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或许有些莫名,但心机皆在圣魔导入侵与大执事受伤之事上,遂也并未多穷究。

不晓得该如何有条有紊的解释,汐然只是道,“这与我而言,算不得是放纵。”

不怪司族不怕大动兵戈,凤纹水晶石放眼全部隐族海疆,也只要两处有,实在贵重。一处在汐族第三地区,被第三执事监督开采,亦位于汐族中心位置,无人敢觊觎,第二处就是因新开采且纯度有限而未布重兵的仲夏岛。但如果没有圣魔导这刚好不好的一斩,司族如何也是不敢抢的。

“不必了。”裹着被子躺下,汐然道,“明晨让桑止过来一趟,彻夜就临时如此,你也歇息罢。”

“确然很合适你的。”文雅贵气,温情中几分莫辨雌雄的妖娆,汐然从未见过如此浅淡一笑便可勾魂摄魄的男人。

床头法阵的微光还亮着,汐然听着身边之人浅慢的呼吸,想起宿世她还是个带病孱羸之人时,常常因家中干系展转处所,都有好一阵的难以入眠,长夜漫漫时实在难过。

殿门之前候着一人,桑止。

玖言低低道了一句晚安,灯火骤熄,但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,床上微有起伏,该是他上得床来了。

汐然望了眼床帐,许是受了法阵的影响,果然有些犯困,也并未闻声玖言的那一句低喃,闭面前道,“本日妖仆的服饰已换做紫色了么。”

圣魔导是从宸族,司族的方向来的,如何说司族都不该在现在有对汐族倒霉的异动,仇敌的仇敌就是朋友么。

玖言得了言语,应下一声后扣问道,“主上可还要用些糕点?”

翌日晨时。

“恩,从司音殿那返来时换的。”声音一如既往的和顺。

“唔,好。”像是并未有过思虑。

初见桑止时,他是个叫人焦心的小孩,现在,便是个让人焦心的大人了。即便汐然不肯,他也愈见长做大执事的性子,一板一眼,不及往时半分的敬爱。

许是这外遭的氛围几分风凉,汐然凝了凝神,好歹是醒得完整。“我本日找你来,是问问圣魔导之事的,当日另三位执事追踪而去,可有服从?”

暗中当中,唇角微微上扬做一个溢满欢乐的弧度,她不晓,他等着一句,等了多久。“恩。”

同忘言几句闲谈,汐然药理课结后回屋,表情已然好了大半,起码不再对“重伤”那一笼统恍惚的词耿耿于怀,好歹晓得大执事骨断了五处,幸得以月冥亲手救治,应当并不会留有后遗的病根。

玖言眸中无端的一黯,声音低不成闻,“主上如此,我会贪得无厌的。”

桑止游移一会,“自现在还未有追捕到圣魔导的动静传来,倒是仲夏岛下属族有些异动。”

然目光扫开,落至床边,汐然一怔,缓缓道,“没睡?”

汐然扣问,桑止便答了,“边界山脉被圣魔导以风系忌讳神通全部横斩而断,断层的山体砸落到司族的地界。费事的是断层之处恰是年前新开的凤纹水晶石矿地点,石矿皆随山体落入司族。司族之人见财起意,宣称天灾*,落入他们地界的便是他们的财产了,扣押了本地汐族的采矿矮人。”

“这个腰带是要环着系的,主上可介怀我帮你?”玖言微浅笑着,看清汐然眼底并未完整架起凌人气势,浅浅的慵懒和顺。

玖言替汐然着装时,汐然凌晨的起床气还未完整褪去,好说话到难以言喻。

闭眼沉默了好久道,“今后你可不必等我,床头有安神的阵法,如果难以入眠,启动它便可。”

返来后听言他道桑止来过,便觉得当时他是来给她桑止动静的,只是觉得不想迟误她的讲课才又折了归去。

空荡的房间回荡着这声较之轻缓的话语,散去以后点滴陈迹都无。在汐然乃至觉得玖言已然睡着之时,被褥微动,玖言侧过身来,碧色的眸在幽蓝的法阵光芒下委宛着流光,凝着汐然,“我不晓如此说会不会引得主上不喜。”停一阵,“刚才主上在上药理课时,我拢共去了忘言导师的沐闲居三次,固然每次都及院落口而返,但如此还是违背了主上的意义不是么?主上为何放纵我?”

汐然褪了衣坐进被中,“冰系。”

玖言起家,点头,声音和顺,“恩,在等主上。”

桑止神采微敛,垂首道,“主上。”

仲夏岛是汐族独一与外族司族交界的岛屿,因为岛屿面积偏大,中间横亘一条山脉,汐司两族便以山脉为界,划清地区,山脉资本归属汐族开采。那司族便是司叶海地点的族落了。

如此的发问,却让汐然有些茫然了。她开初让玖言待在屋中歇息,说来并不算一句强迫性的要求,如何说,都不算放纵的。她固然课时上发觉玖言来过几趟,透过窗口可见他站在月光下遥遥一瞥,像是有些仓猝普通又回身走了,并未留下只言片语。

月高风冷,汐然遥眺望一眼司音殿,终是一步未停的迈入了梧殿前院。樱花纷然如雪,此番空明美景未能入眼,拂身而过。

玖言上前,手持襟带环住汐然的腰,收合的一瞬顿了下,像是拢住一个长久却又谨慎翼翼的拥抱。只是最后襟带成结,汐然也并未发明半点不当。

“桑止刚才到了,见主上不在,临时去了趟司音殿,也好同大执事交代事件。”玖言替汐然整好被褥,立于一边,“明日主上是去暗系学院还是去冰系?如果定下了,我好做安排。”

木阶前,点头候着的桑止,听闻殿门启开的声音而昂首。阳光初洒,尚带着几分温和,夙来独来独往的主上汐然身后,有一紫衣男人带笑而立,眸光暖和,那相与的间隔,颇近。

汐然瞥一眼四周,并未有送来的床,许是本日族中突变的事端太多,一时没来得及添置。上前两步,添亮床头的邪术纹理,微末的光盈盈,带有安眠的服从。汐然觉得他是有些睡不着了,不然让先行歇着,又如何无端来等她。

排闼时想起甚么,行动稍轻,门扉也很给面子,开得无声无息。

窗帘留了一条宽缝,月光洒出去,依着那一缕透辟的寒光,得见玖言坐在床边。披垂银发,却连外套都未褪,悄悄坐着,如此模样似是有一阵了。

汐然并未正式领受汐族,亦本就对桑止非常靠近,遂才直接与梧殿前访问。彼时他方入夕月城,与桑珐一齐还在汐然这学了几年的邪术。

Tip:拒接垃圾,只做精品。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