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唇瓣细嫩柔润,这一吻如羽毛拂过。之恺方才的火还未熄下去,那里经得住这等挑逗,心中更是情动,一翻身便压了畴昔……
他发笑,“该瞥见的早瞥见了……”见她面色羞怯,他早不堪其情,愈发舍不得放开,两手情不自禁的拢了又拢,哄劝道:“哪有人,别怕啊,入夜了不恰好么,今晚去我那边安息……”
听他口没遮拦的说如许含混的话,芳芳心虚得伸手就去捂他的嘴,又心惊肉跳的环顾四周……却见大殿里方才还七七八八侍立着的宫人早已不知去处,连个影子都没有了……
“看来,现在朕……是半句也说不得你。”
天子只是浅笑,点头说好。
一提到天子,之恺总算唤回了几分明智,一时叹了叹,渐渐沉着下来,只感觉好生绝望。
但是他如何都不肯放开她,不断的赖着、缠着,又拉着她的手放到他的里衣中去,“我旧伤又复发了,真的,你看么……”
本日一大早,天子便差人召他,谁知他直到快中午才过来,头发又湿着,周身还带着水汽……天子一眼看破,心中便有些不快,本是很想骂他几句的,因知他脾气固执,不但愿又说得不镇静。遂还是尽量按捺,尽量好言好语的同他说话,却不想……到底还是白搭了这一番苦心。
她曾经听人提及,说他治军严苛,行事也雷厉流行;而在她以往的印象中,他的确是脾气冷酷、又沉闷麻痹的人,说话做事夙来都简朴直接,从不跟人腻歪半句。
天子还在御书房中等他。
“我跟他不熟嘛。”
芳芳低头埋在他衣衿里,两手有力的搭在他肩头,半晌都说不出话来。
……
之恺仓猝起来,一时也不知天子所为何事,心中不免忐忑,却也不敢担搁,勉强起家整了整衣衫,才往外走了两步,想了想,到底感觉不当,遂还是折返归去,速速的冲了个澡,梳洗一番拾掇清爽了,这才敢往天子宫中去了……
他也回身抱紧了她,将她满满的揉在怀里。她的钗环都被揉散,如云青丝散了一肩……又顺势将整张脸都埋进她的头发,伏在内里深深浅浅的呼吸……
芳芳吓了一跳,忙嗔他:“你疯了么!”
天子敛了笑意,道:“你无所谓出尔反尔,朕却不能。”
他黯黯道:“我明天再去找母后吧……”
“之恺……现在我们如许不清不楚的,这些事……如果传到你父皇耳朵里,他会如何想?”
他最后一句话,说得极重,紧咬着牙关,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来。言毕,他深深的吸着气,死力平抑胸中起伏。天子见他又冲动了,一时也是蹙眉,忍耐着性子表示他临时坐下,渐渐与他解释道:
“要不然就在这里……”
之恺本觉得,话已说到这里,接下来,天子如何也该提他的婚事了。只没想到天子吊足了他的胃口,话锋一收,竟然又让他退下。他那里忍得住,迟疑半晌,只好道:“父皇,儿臣想着……”
他如胶似漆的缠着她,颤抖着声音低低的哀告:“你不要走了……好不好……好不好……”
芳芳下颌有力的抵在他肩上,被他磨得神魂倒置,束手任由他亲热,身子早就瘫软得一塌胡涂,半点力量都使不出来。
“你少罗嗦……好啦,明天我去催催他就是了么……”
他低首吻她的发鬓,“去沐浴么……”
并没有甚么下文。
之恺悬心了半天,只觉得天子急召他来必然有事,但是等来等去,天子始终未有切入正题,之恺便有些坐不住了,加上想到和芳芳的事情,天子一向还没有表态,遂拐弯抹角的转移话题,含蓄的表示本身今后想在都城落脚,并叨教天子的意义。
“那我到你那边去……”
“……那是你亲爹啊,谨慎天打雷劈!”
之恺深吸了一口气,笔挺的脊背模糊发凉。
“你的心机,朕如何不知。你能碰到真敬爱好的女子,父皇本也替你欢畅,亦想死力成全。你的婚事,父皇根基同意。但,婚姻毕竟是大事。特别是我们,与这些朝中要员的联婚……那靖海侯,乃国之栋梁;而袁氏,本就是皇亲……这类种盘根错节的干系,全数要细心考虑,并一一安排下去,如何又是一个简朴的‘是’或‘否’能够答复的?”
