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知我未何传你?”

“叔父,侄儿知错了。”那锦衣少年似在轻声抽泣。

“天南身亡后,老夫又重伤,我教可谓元气大伤,教主一向闭关修炼那僵尸功,我教这些年一向退隐西域,养精蓄锐。直到客岁,教主神功将要大成,朝中宇文泰来又邀我教图谋霸业,才有今番这般重整旗鼓。”

“成大事者不拘末节,何况这赵书弘三番五次坏我教大事,死不敷惜!”

“这便与你肖家有干系,也是说来话长。”

司空长老叹了口气,又道:“班世耕说天南杀气太重,不成轻饶,便施法将他满身筋脉逆转,加与精纯内家真力洗练,至天南武功尽废;又要老夫承诺血焰教退出中原,便不究查,老夫为保全这几十年的修为,只得承诺了,前面的事,你业已晓得,天南一身神功付之东流,返回总教后,不过一日,肝火攻心,自断心脉而亡。”

“护法不必过谦,他日见了教主,自会为你请功。”

“叔父……经验的极是。”

“禀护法,长老有请。”俄然门外有教众传声,灰袍老者听是长老传唤,赶紧起家拜别。

“你兄长天南之死,本应让你和令侄晓得的,因诸多顾虑,也为保全天南及我教的威名,除了教主,无别人知哓。”

“这赵书弘不但剑法了得,功力也奇高,被我噬骨掌所伤后,还能搏命一搏,一招‘雷霆万钧’伤了长老心脉。

“部属已相中一处风水宝地,南下二百里,唤着黄龙山,现有一股前朝余孽扼守,百十余人,称作黄龙寨,寨中那孙氏副将,业已投身我教,部属早前已潜入过山中细细检察过,确是块宝地,过得几日,便由愚侄先去清除那班前朝余孽,再请长老垂鉴、决计。”

“知错!知错!你说说你错了几次了,沉迷女色,妄图吃苦,武功更是一塌胡涂,如此这般,还痴心妄图要博得修儿的芳心?无异白日做梦,哼!”灰袍老者蓦地间,又是劈脸盖脸地一顿痛斥。

断云铁与世人告别后,难抑心中哀痛,一起疾走,回到黔安城后已是子时,他为人谨慎,不走街道,纵身跃上了一侧的屋顶,轻身朝客店而去。

“这天下第一剑客,公然名不虚传,那日若不是你助我,只怕很多费些周折,那奔雷剑法可谓天下一绝,尽然破了老夫的不灭罡体。”

黑衣人首级分开后,灰袍老者口气和缓了很多,对锦衣少年说道:“春儿,你爹爹生前托孤于我,要好生顾问你,助你成材,你也晓得,数十年来,我用心浸淫武学,平生未娶,你乃我肖家仅存血脉,我也视你为己出,唉!怪我对你过分宠嬖,放纵你这诸般胡作非为。”

“这少年固然出类拔萃,却羽翼未丰,火候不敷,暂不敷惧哉。”

“只恨未能活捉得那赵书弘,不然,杀鸡敬猴,号令江湖,又有那个敢不从我血焰教。”

“记得,部属至今不解,抖胆请长老示下?”

“长老那日大战赵书弘,被那斯的奔雷剑气所伤。”

“长老……难不立室兄之死,与这少年有关?”

灰袍老者深思半晌,道:“你说的那大败你之人,但是个浓眉大眼的青衣少年?”

“请长老明示。”

“与我肖家……?”

“不必操之过急,这等少年,在江湖当中显眼的很,不怕寻不到他,听任其行,机会成熟时,再禀报教主决计。”

“教主神功既要大成,当今可谓天时天时人和,我教何愁大业不成!”

