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真此事必要周到，石绿一小我顾不过来，顾嫣然看中曙红这嘴快又机警，便将她调去了乐轩，并那两个在乐轩当差的婆子，也是齐妈妈挑出来最不爱说话的。
林氏看他低头耷脑，嘲笑道：“幸而你还没有胡涂到家！这丫头敢挑拨着你冲撞母亲，便知不是个端方的，留在身边必成大患。你只好生想想该如何与公主过日子是端庄，这些事，交由你母亲便是。”本来她传闻孟素兰要将红线勒死以绝后患，也感觉有些过分，但红线能给绿珠下毒栽赃给孟素兰，那真是死也不冤枉了。
红线却俄然哭了出来：“舅太太别怪少爷，都是奴婢们命贱。绿珠姐姐已经去了，奴婢也要跟着她去，地下做个伴。少爷，你就放奴婢去了罢，何必为了奴婢如许卑贱之人，倒让少爷受委曲。”
“既是烧退了，我也该去看看。”顾嫣然放下账簿，活动一下肩头，“恰好也走动走动。这账簿子看得人目炫。”
“瞧着mm这神采不太好，是这些日子太劳累了吧？”林氏与这个小姑子并不非常靠近，但是毕竟姑嫂名份在那边，也得体贴几句，“实在都交给外务府也罢，这边备上几样精美些的东西也就是了。公主虽是公主，你总归是娶儿媳妇，不必如此担忧。就是晋儿，不是还在陛□边当差？想来陛下自有安排的。”
甄真倚着床头，正由曙红服侍着喝药，屋子里一股醋与药混和的味道，说不出的古怪。顾嫣然皱皱眉，感觉这味道有些冲鼻，胸口仿佛也有些不大安闲，忍耐着在椅子上坐了，看着甄真道：“这几日你烧得短长，这会可觉好些？”
景泰公主的婚期定下，韩家也就纷繁有客人登门奉上贺礼，顾嫣然与林氏约了个日子，一同去了。
石绿听了，也一时揣摩不出这事究竟有没有甚么企图，便道：“或许是她特别宝贝的东西也说不定。你如许细心是极好的，夫人说了，并不怕烦琐，再有甚么事，你还要细心瞧着，即使一时参详不出个意义，久后自见分晓。”谆谆叮咛了几句，才分开了。
“这风寒是如何着的？”顾嫣然听完了，手指悄悄在床沿上敲了敲，问石绿，“曙红如何说？”
林氏眉头皱得更紧：“这是甚么话！你对你母亲，怎可这般不敬！”这会儿她也猜到这丫环是个甚么人了，内心更加不悦。
韩晋却想不了那么多，见婆子们来拉扯红线，顿时将红线往怀里一拉，怒道：“谁敢动她！”转头对林氏道，“大舅母，她服侍我多年，怎不能说句话？她和绿珠打小就在我身边，这些年没有功绩也有苦劳，即使公主进门，两个丫环也不致容不下才是。母亲何必下如许的狠手，绿珠头都撞破了，还要毒死她！莫非这话传出去，外头不说我们韩家暴虐？”
孟素兰手里并不是没有性命的。畴前韩绢的生母死得无声无息，就是她下的手。绿珠死了也不过是死个丫环，既然这两个丫头如此难缠，倒不如两个都绝了命，也让韩晋没了想头。这般一盘算主张，孟素兰就叫人去勒死红线，也做个他杀便是。谁晓得韩晋如何就偏在这时候跑了返来，竟然救了红线。
石绿笑道：“曙红已经拿醋熏过了屋子，才敢过来跟夫人回话的。”
林氏越看越感觉这的确不成体统，顿时皱起眉头：“晋哥儿，到你母亲院子里来，这是带了甚么人？幸而都是自家人，如有外客在，岂不失礼？”
韩晋一怔，道：“只是一个丫环，公主怎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？”
曙红乖乖听了，直听到石绿说凡是有些意向便要来报，才小声道：“姐姐如许说，我倒发明一事，原不知要不要紧，既是姐姐说了，我就奉告姐姐参详。甄娘子腕上有个银镯，我瞧着她格外宝贝。本日我奉侍她歇下，她将头上一根银包金的簪子拿下来打赏我，却没动那镯子。提及来，那簪子可比镯子值钱多了，可我公开里瞧着她老是摩挲那镯子，不知是个甚么意义。”
