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旅客道:“道长好,先前本想来吕祖殿内看看,没想到这殿门推不开。”

二曰:得道真仙不易逢,几时归去愿相从。自言住处连沧海,别是蓬莱第一峰。

伏闻修真玄路者,理非一揆,卫建多门。或因凡而入道,或从道以化凡,事迩分歧,将何故辩?庠日:盖悟有顿渐,学明浅深。何谓也?瓦语发精微,文垂诙诡,灿然昭彰,殊无疑矣。故昔有庄、列、文、亢之书,陶铸六合,乘履风云,御六气之辩,游八极之表,摘骑日月,旁通宇宙,砥砺群品,泽及虫豸,敷扬品德,羽翼玄元,挥斥古今。率循造化,钳百家之辩口,创万法之枢机,开登真之捷径,演大圣之徽音。荡荡乎此四真人,岂不从道而化凡者哉。若论因凡而入道者,历劫已来,数实伙繁,难可具载。昨因闲玩唐朗然子先生《唱道诗》三十一篇,乃文辞简朴,旨趣幽探,外明恍忽杳冥之理,内达沂沿胎息之源,观此真功,安可忘矣。嗟仆性非土木,宁不见贤而思齐焉。是以不愧狂斐,恪续貂尾,岂敢望补於先人,且听任萧闲自适者也。

其诗意超脱,其字态跌宕,实为大师之风。

吕洞宾非常惊奇,连执作揖礼,道:“道爷无量观。敢问道爷那边来?”

李煦宁双目一凝,莫非......

却说吕祖殿内,李煦宁澄心遣欲,念叨思真,一坐便是数个时候,渐入那虚无渺漠之间,妙有灵明之景。

吕洞宾惊道:“君知我梦耶。”

日、月、星三光交叉,一转便已化成一柄巨剑,与李煦宁前书道:

现在道门修炼丹道之人少之又少,大略漫衍于各个洞天福地以内,其他羽士或有修炼内家工夫,又或摄生工夫,平常羽士则修持经文道藏,并未习武炼丹,此羽士恰是如此,故而并未发觉至李煦宁留于殿门上的那缕元炁。

“梦断黄粮正少年,便归林下枕云眠。不因跳出尘劳窟,又更深通奥妙权。

那熙攘人流自李煦宁周身来去不断,毫无所觉。李煦宁饶有兴趣地瞅着此副气象,心中辨识着此座城池究竟为何。却忽见先前草屋以内所见人影,即吕祖纯阳身影乍现十数步前。吕祖纯阳手持一扇,浪荡于贩子之上,李煦宁脚尖一点,随之而去。

“成心机。”李煦宁已然猜出此为那边,吕祖纯阳六十四之时(六十四卦已尽乃始於乾,此纯阳之应),曾于长安酒坊初遇钟离权,连踏而去。

钟离权道:“子适来之梦,起伏万态,荣悴多端,五十年问一顷耳。得不敷喜,丧何足忧,且有大觉,而后知此人问世事真大梦也。”

甫一踏进酒坊,李煦宁身侧窜出一羽士,青巾自袍,长髯秀目,手携紫筑,腰挂大瓢,可谓神采奕奕,道骨仙风。恰是钟离权无疑。钟离权行至李煦宁身前数步之时,似有感到般朝李煦宁瞅上数眼,嘴角若存隐笑。随即径直朝客房而去。

所处之景再而一晃,一阵喧哗传入耳中,李煦宁环顾周身,竟是身处一古时大城以内,青石所砌之街道严严整整,市廛橉橉密密,商贾如云,列隧百重,罗肆巨千,贿货山积,纤丽星繁。真乃金城石郭,辟二九之通门,画方轨之广涂,结阁飞檐,比屋连甍,千庑万室。城中男女丽服靓妆,冠带并混,华舆高轿相倾,喧哗行客,飞扬尘井。沿街榕树虬盘,翠叶生风,朝晨阳光于叶隙之间洒下,如金线生辉,飘曳不定。

那羽士很有些不测,探手推了数次,一如旅客所说那般毫无动静。

三曰:莫厌追欢笑语频,深思离乱可伤神。问来屈指重新数,获得清平有几人。

“哈,”随一笑声荡起,李煦宁回至那星空灿烂之处,一长叁万九千丈之身影横亘于前,瞅其一眼,化作虚无。

那羽士与巡寮道:“王师兄,先前担忧损毁殿门,故而请师兄前来措置。”

李煦宁盘膝而坐,直入意静,寻虚无渺漠之间,妙有灵明之景。吕祖殿立时堕入沉寂。

吕洞宾房中,钟离权连书三绝句于壁,一曰:坐卧常拥酒一壶,不教双眼识皇都。乾坤许大知名姓,分散人中一丈夫。

李煦宁不由佩服,天仙之位公然分歧,便是如此亦能有所发觉。忙是跟上。

八仙殿内,那全真龙门派羽士行完八仙宝诰,随世人行至殿外,便见火线吕祖殿前有一旅客正与那殿门较量,赶紧上前扣问启事。

李煦宁一笑,此恰是那“黄粱一梦”,吕洞宾梦宦海对劲,子孙合座,极尽繁华。岂料忽获重罪,产业均被充公,妻离子散,待到老后了然一身,贫苦得志,单独立于风雪中颤栗不断,正欲感喟,却恍然梦醒,发觉钟离权黄粱尚未熟,故而钟离权题诗一首:“黄粱犹未熟,一梦到华胥。”