“长老自有他的事理,他一向在运功疗伤,我也不便诘问其中启事。”

“那少年穿着……部属在夜黑之下没法细辨,只不过这斯掌力深厚非常,竞敢以肉掌硬接部属的血煞灭魂刀,亦不能伤其分毫。”

司空长老嘿嘿嘲笑道:“报仇?莫说这‘九空鹤’神出鬼没,就是见得,我与天南尚且不能敌,以你武功,无异以卵击石。”

司空长老又道:“天南自喻天下无敌,行事张狂,那日,老夫与他去龙泉山诛杀昊剑盟,路过涌珠泉时,却与那‘九空鹤’班世耕不期而遇。

“本来这老者是血焰教护法。”断云铁不由心中一禀。

“卑职正有此疑问,请长老示下。”

那锦衣少年道:“叔父,这几个饭桶成事不敷败露不足,留得何用。”

“不敢,皆部属分内之事。”

灰袍老者痛斥道:“你整日只知耀武扬威,游手好闲,不学无术,你如果把这些心机放在用心修练武学上,何至昨日之辱,你若非我亲侄儿,早将你清理出教了,想你爹爹当年是多么的豪杰了得,怎地你却这般不成器?”

“古家后嗣对我教本不敷为虑,何如朝中宇文泰来视其为亲信大患,我教只为卖小我情,那宇文泰来对我教尤其首要,此事草率不得,等过几日,西南分舵各项事件决计以后,便交予你打理,我须回总教面见教主。”

黑衣人首级战战兢兢,仓猝辨解道:“禀护法,那少年……武功委实……,部属实再不敌。”

“这便是了,这少年昨日与我也有过交集,硬接过我一掌,确切了得,老夫本欲将其毙于掌下的,无法长老暗中不允,才至这段节外生枝。”

“赵书弘中你噬骨掌后,虽搏命一搏,以剑气伤我心脉,却也被我‘血阴真气’所伤,既便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。”

颠末贤来堆栈时,见有几间客房以内烛光通亮,脑海一下闪现白日那少女轻视的眼神,又想起那功力深厚、掌力恶毒的老者之约,不由暗自哑然发笑。

“请长老示下。”

“部属心知肚明,此后还望长老多多提携,部属定当鞍前马后,赴汤蹈火,再所不辞。”

“传令下去,抓紧对那些万剑门弟子的搜捕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
黑衣人首级不解的问道:“但是长老……却未何不让杀这少年?”

“好!好!”司空长老对劲地答道。

“常言道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却也不是不能报。”

正待拜别,却模糊听得有耳熟之音,猎奇心使然,断云铁纵身跃到了一间偏房的屋脊之上,偷眼一看,堆栈里里外外尽然有好些保卫扼守、巡查,暗忖难不成这堆栈已被那老者全包下来了?当下屏息凝神,不敢粗心。

“然这少年却坏了我教大事,现已不知去处,我即传令下去……。”

“杀了他?杀了他你能帮教主寻得那‘九空鹤’吗?”

“托教主洪福,我伤已愈十之八九,已无大碍。”

天南哪受得这般轻视,率先发难,老夫当时‘血阴大法’只练至七重,论功力,较天南稍逊一筹,当下心想二人合力,当不至落败,便与天南合力斗他,一战便觉那班世耕功力深不成测,特别他那沉暝掌,精纯非常;我三人由中午战至日落,老夫越战越心惊,这班世耕功力毫不见衰,连缀不断,只得孤注一掷,与天南心神会心后,皆与十重功力发难,这老匹夫竟不躲闪,一招“十方禁制”硬接了合我二人之力的万钧一击。

“肖护法免礼,迩来也是劳你废心了。”话音不紧不慢,阴阴沉沉。

“昨日我未允你杀那少年,你可记得?”

“此乃我教之福。”

“说来教主与那班世耕也很有渊缘,却又水火不熔,教主也欲寻得他,只不过这‘九空鹤’行迹漂渺不定,难觅其踪。”

“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”

房内说话的声音恰是灰袍老者与那锦衣少年,另一个却声音更令他感到不测和骇怪,竟是山神庙刺杀刘承原的黑衣人首级,当下竖起耳朵,细谛听了起来。

断云铁分开后,贤来堆栈的另一个房间内,灰袍老者正弓身对着里屋见礼道:“部属拜见司空长老。”

“侄儿谨尊叔父教诲,今后毫不敢……”

“那古家后嗣部属已传令下去各分坛,紧盯万剑门弟子,必插翅难逃。”

灰袍老者历声痛斥道:“你身为坛主,却如此不济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得的线索,却断于你手,若非看你十年劳苦,又忠心耿耿,便要你人头落地。”

