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绍极目瞭望四下,但见河水激涌,河面宽稀有丈。此时虽是入冬,但这一处的水倒是极深,若要渡河,只怕还得寻些舟楫才行。
奔行中的袁军众将,蓦地见主公口喷鲜血,都是大惊失容,一边策马往中间靠来,一边大声惊呼起来。豪情暴躁的图片大餐
众将这才稍稍心安。各自又再加鞭,催促着胯下战马疾走。这一番截杀,四万雄师堪堪又去了三停。待到奔至济水,终是甩脱了张牛角的胶葛。只是所剩部伍,连死带逃的,已然不过两万七八的模样。
他们打从明天掌灯之时吃了点东西,现在天光大亮,已近晌午了,粒米未进,人无食马没喂的,瞅着面前滚滚的济水,虽是大寒天的,也禁不住纷繁扑了下去,掬水而饮。
这哭声如同感抱病普通,先是一人,垂垂遍及全部河岸,喊兄唤弟,哭爹叫儿之音,在北风中搅的一片愁云惨雾,间中,再伴着战马临死前,苦楚的悲鸣,统统人都是两眼一片死灰之气。
袁绍无法,再看众兵将个个疲惫,实在也是走不动了,微一沉吟,只得上马,传令埋锅造饭,一边安排人去寻船只,或者能过河的浅滩。
耳入耳的众将和亲卫惊呼,咬咬牙,将身子挺起,一手持缰,一手举起摆了摆,表示没事。[
这济水自官渡而分,构成两条并行的河道。到了这儿,已然是大河支流,再往东,便奔腾入海。常日里渡河,或往西去,在历城界有往高唐的渡船,或往东去,自也有渡船达至劈面的碣石,进入乐陵。但眼下这儿,倒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两端不靠啊。
世人得令,喝彩不已。纷繁解鞍上马,多有一落实地站不稳的,就此往地上一躺,再也起不来了。
第305章:袁绍的委曲
雄师仓促而逃,哪另有甚么粮食,世人只得杀马煮食。又姑息着沿河岸寻些草蘑之类的,好歹混成一锅。
袁绍被亲卫扶着,坐在一块大石后,听着满耳的嚎哭,心中又是烦躁又是难过,因为刚吐了一口血而稍稍平复的胸中,再度憋闷起来,让他竟有种喘不过气来之感。
有人将烧开的水,先自呈上。这一起奔窜,甚么锅碗瓢盆的,也都不见了,用来烧水炖肉,和现在盛水的,都是武将头上的兜鍪。便连袁绍本身的黄金鍪,也派上了用处。
一队残兵败将呼哧哧的喘着,人和战马喷出的白气,如同雾笼烟蔚普通。不但大家感觉身子又冷又乏,便是战马也是肌肉突突突的直跳,明显已将到极限了。
曾多少时,曾多少时啊,一个本来黄巾乱匪里的小头子,竟尔也敢大喊活捉本身了!这让一向以来,以四世三公这般崇高家属出身的袁绍,如何能吃的住劲?
袁绍两手死死抓住鞍辔,这一口血吐了出去,反而感觉气度一畅,不复先前那般压抑的难受。
济水岸边,战马悲嘶之声不断,世人含着泪,狠心将一匹匹马放倒,听着那嘶鸣,再看看好多躺倒在地,再也起不来的士卒,多有忍不住嚎哭起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