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铁儿,此行千里迢迢,万事诸般,须得明辨是非,服膺侠义之道,惩强扶弱,以你现在技艺,足以对付江湖上的一等一妙手,但切不成目中无人,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;且江湖险恶,民气叵测,很多凶险暴虐的手腕都是你未见地过的。”

断云铁毕恭毕敬地弓身施礼道:“徒弟,徒儿本日路子西南边时,偶遇一药童,见其出错从断涯跌落,便脱手相救,又与这药童甚是投缘,见他年幼,故护送其回南峰后再折回的,误了些时候。”

“大人之以是未在征讨内奸之时起事,一来怕外族渔翁得利;二来不肯这生灵涂炭,一时踌躇不决。”

波浪之上,一道青影踏“浪”而来,一纵一跃,时隐时现,身姿轻巧,衣衿飘飘,好像大鸟般在这片丛林之上纵跃穿越,与这大片大片的绿色相互衬映,显得各外埠夺目,如有浅显百姓见得,当真要误觉得是那神仙下凡了。

“徒弟何出此言?”

老者叹道:“却不知似他这般仁慈心肠之人,难成霸业。”

翠微峰北面是一片原始丛林。参天大树遍及,树龄均在数百上千年以上,枝叶稠密,遮天蔽日,看上去却又是那般的阴沉可怖、奥秘莫测,故本地鲜有人到这片丛林去,真正的人迹罕至之地;丛林当中却另有六合,既有丝萝吊挂的奇花异果,也有各种奇珍奇兽栖居,充满了朝气妙趣。

“如此说来,徒儿已有师弟了。”断云铁笑了笑。

“多谢徒弟嘉奖,徒儿猎得几只野兔,待我烤熟了贡献您白叟家。”说罢拎着几只野兔出了树屋,他不走腾梯,只往下一跃,踩到一处树枝上,再往下又跃到另一处树枝,如此几次几次便已落地了。

白叟捋须浅笑道:“搀扶强大,救人于危难,倒不枉了为师的教诲,呵呵。”

“徒儿谨尊徒弟教诲。”

断云铁接了玉瓶手札放入怀中,谢过了徒弟,想到将要告别徒弟独闯江湖了,不由泪流满面,跪倒咚咚咚三叩响头道:“徒儿告别,此去必不辱师命,将小师弟……古公子带回翠微峰,徒弟保重!”

老者打量着虎背熊腰的断云铁,说道:“这十来年,你已尽得为师真传,你性子沉稳,宅心仁厚,体质健旺,资质也可谓上佳,沉暝掌这类薄弱精纯的掌法最合适你,故你小小年纪才气习成这七式沉暝掌,有这般修为,也实在不易。空瞑心法与这沉暝掌相辅相成,须得齐头并进。你此去,凡是有闲暇之时,内功掌法,皆要勤加修习,不成误了。”

老者亦不言语,只挥了挥手,断云铁便回身出了树屋,又一跃而下,长啸而去。

断云铁进得屋内,见徒弟端座在床上,双目微闭,便拜倒施礼。

断云铁在洞口处的土灶生起火来煮米饭,又在一边架起树支烤兔肉,小半时候,洞中已是香气四溢。

“为师当时确是此意,所谓时不我待啊。”

到了树屋底下,断云铁兴高采烈地高地喊道:“徒弟,徒儿返来了。”说完便攀着藤梯,噔噔噔几下便上了树屋。

次日凌晨,断云铁早夙起家,来到徒弟房前道别:“徒弟,徒儿已备好金饰,特来向徒弟道别”

“你大师兄二十年前便已……过眼云烟的旧事,不提也罢。”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哀伤,又说道:“当今各路诸侯虎踞龙盘、锋镝鼎沸,王朝已到存亡攸关之际,炀帝必是破釜沉舟,最后一搏,朝中更是风声鹤唳,凡是有异心者,必遭殛毙,古大人恐是大限将至,家室也定遭扳连。”

“当目前廷,比年征讨契丹、谷浑、高丽,战事纷繁;这炀帝又喜大好功,荒淫无度,大兴土木开凿运河、修建豪华行宫,无数百姓被迫丢下农耕从征,沉重的兵役、徭役和赋税使得百姓百姓水深炽热,四周逃荒逃亡者不计其数,一时饿殍千里,尸横遍野。”

老者又取出一个玉瓶道:“这里有六颗‘九制八造丸’,乃西汉神医张仲景所炼,虽不能起死复生,但培根固元、化解内伤却有奇效,你带上以备不时之需,去吧!”说罢又将手书一并交予了断云铁。

二人返回树屋以后,断云铁进入房间后,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,又感概万千,思忖自小和徒弟在这翠微峰隐居,偶与徒弟外出云游,却还从未一人涉足过江湖,听得徒弟一席话后,方知现在这天下事风起云涌,想我大男儿顶天登时,一身是胆,又有何惧?

