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煦宁转向妙吟,问道:“妙吟道友,刘恒道友,尊师袁道长可习得过冰系术法?”

诸司中有三十六雷公,分天、地、人三类,各有十二位。而那虚影恰是天雷十二公,分为神霄雷公、五方雷公、行风雷公、行雨雷公、行云雷公、布泽雷公、行冰雷公、行霄雷公、飞砂雷公、食粜雷公、伏魔雷公、吞鬼雷公。

“这是!”刘恒惊呼出声。

随即以炁控砖,书六丁斩水怪符于其上,右执玉清诀,喝道:“六丁大神,六丁玉女。奉天符命,诛斩怪物。剜睛截爪,取脑破腹。吃紧如灵宝符命敕。”再而心念密咒,取旬中丁方炁吹于六丁斩水怪符之上。

所谓变神,即以元神、元炁化作仙真将帅,《清微道法关键》谓之“元鼻祖劫,一炁分真。我即元始,元始即我。此即谓之变神”,修道之人所修得之炁便是元鼻祖炁,仙真将帅亦然,故而能够元神相同,藉元炁相合施得变神之术,变神过后修道者可藉所相同仙神之力施以奥妙术法,此亦是雷法为道门神通顶峰的首要根本之一。

玄渊天雷咒毕,血海之上雷光轰然高文,自其内乍现十二道虚影,惊得李煦宁几人俱是瞪大双目,何如那虚影本便不清切,更有雷光讳饰,仅能瞧得那恍惚身影,背插二翅罢。

“嘁。”玄渊暗骂,双手执了个变神决,立时双目一变,雷光顿生,周身缠上无数藐小紫雷,神采冷酷,仿佛换了副模样。

袁道长哭笑不得,正瞅得一钩蛇钩尾横扫而来,瞬发二道掌心雷禁止而上,又反手取一方砖,诵念敕朱墨笔咒:“太玄杀炁,朱丹流光。入於此中,万恶灭亡。吃紧如灵宝符命敕。”

“冰?”血海之上,李煦宁几人瞧见那俄然现出之景,嘡但是起。

袁道长见此手决一换,丁卯玉女一指导出,那前一刻还翻涌而来的血海立时凝成赤色冰山,横亘于世人四周,将那巨浪挡了归去。随即又是一点,那冰山连连向外冻去,不过两息竟围出个周遭十余丈之坑,直通血海之上。

袁道长拂尘挥动,将没来之血海再次辟开,凑上前来,直瞅个不断:“贫道敢问崇光玄渊道长,这般模样是到挖煤还是掏粪?”

一道金色炁剑顷刻划破空间,直刺那白衣教鬼仙,将其打断,倒是玄渊脱手,只见玄渊连打数个哈欠,道:“有何招快快施出,如此唧唧歪歪之鬼老头可头次见着。”

自右第一丁卯玉女司马卿,神戴冠着礼衣,手把莲华,上朱衣下青衣。

待那红色雷海散去,十二钩蛇已然被轰至不见踪迹,再瞅玄渊,一身褴褛道袍挂于其身,那一头银丝已然化作碳色,实在风趣。

玄渊瞪其一眼,愠然道:“老头闲来无事打个雷尝尝味道,莫非碍着袁高道了?”

妙吟瞅瞅李煦宁几人,见几人均无贰言,点头应允:“那便瞧上一番。”世人甫一赶至那口冰坑,却骤起事端。

那白衣教鬼仙双目鬼火一闪,那金色炁剑立时燃起鬼火,转眼便已消逝,挥手一甩红色衣袖:“起!”

“但是召神?”李煦宁道。

“桀桀,”几点鬼火当空一撞,交叉之间现出那鬼仙:“灵宝之人公然很有手腕,这六丁玉女竟如此凝实,既已如此,本座留尔等不得......”

“那血海之下究竟出得何物,竟斗得这般凶悍,妙吟师兄,现在已规复了个八九成,快些下去瞧瞧。”刘恒连道。

六丁六甲神位虽小,却有其极重之用。非论何种府院所主之神通,此十二神将皆能发挥一二,五行术法、风、冰、雷等各系术法,撤除雷法尽皆可施,非论历行风雷、制伏鬼神,乃是常召请之神。但此召请秘术仅存灵宝派、与清微派以内,其他诸如镇宅求官、祈禳驱鬼之术则是此秘法演变而来,是以便请不着六丁六甲神。

雷部由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所司掌,总为神雷玉府,其下三十六内院中司、东西华台、玄馆妙阁、四府六院及诸各司,各分曹局。雷部诸神且称九天雷公将军、八方云雷将军、五方蛮雷使者、雷部总兵使者。

咒毕,袁道长周身乍现六道凝实身形,玄渊望去,只见:

“别人?怕是教尔等再无机遇了。”那白衣教鬼仙冷冷一笑,一挥令旗,只见那十二钩蛇自血海之底窜出,将二人围与其内。

此时,玄渊周身大金光神咒于十二钩蛇钩尾拉扯之下碎作虚无,尽数钩上玄渊身躯。那本便破陋颇多的法器道袍连开数十道口儿,目睹便要裂成碎条,却见一红色雷海高耸间劈至。

雷公轰隆,电闪风奔。刀剑如雨,队仗如云。手执帝锺,头戴昆仑。行达天下,收捉鬼神。

自左第二丁巳玉女崔庭卿,左手把莲华,右手执白迭布巾,上锦衣下赤衣。

自右第二丁丑玉女赵子任,其神两手把莲华、上朱衣下黄衣。

妙吟、刘恒二人对视一眼,皆是点头:“据我所知,冰系神通若要于这血海内构成此等范围,非阳神之人不成。可现在......莫非?”

