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手底见真招吧!”

黑衣女子大吃一惊,她看的清楚,打在她刀上的清楚是一抹剑气,能够以剑御气,绝对是超脱境以上的强者。

此时,远远便传来非常空灵的声音:“慢着!”

现在,那两天神蛇趁着张正则不重视时,竟然钻入他的衣袖中,沿动手臂逶迤而行,最后一左一右缠绕在他的臂膀上。

张正则不知这禅定与入定有何干系,却也晓得吞入此小巧心应当是有害的,当下便无多虑,一口咽下,明珠入喉,便感觉丝丝凉凉,沁民气肺。

相传那入定之态也颇多讲究,如果练到高深层次,便会进入奇妙的忘我之状,彼时,水火不能害,刀剑不加身,实乃跳出了死生之道。

黑衣女子紧随而上,于半空当中再出一招“推窗望月”,张正则只觉身周风景在敏捷发展,也不知飞了多远,撞碎一座假山,又撞倒两棵松柏,最后跌落在院墙下,那余力却兀自不肯散去,又再次撞毁一道道房壁,那鳞次栉比的房屋竟是让他撞出一条极长的甬道。

黑衣女子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放肆的大笑着,随即面色一冷,不屑道:“你觉得五个废料的性命就能威胁我?”

不过数息间,黑衣女子便打出数百招,她晓得用元力不成力撼张正则,便使起了锤骨之法,招招以巧力取敌关键,这一套千山万影术算是极高超的对敌手腕。

“叮!少些吞下此物,便可进入禅定之态。”

寒光闪过,目睹一刀就要看在林少爷的胸口,张正则退避三分,这一刀便落在了他本身的左臂上。

张正则晃了晃脑袋,发丝间便洒落下一堆瓦砾粉尘,他的身上是脏乱不堪,脸上尽是树叶子和泥垢,肩上腿上缠绕着各种衣裤布条,乃至脖颈上还挂着一条白袜子,这些皆是他一起撞入各间房舍带出来的。

他手脚经脉已经齐断,这天蚕丝是千万撕不开了,当下只能运转九阳真气至两颚颊齿,一点点啮咬着罩单,彷如剥茧抽丝,一点点把那天蚕丝咬开。

“天山之潭,孕有神蛇,名为‘傲雪’与‘炎月’,两蛇六条约生,阴阳互补,少侠已得傲雪,再取炎月,正所谓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,少侠成蛇之美实乃六合之幸,特此嘉奖奥秘物品:小巧心。”

初蝉也不废话,身影消逝在原地,下一刹时呈现在林少爷身边,左手把他揽在怀中,右手长剑只悄悄一挥,一道硕长的乌黑剑气便横扫而出,锐不成当。

他顾不得满身高低断筋折骨的疼痛,一存存地向那牙床爬去,仅仅七尺之地却让他用极力量,待得大半个时候才来到床边,发明那乌黑双绣花草的被衾真的似是天蚕丝材质。

张正则早已是强弩之末,又受此狠招,当下只觉四肢百骸寸寸断裂,再也站立不稳,黑衣女子仍不放过,一招“神龙摆尾”,张正则便被打向半空,直冲十丈余高。

夺刃、断肘、折腿、缠腰、分筋、错骨、压脊、锁喉……

这黑衣女子心机暴虐,每一手皆以林少爷为饵,诱张正则入彀,这攻敌之必救的手腕,当真是防不堪防。

“小子,本日是你本身寻死,怪不得姐姐心狠手辣!”那黑衣女子嘲笑一声,待张正则在世人围攻之下暴露了一招马脚,当即欺身而上。

黑衣女子轻笑一声,“你我都是超脱境,谁又能吓到谁?杀过再说!”

“杀!”张正则近乎发疯,他夺过一把兵刃,三尺长刀在他手中被舞得密不通风,大开大合的招式一时让人近不得身。

她话音落下,便化作一道虚影欺近初蝉身前,世人看不清她们二人打负气象,唯有刀光四溢,剑气纵横。

张正则望动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宝珠微微有些绝望,小巧心?这有甚么用!

张正则心下想的很乱,先前成心迟延那么久的时候,把统统的但愿依托在初蝉身上,却迟迟不见她回援,也不晓得是她碰到了费事,却还是另有所图。

“你本日就是拿亿万条性命来,也换不走这林家小子!”

过得很久,终究有了手臂粗细的破漏口儿,当即又丝丝缕缕的抽出白棉,终究见到一条拇指粗细的绯红神蛇,张正则缓缓地右手向蛇头下三寸袭去,那边是蛇脊最软弱的处所,他没有力量再去捏住神蛇,只能把它按在那儿。

贰心下大喜,如果第二条神蛇在这被衾中,他便算是完成了藏宝阁公布的江湖赏格令,他只盼拿到的嘉奖能够让他有才气救回林少爷。

黑衣女子好不愤怒,刚处理一个,如何又来一个,心下干脆一横,也不睬会身后传来的声音,刀刃还是直直落下。

初蝉微微蹙眉,“他们都是你部属,何况六品入劫境的修为来之不易,你当真要一意孤行?”

血肉恍惚中,模糊可见白骨森森,这一刀已然划断了他手上的经脉,他再也抱不住林少爷,无法任其摔落在地。

他俄然神采一动,脖子吊颈挂的那条袜子竟然在爬动着,拿下白袜一看,只觉有点眼熟,解开袜口上面的绑绳,内里鲜明是他的那条神蛇:傲雪。

“叮!江湖赏格令完成。”

世人惊惧,仓猝高高跃起,有几人腿上工夫笨拙几分,当即便被横扫出十丈开外,唯有黑衣女子长刀一卷,硬是把临身的剑气给卸开。

与此同时,张正则已是悠悠醒来,环顾四周,面前有一面被他撞出墙洞的房壁,一旁便是雕花精彩的牙床,纱帐高悬,帷幔舒卷,窗棂旁还设有打扮台,台面上摆放着各种胭脂水粉,看这模样仿佛是一间女人的内室。

初蝉面无神采道:“我用这五人道命换下林少爷。”

但是人力偶然而穷,他微感力竭,便有人突然猛攻,未几时,已连受数刀。

禅定是何意,张正则不清楚,藏宝阁再也没有出声解释,他先前倒是在书中看到过入定之态,那是修道的根本,不过便是抱元守一,入静止观,心如止水不为外物所动。

黑衣女子一掌击飞张正则后,便来到林少爷身前,当下也未几话,执刀便向他的脖颈抹去。

“甚么人!”她蓦地转头望去,只见一名如仙如画的女子缓缓走来,那女子一手执剑,另一只手牵着绳索,绳索的尾端绑着五个黑衣人,他们就像是一捆柴禾被人在地上拖行。

“这一剑只用两分力,你们本日当真不肯罢休?”初蝉抱着林少爷缓缓向前走去,她每进一步,世人便退一步。

只差半寸便要划破林少爷的喉咙,一道白光如闪电般打在刀身上,收回一阵金石之音,刀刃被打偏三分。

待他身形停下时,呕出满地鲜血,那五脏六腑仿佛已经散碎,便觉面前一黑,昏死畴昔。

得见这条神蛇,张正则忽的就想到甚么,只觉身前那卧榻上的床褥有些眼熟,他细细打量,更加感觉像是天蚕丝被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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