“非也。”老者点头道:“这隋炀帝赋性好猜忌,狐疑极重,朝中又多是妒贤嫉能之流、贪恐怕死之辈,只怕现下古大人已无机可乘。”那者顿了顿接着道:“那古大人膝下有一子,名剑秋,算来业已一十有五,此子资质聪明,本性不凡,又是将门以后,当真是龙生龙,凤生凤,自小棋琴书画兵法样样精通,习武天然也是可贵之材;何如古将军重文轻武,为师本欲收其为徒,以便带回翠微峰来,一来是此子确是可造之材;二来是以收徒之名,为古大人存续香火。

“当今礼部尚书古玄昭,其父乃前朝北周车骑大将军古素,与为师订交甚笃,为师两年前云游时,曾与古大人有过一面之缘,承蒙厚爱,将老朽视为上宾,畅谈这天下事;古大人忧国忧民,顾恤这天下百姓,又有图谋大业之大志,是不成多得的人才豪杰,时价炀帝出征高句丽之际,古大人奉旨在黎阳督粮,本是千载难逢的机遇……”

“徒弟但是劝古大人尽早做筹算?”断云铁听的出神,不由插了句。

断云铁不由赞道:“大人顾恤这芸芸众生,胸怀大德,真豪杰也。”

“那还为时髦早,我毕生,便只收过两名弟子,数十年来,除了铁儿你,还未曾收过其他弟子。”

“铁儿,你且出去”

“铁儿返来了啊,本日怎地傍晚才回?”答话的是位老者,声音衰老浑厚,又充满慈爱,只见一名身着陈旧长袍、已是逾颐之年的老者从里屋踱步出来,老者身形略有些清癯,须发俱白,红光满面,一双通俗的眸子华光内敛,只透出那光阴的沧桑。

“徒弟……徒儿愿一向奉养您白叟家摆布……”

何如古大人实再过分固执,未允得为师,为不误古公子光阴,为师只得临走之时默了几章吐纳之术,口传予他,如此他便可尽早习得入门心法,他只道这是强身健体、修身养性之术,便欣然应了,后又交代他,若他日有难,可差人倒大理翠微峰来寻我。”

老者望断云铁背影点头呵呵一笑。

“徒弟,徒儿技薄艺浅,还不及徒弟万一。”

“这等昏君,必不能悠长。”断云铁在一旁咬牙切齿。

天气渐暗,山洞内烛光摇摆,清莹秀澈,这一老一少便在洞内用餐,倒也其乐融。

“徒弟有交代,徒儿定当经心极力办好。”

“为师平生,直通三朝,凡是王朝更替成大事者,必是勇敢断交、心狠手辣者;心慈手软、踌躇不决者,机会稍纵即逝,迟早大祸临头。古大人长年在黎阳,百口长幼也皆随军,如有不测,必遭灭门之祸。”

这道青影恰是护送郭玉回南峰的断云铁。

“是……”

饭后,老者对断云铁说道:“铁儿,你自五岁时,便随了为师,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了,呵呵。”

“然这天下之事,你却知之甚微。”

“铁儿,现在你年方十八,正值芳华韶华,当是意气风发之时,大丈夫须有大志壮志,且不说名扬四海,也当作绩一番奇迹,不能一向随为师守在这荒山野岭当中,庸碌有为。”

“明日,你下山去替为师办一件大事。”

“徒儿聆听徒弟教诲。”

“徒儿誓要寻得那古公子,带返来见徒弟,只是何日前去?”

“为师已是行姑息木之人,岂能误你芳华。”

断云铁不由扼腕叹道:“可爱这炀帝昏庸,可叹古大人一世豪杰啊。”

夕照斜辉,轻风拂过这片看似喧闹的原始丛林,那一片片枝连着枝、叶叠着叶的枝枝杈杈便随风起伏,尤如绿色的碧波在翻滚。

“徒弟所言及是,怎地古大人……?”

断云铁一起小跑,便到了一处山洞口,那山洞口外是一块阵势平整开阔的草坪,上有石桌、石凳以及很多枝枝叉叉的树杆和糊口器具,洞内里有木制板凳和土灶,内里粮米肉干等一应具全,本来是师徒二人储物、造炊饮食之处。

“常日里,为师也常与你说道这江湖之事。”老者打断了断云铁。

“徒弟……”断云铁倒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
“徒弟讲的这诸多江湖百态,逸闻趣事,徒儿兴味索然,早了然于胸。”

“事不宜迟,你今晚便清算金饰,明日一早解缆前去。”

“是,徒弟。”

“铁儿你听好了,为师要你前去黎阳,若古大人已遭不测,你定要寻得古公子存亡,若祸事未至,你可去拜见古大人,并将为师手书献上,我书中只荐你做个差使,古大人自会安排你入职虎帐,如此你便可暗中庇护古公子及其家室,再视情决计,如有危难,尽量压服大人许你把古公子带走。”

此时他从树顶跃下空中,又沿着一条林间巷子行了几里,只见面前的风景焕然一变,阵势蓦地开阔,两旁本来各种混乱种类的树木全都变成了细弱、矗立的杉树,此中最巨的一株杉树之上,建有一间树层,离地足有十余丈高,树屋以巨树骨干及分枝为栋梁支柱,又取树枝、原木、藤条为材,奇妙搭建而成;树屋有厅堂、寝室三间,树屋正门以外,有一处丈余见方的、用原木扎成的小平台,上面一条臂腕大小、用树藤结成的软梯连着小平台,从树屋上垂将下来直到空中,用做高低之便。

“那必是徒儿宿世修得的造化,呵呵,我另有个大师兄吗?徒弟如何从未和我提及?大师兄必然也是个豪杰了得的人物吧。”断云铁一脸猎奇。

“徒弟你不会是要徒儿再去劝戒古大人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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