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薄景菡的法度,还是那么沉,那么重。

“走吧!”

是她过分敏感了吧,谁也没规定祭扫必然要用菊……也许,中间那人和妈妈一样,都喜好绣球花呢?

当手还没碰到她的肩膀,就听她低低的说:“现在的我,还没资格哭。黎一……给我明天说的话,做个见证吧!”

低缓的声音,沉重的让民气碎。

撕心裂肺!

葱白儿似的指尖,渐渐地拂过碑上鲜红的小楷。

心中换了无数声,终究夹着丝丝入骨的哀色,从喉间翻滚着冲出唇齿。

一步步都包涵着太多的痛,有拜别,有仇恨,另有爱和记念……

薄景菡明显闻声了他的话,但她没有答复,只是蹲下身,近间隔的凝睇着墓碑。

妈……

一转眼,妈妈分开都十五年了,而她分开这片故乡,也有五年了。

妈……

但那人却挪动了下,立在了隔壁的墓碑前,并将花束放下。

异化着雨水的北风,冰冷了的卷过。

黎一不晓得该如何安抚她。

“如何了?”

黎一撑着伞,冷静的跟在她身边。

十五年,五千多个日夜,您在这儿孤苦伶仃的,那姓叶的人渣却美人在怀,美酒在手。

“好,我帮你做见证。我信赖卿姨也会信赖你!”

黎一的手,微微颤了下。

“Cynthia……”

劈面遇见位抱着束蓝色绣球花的中年人,单独撑着伞,向他们走来,再擦肩而过。

没有答复,薄景菡转头朝那中年人苍劲的背影看去。

但看着她惨白的脸,冰冷的眼,以及那眼角眉梢间藏匿的悲戚,就不由自主的说了:“哭出来会好点。”

分开时,冷风变的和顺了很多,雨也垂垂细了。

果断,而又断交!

一笔一划的形貌着。

最后深深地望了眼远处的墓碑,薄景菡狠狠地咬了下唇,决然回身,迈开步子朝山下走去。

“Cynthia,这……”

发明那男人走近了母亲的墓碑……

相视半分,黎一寂然点头。

眸子的神采蓦地黯了。

好似要将这名字,一字一字的烙入心底。

薄景菡微微点头,自嘲的勾起嘴角。

倒抽冷气,冷风好似一下子就灌进了嗓子眼里。

薄景菡呆愣半晌,眼睛倏然睁大,盯着那背影。

值吗?恨吗?

俄然听到她如此慎重的叫他的名字,又不有一怔,转眸望向她。

视野扫了畴昔。

黎一的重视力都在身边人身上,也没重视。

……

说着,黎一弯下腰,悄悄地朝她的肩膀拍了下,朝她伸手:“Cynthia,走吧,不要打搅卿姨歇息了。等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,再来看她!”

掀起她的额前的碎发,拂过她墨色的裙摆。

“妈――”

倒是薄景菡,像是俄然回魂儿似的,“咦”了声儿,猛地顿住了脚步。

――薄卿卿。

薄弱的身影,却固执的立在风雨里。

离近点儿,离妈妈再近点儿……

欲言又止,黎一伸手想要拉起来。

不知是不是心机感化。

“Cynthia,想哭……就哭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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