刚说到这里，那喧闹声已经到了院子门口，林氏和顾嫣然都看得清清楚楚，几个丫环婆子挤在院门处禁止，外头倒是韩晋，一手挽着个女子，气势汹汹就往里闯。几个丫环那里拦得住他，又不敢当真伸手去拉扯，竟被他闯了出去，直奔主屋而来。
孟素兰强笑道：“是要来的。这婚期必然下，我就写信给家里了，此时他们约莫已经解缆了。”她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样，一边跟林氏说话，一边目光总忍不住往外头飘。引得林氏也重视起来，跟着往外瞧了瞧，却也没瞥见甚么。
这会儿顾嫣然已经认定甄真是假病。这假病并非说她是装病，高烧是装不出来的，但这病定然是她本身决计弄出来的，只是既然没有着凉，恐怕也不是真正的风寒。
甄真这一病当真病了有七日才退烧，曙红和石绿轮番地守着她，直到她不再发热，才过来禀了顾嫣然。这也是周鸿说的，不管真病假病，凡高热不退，就不准顾嫣然近她的身，免得被过了病气。
顾嫣然沉默不语。就她在韩家附学那两年，就传闻韩缜本身在书房里也有两个美婢红袖添香，真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子，还如何教诲儿子呢？只盼着韩晋将宠嬖这两个丫头的绵绵情义拿出来，能哄住景泰公主，过安生日子罢。
林氏大怒：“你是甚么人，主子说话，岂有你开口的事理！”这红线绿珠想来都是韩晋的通房丫环，现在公首要进门了，孟素兰少不得要先打发了她们，这也是常有之事。大师公子，多数到了十五六岁上都有通房，待要结婚了，有的就打发了，有的还留着，将来嫡妻进门，如有子还能提个姨娘。只是韩晋是要尚公主，公主怎容得下有妾，自是要打发的。
韩晋张了张嘴，却不知该说甚么。他在母亲面前能够梗着脖子辩论，但对着这位舅母却总觉仿佛有些心虚似的。且他再胡涂也晓得，真如果景泰公主不容红线，他也毫无体例，当真获咎了公主，连韩家一起吃不了兜着走。红线当然敬爱，可跟本身的前程比起来，自有轻重之分。
孟素兰尚在孝中，并不宜出门及会客，只亲戚间倒是无妨，闻声林氏来了，直迎到二门，将几人接了畴昔。
孟素兰见他神采就内心明白，一摆手，两个婆子上来压了红线，先拿帕子堵了嘴，便拖了出去。韩晋满脸不舍地跟着往外走了两步，转头悲悲凄凄向孟素兰道：“母亲好歹留她一条性命……”
林氏不知就里，倒有些怜悯起孟素兰来。假想如果孟珩中了探花，却被赐了个公主，将来入阁为相称然有望，就连一部大员也是休想，想必她这个做娘的也要难受。一念至此，待孟素兰倒比常日亲热，看屋里有些儿空旷，便问道：“如许丧事，妹夫不进京来？绢儿已经嫁了不得自在，磊儿也该来给兄长道贺。”
顾嫣然笑着拉他躺下，连声做了包管，周鸿才对劲，将她抱在怀里睡了。
韩晋却不觉得意，只道：“舅母恕罪。不是侄儿成心冲撞，实在是不如此，我怕红线离了我的眼，瞬息就被母亲害了！”
只听她说绿珠去了，仿佛是出了性命，倒有些蹊跷，但不管如何，韩晋为了个通房气势汹汹到母亲房里来发兵问罪，已经是不成体统，何况这丫环煽风燃烧的，可见不是甚么省油的灯。林氏最恨如许妖妖调调不守本份的丫头，见她话里话外的还敢教唆，顿时怒了。
石绿如有所思道：“奴婢记得甄娘子自病了倒也未曾咳……”仿佛有点古怪。