雷光愈盛,虚影愈是凝实,只听得数声鼓鸣,一片红色雷海蓦地劈下,立时将无量血海轰至虚无,好似那血海平白现出一周遭足有六丈大小之坑,直入血海之底。

“这钩蛇倒是有几分短长,”玄渊传音道:“袁道长可得抵下那钩蛇,过会如果见势不妙,老头自个遁去,袁道长可别见怪。”

那白衣教鬼仙非常气急,连挥令旗,那十二钩蛇对峙数息终是扑上。钩蛇乃是上古异种,灵智颇高,便是平常炼炁化神境修道者亦难对抗,要晓得现在道门陵夷,诸多术法十去八九,平常修道之人不过仅得些许平常术法罢,碰上此钩蛇定是望风而逃。

袁道长顺势望去,只见先前那地宫大殿之上三十六根巍峨巨柱竟落于血海之底,被那冰山所封。

罪不重拷,殃及子孙。邪精魍魉,吾誓不闻。闻吾咒者,头破脑裂,碎如微尘。吃紧如律令

此时,血海之下,玄渊“啧啧”一声,点头晃脑道:“这六丁玉女神还真是短长,一手神通如此惊人。咦!”玄渊俄然惊奇一声,似是瞧见何物,“袁高道,瞧你身下。”

......

自右第三丁亥玉女张文通,右手把镜自照揜心,左手把莲华,上朱衣下紫衣。

袁道长道:“哈,未曾为,不过瞧得鼎鼎驰名地玄渊道长这般风趣之像,此事事了说不得得与别人道上一番。”

自左第三丁酉玉女臧文公,领一小儿在仙手,抚头把白迭布巾,上朱衣下白衣。

李煦宁瞅着那副气象,道:“天雷咒,瞅这架式想来那十二虚影便是天雷十二公,竟逼得玄渊道长二人连召十二公,血海下怕是有番苦斗。”

自左第一丁未玉女石叔通,左手把镜照,右手执莲华,上朱衣下黄衣。

只见那十二钩蛇周身妖气迸发,朝玄渊二人囊括而来。袁道长催动那六丁斩水怪符,只见丁亥玉女、丁未玉女玉手重转,法镜快速金光高文,如二金炽大日般,将那囊括而来的妖气连同血海一一灼至虚无。十二钩蛇连连避闪,身退丈许另寻机会。

白衣教鬼仙怒哼一声,挥得令旗如轮转,血海复兴滔天巨浪,直朝此中拍去。

此六丁六甲与四值功曹、二十八宿、三十六天将、七十二地煞划一为道门护法神将,神威浩大,岂是平常。甫一现身便将那十二钩蛇尽皆吓住,涓滴不敢进犯。若非慑于那白衣教鬼仙秘术,早已逃得不知去处。

北方黑帝,五气灵君。光彩日月,威被乾坤。飞符摄箓,断绝鬼门。摆布吏兵,三五将军。

俱是罗衣璀粲,身形妖娆,唯独那面前似有一层仙炁覆盖,瞧不清玉女之脸孔。

可变神之术乃是于虚无渺漠之间,妙有灵明之景实施,以玄渊这般跳脱性子,那般模样直令其浑身不适,故而对此类变神之术很有恶感,常日皆不施用。

那白衣教鬼仙瞅得此景,连连催动阵旗,赤、黑二色煞气蜂涌而来,红色雷海突然大减,为那十二钩蛇拖得一息时候。十二钩蛇得那白衣教鬼仙之令,口喷黑雾,掉头直扑玄渊,一通撕咬撕了数处肉下来便抽身而逃,末端钩尾又是一扯,直欲将玄渊分尸钩尾。

只听十数声“铿锵”之声,那十二钩蛇钩尾未伤得玄渊涓滴,皆被那紫雷炁罡所阻。玄渊一挥褴褛布条,自其身迸射道道紫雷鞭,将那十二钩蛇尽数锁于周身。经此一拖,那红色雷海破开煞气直劈而来,将十二钩蛇连带玄渊尽数淹没。

九州岛社令,血食之宾。不准拒逆,敢有张灵。镇星缚手,北帝收魂。三台七星,持剑斩精。

玄渊二人瞧去,那十二钩蛇于红色雷海轰击下竟未受很多少伤势,仍旧生龙活虎,钩尾不时甩动,做出一副进犯之模样。

“恰是,”妙吟悄悄点头,道:“如此想来,定是我师父召得六丁六甲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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