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尹道长,你如何来了?”吕文德额头盗汗直冒,却还是强自堆起笑容说道。非论如何说,这总算是眼熟熟谙的。如果来个不熟谙的刺客,哪还能容他发言。固然明知对方深夜不走正门地来访,一定是有甚么美意,但对方武功太高,他喊保护也根本来不及,能谈还是谈谈的好。对方既没一来就使杀手,较着也是要来谈谈的。

想到此处,倒是心下更惊。人家从他头顶跃过,他竟是毫无所觉,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瞧见。此人如果来杀他,他恐怕连如何死的都不晓得。此人武功之高,实在是匪夷所思,怪道能够在千军万马当中,取了忽必烈的首级,还能毫发未伤地满身而退。

郭靖与襄阳的这些文武官员,毕竟非是一起人,与他们话不投机,没甚么共同说话。接管世人敬了一圈酒后,便与尹治平一起告别拜别。尹治平在席间很少说话,这时郭靖拉他告别,他便也跟着郭靖一起告别分开。

尹治平也不与吕文德客气,畴昔坐下,指着吕文德身下的椅子,道:“吕大人也请坐罢。”

吕文德道:“恰是。”

尹治平道:“之前在席上,吕大人说要为我与郭兄奏表请功,如何这奏章上对我二人的名字,只字未提?并且,我等是感蒙古残暴,大宋危急,为身为大宋子民之责,为侠之大义,自发主动前来助守襄阳,如何吕大人的奏章上却说我们是你破钞苦心、大费周折所招揽来的怪杰异士?奏章上我等片功未有,满是吕大人你一心为国,批示有方。我冒死于蒙古十万雄师中去刺杀忽必烈,在吕大人你这里,便只是轻飘飘一句‘臣谴刺客于雄师中以刺敌酋,斩其首级。敌军群龙无首,遂大败’。”

吕文德道:“不知尹道长有何事来寻我,请但讲无妨。”

尹治平对此未置可否,郭靖却表示他只是为大宋百姓而战,为了不使百姓生灵涂炭,家破人亡,流浪失所,蒙受兵灾。他率武林群豪助守襄阳,只是为此大义,是身为大宋子民的本责,不肯受功蓄赏。

一行人进得城去,襄阳城百姓夹道相迎,大声喝彩道贺。

吕文德听罢,又略松了口气,尹治平公然是找他来谈事情,不是来要他命的。赶紧指着一旁的椅子,笑道:“那尹道长快请坐。”

“吕大人,我去刺杀忽必烈之前,这刺杀的打算可跟你提也未提过。您底子都不晓得我今曰要刺杀忽必烈,我这苦思冥想出来的妙策幸运胜利,就全成了您批示的了?吕大人,你抢功也就罢了,如何就把我的功绩全数扼杀,连名字也未提,却不知这是何事理?”说到最后一句,尹治平话声扬高,声音发冷。

尹治平扬了扬手里的奏章,问道:“这是吕大人正在写的报捷奏章罢?”

吕文德对此自是大加赞美,奖饰郭靖的大义,陪坐席间的众将与官员亦跟着吕文德一起大声奖饰,对郭靖的义气与为人大加褒赏。

吕文德不由“啊”的惊吓了一跳,赶紧回身瞧去,却见尹治平不知何时,又是如何进入的他书房,现在手里正拿着他写了有大半的奏章。这时想起方才那一道疾风起的奇特,不由暗道:“莫非是这尹志平方才从窗口跃进所带起的风?”

安抚使吕文德在府上摆下庆功宴,尹治平、郭靖受邀前去。今曰能大败蒙古雄师,解了襄阳城的围困,尹治平乃是首功,他单人独剑,易容乔装混人蒙古雄师中,胜利刺杀掉此次攻打襄阳的蒙军主帅忽必烈,乃是这一战成败的关头。

尹治平实在对这等环境早有所料,这时也并未如何起火,还是嘴角含笑地看着吕文德。吕文德面上又是难堪又是怕惧又是怆惶,额上盗汗直冒,不竭地举袖拭汗,嘴里“这,这个,这……”半天,倒是一时想不到甚么解释的借口。

尹治平含笑道:“夜深无事,我想来与吕大人叙叙话。”

当晚世人尽欢而散,尹治平回返后院,却没回本身所居的小院,而是行到一个灯光不及的偏僻无人处,轻身上了房顶,悄无声气的从屋顶上纵掠出了郭府。

“好的,好的。”吕文德有些忐忑地坐下,谄着脸问道:“尹道长可要用茶?我这里有上好的茶叶。”

吕文德忙桌上桌下的摆布翻找,俄然身后一道声声响起,“吕大人,在找这个吗?”

(未完待续)

回到郭靖府上,一众武林人士又另有一番庆功宴。郭靖与这些人才相处安闲,与世人相互敬酒,大声谈笑。尹治平借口全真教戒酒肉的端方,只吃了几杯素酒,并未多喝。

气候早已入夏,吕文德书房的窗户大开,窗外正有一株大树遮荫。尹治平从房顶跃上大树,透过窗户往书房瞧去。但见吕文德正坐在书桌后,就着烛火在奋笔疾书。不晓得的人,看他的模样,倒像是勤奋好学,正在何为么文章。却不知写这报捷请功的折子更有动力,吕文德连平曰帮手写奏章措置文书的幕僚也不消,亲身捉笔而写。

吕府这时的庆功宴也早已散去,尹治平与郭靖走后,吕文德也没有多喝,对付一阵儿,送走了手底下的大小官员后,他便赶往本身的书房,要连夜去写报捷请功的奏章。

郭靖率军出城追杀蒙古败军,又攻破蒙古大营,扩大这一战的战果,亦是大功一件。吕文德热忱接待,席间连连敬酒,表示要为两人奏表请功,上达天听。

尹治平点头道:“不必了。”

俄然烛火猛闪,窗外有一道疾风吹入。吕文德看着摇摇欲坠的烛火,搁下笔起家将窗户关上。正要坐下接着再写,低头一瞧,却见桌上的奏章竟然不翼而飞,不见了。

他出了郭靖府上,也并不下房,直接跃到与郭府相邻的另一户人家的屋顶上。借着城中连缀的屋顶与黑夜的粉饰,他如无声的幽灵,去而复返地潜入到了安抚使吕文德的府上。

尹治平之前受邀来吕文德的府上时,一起便有重视记下吕府的格式安插。这时依着影象,再加上一些推断,很快便找到了吕文德的书房地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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