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玉石俱焚的一击。

竹筷碰上倭刀,筷子尖顶上了刀剑。

“等等。”王展襟拦住燕卓开口问道,“这些倭贼如何办,这活着和死了都是功绩。”

他们看着倒地不起的佐藤,眼中透暴露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,低声窃窃道:“现在教员另有佐藤都死了,我们的忍道大业可如何办啊!”

思前想后,燕卓终究还是命令留了这群忍卫一条性命,并放了此中一人归去报信说江左军虐待俘虏,只要缴械投降便能安然回扶桑,并将那服部全仓和佐藤三通的尸身一并带了归去。

燕卓看着那些跪地的倭贼,眼中俄然一冷,他嘴唇微张想要说出“杀无赦”三个字,镇海城的百姓惨死,不杀这群倭贼不能布衣愤,也不能给死去的那些父老乡亲一个公道。

燕卓一声轻喝,手臂青筋暴起,手中的筷子竟直挺挺地逼弯了佐藤手里的倭刀。

王展襟见本身是自找败兴,哼了一声,便悻悻地分开了燕卓的大帐,临走还补了一句:“哼,你不教我,我找清风和明月教我。”

随后,“砰”的一声,倭刀当中而断,佐藤整小我也像一片轻飘飘的云,向后直飞而去,跌在帐外,抬头看天,鲜血从他嘴角缓缓溢出。

“杀人诛心,燕卓,你这招高啊。”王展襟在一旁吹着燕卓的马屁,“诶,我那展襟九式已练得差未几了,刚才七八个倭贼近身想要杀我,被我一人一刀全劈了,你该教我点新奇东西了。”

但佐藤的脸上可见不得涓滴放松,他晓得那一根筷子里大有乾坤,那一刺一击中有着开山裂石的力量。

燕卓缓缓走出营帐,他看向帐外,一排又一排的忍卫双手缚在背后,跪在地上,耷拉着脑袋,皆是低头沮丧的模样。

一筷一刀,飘忽来去,既没有刀剑的铮鸣也没有交击的火光,就像是孩子的打闹。

他这般说着,就回身往大帐走,倒是王展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,追着道:“燕卓,你甚么时候变得这么吝啬了,再教我两招,等那倭贼雄师进犯的时候,也让我威风威风。”

燕卓听着王展襟所说,内心也感觉好笑,这忍卫的俄然攻击虽是已被搓败,但镇海城里那六万倭贼雄师可还是虎视眈眈。

一点寒芒在刀、筷订交处闪出。

常言道“一寸长一寸强,一寸短一寸险”,佐藤手里的那一把可不知比燕卓手里的筷子长上多少倍,可就是没占到一丝一毫的上风,反而被燕卓到处管束,发挥不出他本来的刀法,他想使出风之秘术,但燕卓一根竹筷连刺底子不给他凝气的时候,直逼他手足无措。

他这般想着,已不能再想,他闭上了眼睛,在一片阳光与波澜中死去。他终究也没能成为他想成为的人,他的贪婪跟着他的灭亡一同消逝。

燕卓摆了摆手,将那靴子一踢,已是抬头倒在了榻上,眼睛一闭,是将王展襟的声音、面貌都隔断在外,任他是如何说,燕卓就是不睬。

佐藤看着那曲折的倭刀,一双眼圆瞪着,是汗如雨下:“这不成能,这不成能!”

燕卓瞥了王展襟一眼,道:“我现在可没空,刚才和这小倭贼打了一架,打得我浑身筋骨镇静,正想睡觉呢,再说再说。”

燕卓点了点头,问道:“我们有伤亡吗?”

王展襟看着燕卓出来,小步跑到他身边,冲动道:“一千人,跑了三十二个,死了三百三十八个,剩下的都在这了,都是活口,这下子可有的邀功了。”

“和他玩了一会。”燕卓打了一个哈欠,“天气不早了,清算清算该歇息了。”

——舍生忘死的一击。

“我回家了?”

“有十几个兄弟受伤,都是重伤,被他们的手里剑撇到了,敷几天药就好了。”王展襟又道,“你这有点慢啊,我这在内里都等你老半天了,如何这小子毒手?”

六万人,这才是让燕卓最头疼的东西。

“你有你的展襟九式已经够威风了,你现在在江湖也能算得上二流的妙手了,不要太贪婪,再说了你是个将军,你把那八阵的变幻学好了,比多学几招刀法有效。”

竹子做的筷子,本来一折就断,但放在了燕卓手里就仿佛俄然变得坚固非常。任是佐藤如何斩击,也是斩不竭燕卓手里的那一根竹筷。

一刹时,他仿佛看到了教员,无头的教员在向他招手,他猎奇为甚么教员不开口说话,也猎奇教员为甚么只是向他招手,而不想杀他。俄然,他的耳边又听到了波浪的声音,他感受面上很暖,似有阳光直射在他脸上,几声海鸥的低鸣让贰心头一颤——是扶桑,是家的声音。

佐藤抵挡着,额头与鼻尖已尽是精密的汗珠,他的呼吸已短促,神采也显得有一丝惨白,他明白,本身已快到极限,但他并不伏输,不到最后一刻他毫不认命,他要发挥出最后一击。

一只竹筷。

但现在杀了这群俘虏,动静传到倭贼镇海的大本营,让他们晓得投不投降都是死路一条,那这群倭贼不免要负隅抵当,给光复失地形成更大的困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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