韩晋面上神采便踌躇起来。林氏看他这模样，只感觉没出息。只是这时候不是骂他的时候，如果此事传出去，被景泰公主晓得，还不知闹出甚么事来。林氏只能忍了气道：“晋哥儿，我问你。且不说这丫头是否下毒害人，只说你留着这个丫头，比及公主降落，内心不喜，你要如何？”
韩晋将红线又往身后拉了拉，冷冷道：“红线被人扯了去要勒死，绿珠那边连小我都没有，总不会是她本身服毒他杀的罢？”
韩晋哑口无言。妒为七出之条，善妒之妇是能够被休的，但谁敢休公主？
“既是风寒，就照着风寒治罢。”顾嫣然略一思忖，道，“还叫曙红细心照顾着，莫要因她病了便忽视，倒叫人钻了空子。”
石绿低声道：“曙红说，屋里的炭盆是她亲手放的，窗户也只开一线，只是半夜甄氏迷含混糊喊着要水，她畴昔看时，见屋里统统都如旧，实在并不酷寒，看着甄氏不该像受了风寒的。可大夫诊了脉，却又说是风寒，且奴婢瞧着她发高热，也恰是风寒的模样。”
林氏的确不想瞥见他这副嘴脸，沉着脸便起家告别，顾嫣然天然从速跟着出来。直到马车出了韩家，林氏才长长吐了口气：“晋哥儿怎成了这副模样？妹夫是如何教诲儿子的！”
甄真暗中松了口气，忙道：“如许打搅夫人，我内心实在不安。实在这会子我也不发热了，只是身上软些，想来路上有马车，实在也无妨事。”嘴里说着，却又故做娇弱地掩了口悄悄咳嗽几声。
甄真神采比前些日子更惨白了些，眼睛也没了神采，一脸恹恹隧道：“都是我本身没用，不过是从那边出来的时候在院子里躲了一会儿，多吹了点风，竟就病成如许，给夫人添了很多费事，还劳动了几位女人辛苦。只是我才退了热，夫人如何就过来了，万一过了病气给夫人，岂不是我的罪恶。”
顾嫣然正在看账簿。一则腊月里景泰公主就要大婚，她要备下送到韩家去的贺礼；二则本年又是地动又是决河，固然按例赈灾，但依着往年风俗，少不得有流民要进都城里来。京中勋朱紫家，夏季里都会捐些米粮开粥棚，本年这粥棚怕也还是要开起来，这笔支出要先留出来才好。
孟素兰笑了笑：“嫂嫂说的是。喝茶，喝茶。这是宫里赏下来的冻顶乌龙，我记得嫂嫂爱喝乌龙茶，如果喜好这个味儿，一会儿带些归去。”她穿戴莲青色素面褙子，月白六幅裙，不施脂粉，看起来清秀淡雅，只是眼睛底下有两块乌青，遮也遮不住，难怪林氏要说这话。
甄真这病来得俄然,周鸿虽不准她起床，顾嫣然那里还能睡得着，只得披衣倚着床头坐着。直到请进大夫来诊了脉，石绿才过来回道：“说是外感风寒,内心又是郁结,两下里碰到一起，本来不是甚么大病的,也发作得短长。且她身子弱得很，抵不住这病势，大夫的意义,性命倒是无碍的,可总得好生疗养,往轻里说，没有旬日八日的也下不得床。”
林氏便有些微微不悦。客人在坐，仆人这般心不在焉，且还是对着嫂嫂，实在有些失礼。反正贺礼已然送到，林氏正筹算起家告别，忽听外头有些喧闹起来，孟素兰顿时变了神采。林氏忙道：“你现在事多，我和嫣儿便不打搅了――”
年后若说上路，总得比及仲春初，如此一来中间便有两个多月的时候，过年又是最慌乱的时候，她总能找到机遇才是。甄真内心盘算了主张，手不由得放到腕上，将那银镯又摩挲了几下。想着本身现在落到这般境地，不由得黯然，但想到事成以后的好处，又重新奋发了起来。
孟素兰虽在活力，也不由得惊奇地抬开端来：“谁毒死了她？”
顾嫣然忙在背面悄悄扯了一下林氏的衣裳。这是韩家的事，如何措置也该是韩晋跟孟素兰去争论才是，林氏好端端的何必搅出去。这会儿孟素兰倒不吭声了，可不是将林氏顶在了前头？