“这‘九空鹤’威名,自前朝时便名扬四海,确不是凡人。”

“退下吧。”

“叔父,这小贼先辱侄儿,再戏修儿,你却一念之差,不杀这小贼,现在放虎归山,又坏我教大事。”那锦衣少年在一旁添油加醋。

老者听了,语气也又缓了下来,轻声道:“这噬骨掌本是你爹爹立名天下的绝学,你爹爹武学天赋远胜于我,你也资质聪明,若能用心修炼,成绩必在我之上,他日待长老内伤病愈,我求他白叟家指导你一二,必能日进千尺。”

“无怪部属这噬骨掌也伤他不得,但长老却又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以除后患?”

“你行事果断,夺目无能,倒有多少乃兄之风。”

黑衣人首级声音略带擅抖道:“部属无能,罪该万死,那万剑门门主也是老奸大奸,左使随部属再折回时,却已不见人影,部属又遣人周遭清查了数十里,仍不见其行迹。”

“放眼天下,怕是除了教主,长老他白叟家武功另有谁能敌?戋戋一个徒有浮名的赵书弘何足挂齿。”

“天下第一剑客,岂是浪得浮名,此人立名天下的奔雷剑法端得是奥妙非常,窜改莫测,长老与其战最多时难明难分,幸亏我及时赶到,略施小计,提及来,倒也有些胜之不武。

“全仰仗长老神功。”

“着啊,长老高瞻望远,部属忸捏。”

“不错,当今天下,那个能使这沉暝掌?别人不识得,老夫又怎能不识?”

“部属谢太长老。”肖护法大喜过望。

“部属辞职。”

“长老够讲,长老松柏之质,神功盖世,想来业已病愈。”

“现下当务之急,是为分舵选址,在西南一带创下基业,至于那古家后嗣,教主有交代,寻得后便交予宇文泰来措置便了。”

见灰袍老者分开,断云铁长叹一口气,趁机悄但是去,晓得了这老者身的份后,他更不想再逗留,潜回堆栈清算好承担物事,留下钱两,便趁着夜色出了黔安城。”

“难不成他就不涉足江湖?”

“部属明白,谢长老厚爱!”肖护法心中大喜过望,听司空长老言下之意,便要他做这分舵之主了。

“这便是昨日,不让你杀那少年的原因。”

“按说,合二人之力敌之,纵是不堪也不至落败,何如这‘九空鹤’武功,皆禁止我二人,论小我修为,我二人功力又逊他不止一筹,我二人这动地摇山之力,不但何如不了他,还被反噬,皆当场受了重伤。”

“修儿与那少年相斗时,我便已留了意,待他再与你拼掌时,心中一下开畅,这少年所使掌法,你道是何来路?嘿嘿。”司空长老干笑数声道

“长老何出此言?”

“他白叟家……疗……伤……?”

那黑衣首级不由惶恐万分,教中几位长老在他们眼中个个都是视若神灵般,却被这赵书弘所伤。

偏房上的断云铁直听得惊心动魄,特别晓得这老者血焰教护法的身份后,大气不敢喘,重恐怕一不谨慎露了行迹。

肖护法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,急问道:“难不成,长老与我兄长二人之力仍不敌他一人?”

“侄儿从今今后,定然洗心革面,随叔父苦练噬骨掌便是。”

“这……”肖护法一时语塞。

“怒卑职孤陋寡闻,确切不识得那少年武功。”又深思半晌,豁然道:“莫非这小子武功出自那‘九空鹤’?”

“他便涉足江湖,也无人识得,更是可贵一见,不想昨日却被老夫窥的端倪。”

“得令,部属辞职。”黑衣人首级退了下去。

老夫知那班世耕用心来阻击我二人的,本想劝天南退避三舍,未曾想天南却不把他放在眼里,出言不逊,哪料这班世耕更没把我俩放在眼里,竟叫我二人合力战他。

“你且听我慢慢道来,想当年,你兄长渗悟得第九重噬骨掌,与老夫并肩横扫江湖各大门派,一时风头无俩,我教也得于强大,天南可谓立下汗马功绩,你今在教中有此职位,也得益你兄长的庇荫。”

“部属遵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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