可此时现在,他倒是如此的缠人,黏糊得让民气尖都发颤。
他倒也不是说必然想要如何,他只是不想分开,半刻也不想……这每一个漫冗长夜的断绝,不能瞥见她,不能靠近她,都让他感觉刻骨样的煎熬。
芳芳被他抱得缓不过气来,艰巨的点了点头,但是想了想,复又点头,道:“我去了,但是你父皇在,我就没敢出来。”
之恺心中沉了一沉,骞眉道:“父皇……明显晓得的。”
芳芳悄悄推开,“不要……热……”
之恺将方才脱下的外套抖了几下,展开来覆住两人的身子。
“旁的事情,父皇要骂要罚,儿臣毫不敢冒昧。只婚姻大事,儿臣因情意笃定,以是……太忌讳如许模棱两可的答复,求父皇恕罪……”
芳芳还是不晓得他产生了甚么事,满身高低的打量他,确认他没出缺胳膊少腿,方才放心下来,笑眯眯的牵了他坐下,拥着他似哄小孩子普通:“好啦好啦,不问就不问么,有我庇护你,你不要怕嘛。”
之恺心中惊诧,死力安静下来,起家敛衣跪下,忍气道:“儿臣不是出尔反尔。儿臣的情意,向来都是一样。当日,在那样的环境下,儿臣不得不松口,忍辱认下那样的事情……父皇亲目睹证,最应当晓得,儿臣彼时……是如何的表情!”
芳芳被他牵引着摸索到他的锁骨处,清楚摸得那凸起的索条状的疤痕,内心不由得惊了一跳。未曾想他那日遇刺的伤口,血痂脱落以后,竟一向没有完整长好。回想起他这些日子是如何被伤痛所煎熬,她都不敢细心想下去,一时心头抽疼,也未有多想,低头便在那疤痕处悄悄的吻了一下……
她晓得本身的身子,实在是太轻易众多失控,方才好几次,已经经受不住,几近昏死畴昔……只死力的,想要拉回些许明智。声音细弱如游丝普通,断断续续的往外吐着字:
之恺微微闭目,一下一下的点着头,道:“父皇心机难测,儿臣如何敢坐等。儿臣的婚事,父皇只当作政事,既要考虑、又要考虑。可儿臣心中……没有半点踌躇,也不需求安排。以是,非论父皇最后的决定是甚么,儿臣的决定不会窜改。父皇若容不下我们,也罢,天下之大,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,将来……统统的成果,儿臣会一并承担!”
很久,方听他瓮声瓮气的问:“你下午……去看母后了?”
“别闹!”
之恺又惊又喜,从速谢恩。一欢畅,当即又向天子表决计,称只要家国有内奸之患,本身定会受命领兵疆场,毫不推让。
整整一晚,他们都没有回各自的寝殿,蜷着身子拥着相互,挤在大殿的椅榻上……款款的说着情话……
之恺“嗯”了一声,也没说甚么,仍然还窝在她头发里,轻不成闻的呼出一口气,吹起她几缕发丝来。芳芳只听他长叹短叹,一时忍不住担忧,刚抬头起来,却又被他一把按入怀中……脑袋直在她的脖子里拱来拱去,一双手又极不安份……这般被他揉搓着,她一副身子都酥软得要散掉了……
“我们……这……样……不太……好……”
天子目光渐生清寒,定定的、冷冷的盯了他很久。
耳热之际,之恺如何能够理睬她。芳芳身子都被他蹭得悬了空,一双手也早已没了力量,端赖他紧紧的将她捞着,半挂在他身上……半晌,他终究停了下来,而她早丢了灵魂,伏在他胸前乱战不已。他只见她容色温软缠绵,不由又贴到她耳鬓细细厮磨,愈发的不舍起来……
“闭嘴!”
天子这回倒也好说,不但含笑同意了,还顺水推舟的表示会在宫城四周赐他宅子,以告慰他这些年来,兵马劳累的艰苦。
天子言及此,长长叹了口气,按了按额角,挥手道:“朕另有很多事情要考虑。你先归去,等几日,朕会给你答复。”
他本来是想旁敲侧击的,但是想了想,又担忧天子会故作不懂。遂把心一横,鼓起勇气直接问道:“不知父皇……何时肯为儿臣赐婚?”
之恺晓得本身去得晚了,仓促出来便跪求天子宽恕;后又左顾右盼,因没见着皇后,内心便有些严峻。天子倒是和颜悦色,先请他起来赐坐,又体贴的问他身子好不好……之恺一一都答了,天子便很欣喜,遂又东拉西扯的酬酢,渐渐的聊着家常,并不说详细的事。
芳芳也有些闷闷的,“你为何不直接去找你父皇?这事……终究不也得他同意才行么。”
芳芳松了一口气,红着脸挣开他,“天都黑了,我还是归去吧,让人瞥见多不好……”
天子眉峰挑了挑,似笑非笑的看着他,“赐婚?你要朕赐几次婚?”
之恺和芳芳这些日子在宫里的景况,天子无不了如指掌。本日见他一脸焦急,又翘首期盼的模样,早猜到七八分,却也不说甚么,只不动声色的叙话半晌,然后温言让他归去,且叮咛他早日养好身子。
两人絮絮整夜,始终也舍不得分开,外头天气垂垂敞亮了,也还懒懒的靠在一起。芳芳到底感觉本身是客,远不似他那般心宽,正要劝着他起来,忽听内里宫人吃紧来报,只说天子那边派了人来请,要之恺顿时畴昔。
“朕本筹算,要好好与你议一议此事,想不到……你一开口便又是如许断交的话,真是叫朕活力。”
……
这一世,他们约莫是再也没法分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