……”

似是被胡同里的动静所惊扰,刘三几人孔殷火燎地冲了过来。但当他们来到李豹身边时,倒在血泊中的李豹仿佛没了半点生息,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
“二爷高义,我们跟着二爷吃香的喝辣的,那是咱的福分!”刘三忙恭维道,随即他眸子一转,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,满脸奸笑道,“我们兄弟都是贫苦出身,还从没尝过那些深宅大院的夫人蜜斯们,究竟是个啥滋味……不知与那青楼的娘们儿一不一样?嘿嘿……”

“什……甚么人?”

“呜呜……”李豹双手死死捂着本身的脖颈,满眼不甘地望着已经回身拜别的跛子,从始至终,他也没看清跛子的面貌。真可谓死不瞑目,做鬼都不知该找谁报仇。

“当然不一样。”另一个男人撇嘴道,“青楼里的女人,一个个都是认钱不认人。只要你把银子给足了,她们的确比你我兄弟还要生猛,半点女人的矜持都没有,怎能和那些大族蜜斯相提并论?不过你们也别期望了,我们这辈子必定与老鸨俗妓为伍,大师闺秀与我们这类人无缘。哈哈……”

唯独城西街口的一间酒坊,现在仍未打烊。

李豹的问话并未获得回应,那道人影却俄然迈步朝他走来。那人法度忽高忽低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,竟是个跛子。

“你想干甚么?”李豹终究按耐不住内心惊骇,一边呵叱着,一边向后退去。反观那跛子倒是越走越快,俄然脚下一顿,猛地朝他疾跑而来。

“那三人武功了得,背后又有贤王府做背景。依我之见,我们还是少招惹他们为妙。”刘三谨慎地提示道,“万一把他们逼急了……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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