约莫半柱香工夫,吕祖纯阳停至一酒坊前,踱步些许,踏入此中。

“妙有”者,奥妙之有也,《品德真经》谓之“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”,玄奥、不成说之有。“灵明”者,境地也,明洁之处,邪念无存。

李煦宁所处之景切换不竭,分是那生、死、财、色等十试,得金液大丹与《灵宝毕法》,再得真诀,终整天仙。

羽士斥逐世人,将此事奉告于巡寮(办理常住统统公干,安派执事,梭巡统统琐事,查管众执事,抽补升迁,提调奥妙,不得为私怨而废公,亦不得为私恩安排己友,须朴重忠谨之士当此重担),领巡寮一齐行至殿前。

瞧得如此,李煦宁了然,此二人恰是火龙真人与吕祖于庐山相遇之景。据《吕祖志》所载,吕祖会昌中(岁四十九),功名得志,遂游江州至庐山,遇葛仙公弟子火龙真人,姓郑名思远,号小回禄,世称神医。欲人有疾则书符诵祝,立见溶解,与上古回禄氏相累,真人见吕祖骨相清灵,游心世外,即传以内丹炼己之诀,制成通天灵剑(即天遁剑法)。

后直入李煦宁识海当中,化作一幅幅炼剑之景。不知过了好久,李煦宁猛睁双目,叹道:

“师兄?”

洞渊一毕乾坤碎,返那虚无渺漠之间,妙有灵明之景。元神终归位,收功迸剑凝。李煦宁反手获得崇光,却知已过八日,笑得一声,起家行至殿门,正欲启门而出,却知门已锁。正欲运炁,却听门锁开启,两人

那站立的人影又嘱道:“子可居此山,以完玉炼,他日闻钟声响处,乃得闻金炼之诀。”话落便去。

说罢便回身拜别。

“......是。”

吕洞宾豁然觉悟,争名夺利所为何,宦途不敷恋矣。遂再拜于钟离权。

慧剑剔开千圣路,灵光射透九重天。从兹放荡游寰海,谁识清闲陆地仙。”

却听那人影轻声一笑,一指导出,所处之景又是一晃,再现之时,一大巨石横卧山中,仿佛一只大蟾蜍伸腿欲跃,其上立有二人谈笑甚欢,此中一人影高耸出声:“万里诛妖电光绕,白龙一片空中矫。昔持此剑斩邪魔,今赠君家断烦恼。”另一人影忙是执礼拜谢。

倏然间,李煦宁直觉双目一晃,星斗灿明,身处一灿烂星空当中。正欲打量之时,一道流光划来,直入眉心,李煦宁立时晕迷畴昔。亦不知过了多时,待李煦宁睁目之时已身至于一草屋以内,桌前立有一道人影,身五尺二寸,喜顶华阳巾,衣黄白栏衫,系大皂条,背负一剑,面庞倒是瞧不逼真。

“关门上锁。”

李煦宁面前立时显出百枚三光字,恰是《吕祖百字铭》:养气忘言守,降心为不为。动静知宗祖,无事更寻谁?真常须应物,应物要不迷。不迷性自住,性住气自回。气回丹自结,壶中配坎离。阴阳生返复,普化一声雷。白云朝顶上,甘露洒须弥。自饮长生酒,清闲谁得知?坐听无弦曲,明通造化机。都来二十句,端的上天梯。

神龙本一物,气类感则鸣,龙吟常思去,跃匣削不平,此剑在人间,百妖共收形。奸邪与恶魔,胆破魂亦惊,试以向星月,神光射幽冥,人间永无念,可息天下兵。

灵剑匣中藏,聚因含道情,剑心不成息,神缘有为擎,公理三尺剑,摒邪驻帝京。束之灵霄殿,十方共光亮,云重天将雨,铮尔剑有声,煌煌七星文,晖映三天兵。

钟离权笑道:“吾钟离其姓,权其名,云房其字。所居在终南鹤岭,可从予此行否?”意为度其为徒修道。吕洞宾再作揖,钟离权遂以“黄粱梦”相试,吕洞宾立时晕迷。

王巡寮微点头,方才一近吕祖殿便发觉一缕元炁附于殿门上,强行推入定然毁了殿门。右手执决,运起天眼通一瞧,竟是随崇光塔玄真道长一同而来的那神童,正于殿内入定。呼气道:“无事,崇光塔之人在此入定罢,晚些将其唤醒便.......慢着,这是!”王巡寮目露惊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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