本来本日韩晋是与几个同榜约了出去做诗会，这会儿俄然返来，定然是有人报了信。孟素兰自夸治家有方，这时发明竟有缝隙，怎能不怒？借着林氏在前头怒斥韩晋，她便在一边内心悄悄将门上几个小厮都策画过了，揣摩着究竟是哪一个竟敢违了她的号令。
这边周鸿也听了大夫的话，回屋便对顾嫣然嘲笑道：“不管是真风寒还是假风寒，起码她算是留下了。你加派人手细心盯着她，宁肯这事不成，也不准叫她伤了你和元哥儿一根头发。”
丹青很有些担忧：“如果真风寒，烧退了也不算得病愈，可不要过了病气。”
甄真忙向曙红道：“快替我送送夫人。”瞧着顾嫣然走了出去，便重重倒回床上，内心痛骂本身不该画蛇添足。如果三五天里顾嫣然当真将本身送走，却那里有机遇偷她的东西？想来想去，只能再用那药了。
林氏恨不得扇他一巴掌：“公主便是善妒，你能如何？”
乐轩仍旧安温馨静的，顾嫣然从院子里渐渐走到屋门口，随口道：“倒是听起来并不咳嗽？”风寒之症，常常即便退烧也会咳嗽不止，有些乃至缠绵不愈成重症。
韩晋怒冲冲瞪着她：“母亲还要否定不成？毒死绿珠，勒死红线，母亲不命令，那个敢动手？”
顾嫣然起家向他行了个礼，并不说话。林氏看了看他挽着的阿谁女子，看上去是丫环打扮，身上的袄子倒是贡缎的，水红色根柢上绣着粉白的莲花，那袄子做得宽袖窄裉，更加显出一握般的纤腰。
韩晋被问哑巴了，半晌才道：“女子不成如此善妒――”
甄真瞠目结舌，恨不得打本身一耳光，为何要如此嘴贱，不肯顺水推舟，偏要装模作样。只是话都说出口了，那里还能咽归去，只得道：“夫人说的是，只盼我快些好罢。”说着，又咳几声。只是这咳嗽乃是干咳，声音浅在喉口，顾嫣然听得清楚，暗中偷笑，起家道：“既如许，我去安排，你尽管好生养病。”感觉这屋里气味委实有些熏人，不肯再坐下去，起家便出了屋子。
前几日她初用这药，内心惊骇，只用了一点点，立即就起了高热。只是这药古怪，虽是发热，内心却还明白，且热度一退，便感觉身上并无大碍，那娇弱不堪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。如此看来，这药公然是大有妙用，也如齐王妃所说并不伤身子，想来多用些无妨。即便她再病一场，如果日子太短，十月里老是能上路的。倒不如狠狠芥蒂得久些，拖过了十一月中，当时都城落雪，路上没法行走，顾嫣然也只能将她留在平南侯府过年了。
不过这类事也不是她做外甥女的该插嘴，顾嫣然尽管喝茶。只是这冻顶乌龙香气仿佛有点儿奇特，约莫宫里的贡茶与众分歧，她却不太喜好，只是捧在手里装装模样。
顾嫣然瞄了孟素兰几眼。林氏的意义，是觉得孟素兰担忧儿媳身份太高，韩家不是娶进人来，而是将儿子送了出去，此后的宦途也差未几到了头，才会如此。可她瞧着，仿佛不是这么回事。若说当初赐婚的旨意刚下来时，孟素兰可不是如许的，这里头恐怕另有别的事。
这个打扮林氏看了内心就不喜好。做丫环的，身上衣裳要利索，袖子原该收窄些，便利做活计。这个丫环袖子倒广大，反将腰身收得细细的，怀的是甚么心机，的确一见即明。再看头上固然有些鬓发狼藉，连钗簪都被扯掉了，却另有一朵堆纱玉兰花颤微微在鬓边，耳朵上更是一对镶珠的赤金耳坠子，长长的在耳朵下边扭捏。这女子低着头，拿袖子掩着脸低泣，身子却缩在韩晋臂弯里，几近都偎进了他怀中。
这时候林氏和顾嫣然要告别都来不及走出去，只得难堪地又坐了下来。韩晋一头撞出去，满面怒容：“母亲！”一昂首见林氏和顾嫣然也在，声音才落了下去，“本来是舅母和表妹过来了。”
孟素兰顿时眯起眼睛，盯着红线：“是这丫头说我叫人毒死了绿珠？”
孟素兰那里吃过如许的亏，内心恨极了两个丫头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趁着韩晋出去，就叫了人牙子来将两人卖出去。谁知这两个丫头也闹得与众分歧，不知如何的绿珠就一头撞在院子里假山上，血溅三尺，当场就去了半条命。惹得韩晋大闹，硬把两个丫环又都弄回了本身院子里。成果绿珠撞得短长，病了两日一命呜呼，就在今早死的。
孟素兰气极反笑道：“我若要这两个贱婢死，何必还费两番力量，一根白绫送了两人岂不是好？何况是绿珠死了，我才叫人去措置了红线，究竟是何人毒死绿珠的，你本身去想。”
顾嫣然听她解释本身的病因，笑了笑道：“大夫说，你身子确是弱些，不过内心郁结着才是病因。既已经出来了，何必多想，铺高兴思，这病倒许好得快些。只是原筹算趁着气候还不冷送你上路的，眼下只怕一时半时走不得了。”
林氏自是晓得顾嫣然是甚么意义，可韩晋如许的没端方，实在不是他一小我的事。说得严峻些，如果天子晓得这事，韩家不消说，就是孟家顾家如许的姻亲，也脱不了没脸面。孟家男主子们夙来朴重，从不招惹如许的丫头，只孟老太爷畴前有个通房，也是个端方诚恳的，从孟老夫人进门，就做主给她备了份嫁奁，去外头嫁人过日子了，哪如韩家如许，竟直闹出了性命来，还闹得儿子与亲娘当堂对证的模样，成何体统！
顾嫣然看了红线两眼，内心已经明白了。若说孟素兰故意措置了这两个丫环，那是有的。可既都要措置，何必还一个勒死一个毒死？只怕勒死红线是孟素兰的主张，而绿珠被毒死……顾嫣然想起阿谁端庄好像大师闺秀般的绿珠，想到这两个丫头同在韩晋身边服侍了七八年，只感觉后背有些发凉――这红线，对本身的火伴倒也真下得去手！
曙红就是当初在园子里闻声谢宛娘和小桃暗害的阿谁小丫环。顾嫣然看她机警，将她从洒扫上调到了本身院子里。固然也是做粗活，但在主母的院子里当差可比外头强很多。曙红本身也晓得长进，除了每日本身的活计以外，还经常向石绿讨活计做。石绿见她如许，便也用心指导，现在也已经提成了二等丫环。她固然性子活泼，倒是可贵的嘴快，特别进了顾嫣然的院子里，再到外头去便笑很多说得少。
石绿赶紧承诺。牙白之事便是个例子！世人都觉得晓得了她的秘闻，猜到了她的行事，却没想到她敢去元哥儿院子里放火。石绿只要一想起这事便后怕得睡不着觉――幸而乳娘警戒，不然别说烧坏了元哥儿，便是将他惊吓着了，也是万死难赎的罪。有这前车之鉴，石绿忙回乐轩去，又细细教诲曙红几句。
林氏一发怒，背面几个韩家的婆子就要上来扯红线。自天子赐婚以后，孟素兰就要将绿珠红线打发了，只是韩晋不肯。孟素兰初时并不在乎，只叫了绿珠红线过来，要给她们备份嫁奁去外头嫁人。谁知这两个丫环竟都是故意计的，这里对付了，转头到韩晋面前就去哭泣。韩晋脑筋一昏，便到孟素兰屋里来辩论了几句。
林氏嘲笑道：“公主天潢贵胄，便是不肯容她，你待如何？”
顾嫣然看着她惺惺作态，内心一阵好笑，顺着她的话便道：“这话说的也是，你现在这景象，早些分开倒放心。不如如许，大夫的药再吃三日，如果感觉身上好些，我就安排人送你。马车天然是有的，十月里虽冷些，想来往南边走总归好些。”
韩晋一怔，红线已经抓住他的衣衿：“少爷，奴婢被拖出去的时候，绿珠姐姐还没咽气！夫人要奴婢死，奴婢不敢不死，可何必还叫我背个毒杀姐妹的名头儿。毒死了绿珠姐姐，于奴婢有甚么好处？夫人打建议奴婢来，岂不更省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