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半晌,采菁返来,手中提着个小包,翻开一看,公然是剪秋罗,倒是干花。

锦依自回家后第一次见三叔,又给他见礼。

听言凑上来瞧着,花瓣颀长,顶部分叉,色彩是极素净的大红,便笑着道:“我见长渊阁外头有几棵大树,上头也结这个花,开得满树火红火红的。我们采了新奇的来制点心,不是更好。”

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,对锦依和颜悦色隧道:“右相位高权重,既然他家的夫人请你去,你便去瞧瞧好了。能医救治,如果不能,也莫勉强。自家人自是信得过你,外人嘛,如果医不好恐怕还要见怪,倒是吃力不奉迎了。”

老夫人轻声问她,“你和世子之前熟谙么?”

致然很和蔼地笑着,“二侄女可算是返来了,老太太想了你好多年了。”

这话的意义就是世子与锦依并不熟悉,昨日脱手只是脾气所然,倒也不影响锦依的名声。

巧薇将花包拿着去厨房做点心,又做了梅花饼和锦依爱吃的紫苏柰香。将剪秋罗糕放在食盒里,让听言送到长渊阁。

两兄弟恰是贪玩的年纪,那些写字的东西看都不看,只将小弩拿在手上,爱不释手地摩挲着,脸上尽是镇静。

这时,阮姨娘带着小丫环明香走出去,看了锦依送他二人的东西,笑着谢她,“传闻你伤了肩膀,我送些补品过来。”

锦依忙让巧薇将给他二人筹办好的东西拿出来,除了笔墨纸砚之类的,另有巧薇畴前闲时做的小玩意,乃是两支雕镂精彩的手弩。弩箭的头上包着软皮,以免练习时伤了人。

锦依听她说得在理,便慎重地应了,“老祖宗说得是,锦依先去瞧瞧,若力有不逮,便照实说了,定不勉强。”

听言听了,吓得咬着指头,“我原见它长得标致,还想摘下来吃呢。……”

锦依见了碧莹莹的草珊瑚汁子,盛在越瓷白釉盏里,愈发显得翠绿通透,笑着喝了一口,赞她道:“你跟了我这些年,总算是懂些药理了。草珊瑚消肿止痛,倒是极对症。”

锦依笑着点头,叫了采菁送她们。

她点点头,拈了一朵放在鼻下轻嗅,暗香甜美,还带着股淡淡的豆香,“就是这个,剪秋罗夏天着花,现在可不就是只要干花了。味道倒是清爽,想是本年夏天摘的。”

快到晚膳的时候,锦仁锦义两兄弟跑出去,笑着向她要礼品。

身边的人揣摩了老夫人的话,是保护着锦依的,便不敢再多作群情。

锦依没何如,只得点头承诺着。又提及右相家的琳夫人请她去治病的事,一旁的安氏便笑着说:“我都说过了,今后我们家依姐儿可就是香饽饽了……”

他两个已经十二岁了,能够跟着教习徒弟学习骑射。但臂力尚小,是以这类小巧的手弩最是合适。

锦依心中有些迷惑,不晓得她为何抱怨诉到本身这里来了,也不接她的话,“我只是一点小擦伤,本也是用不到人参的。姨娘故意,我却之不恭。多谢姨娘了。”

阮姨娘便道:“我比不得我们夫人,有本身的铺子,手头宽余。这还是我家里送来的,我一向舍不得用。二蜜斯别嫌弃。”

三爷秦致然比庆荣侯小两岁,身材微胖,看上去很驯良的模样。

说到明天筑鞠场上的事,大师皆都猎奇楚辰王世子对锦依的态度,看她的眼色较之畴前便不大一样。

听言抱着食盒,一边还嘟囔着,“点心你们别都吃光了,给我留点。我最爱吃巧薇姐姐做的梅花饼了。”

老夫人又道,“楚辰王妃也算是你的姑姑,待过年后你和锦如一块去给王妃拜年,也好感谢人家昨日脱手救你。”

秦致吾早些年是在鸿胪寺任职的,因两兄弟都在这一处,为着避嫌便将他平调到了吏部。他为人夺目,办事油滑,没几年便在吏部混得风生水起。

阮姨娘见他二人来了,忙迎上去,规端方矩地行了礼,站在安氏身后。安氏冷着脸也不睬她,只和三爷上去处老夫人问安。

“待你们跟着徒弟练箭练得合格了,便能够将弩箭换成铁制的,跟着锦轩哥哥去钟山打猎。”锦依浅笑着叮嘱二人。

巧薇听她夸本身,极是欢畅,却又瞥见她眼中含着些嘲弄,顿时想起前年茗心跟着小楼公子来梅居,她暗里里给茗心做紫薯糕。却用错了紫藤粉,害得茗心吃了浑身发痒,矢语发誓说今后再不敢吃她做的东西了。

午膳后,世人散去。锦依肩头还是有些疼痛,回了扶堇轩歇息。

厥后这事闹得梅居大家皆知,季先生还说了句:“巧薇女人有做毒医的潜质……”

秦老夫人见他太忙,原是要将公产交给秦致礼打理。偏他嫌过分丢颜面,推了不做,老三也乐得安逸,不肯接办。

老夫人点点头,“世子倒向来就是个爱行侠仗义的。”

巧薇笑着赶了她去,又调了一盏草珊瑚蜜羹,连同点心端去给锦依。

锦依侧头想了想,回想长渊阁外的树木,半晌方想起来,笑着说,“阿谁是凤凰木,它的花叫金凤花,模样是有些像,却不能吃,有毒的。”

“明日可早些返来,早晨我们开家宴。一年到头的,也该一家人聚聚了。本年你也在家,可算是齐备了。”秦老夫人叮嘱她。

阮姨娘神采有些欠都雅,只得强笑着对锦依道:“二蜜斯先歇息吧,我带他两个先归去了。”

是以秦家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,老二老三闲得在家磕牙,老迈却忙里忙外跑断了腿。

再和老太太说了会儿话,他便带着锦仁锦义出去了。

又让采菁到府里大厨房问问,可有剪秋罗花,要一些来给锦琛制糕点。

这一下午,锦依只在房里看书,倒是好久没有这么安逸。佛图已经完成了大半,到正月十五的时候不至于交不出东西给余嬷嬷。

正说着,安氏的丫环丝萝出去,先向着锦依行了礼,便对着阮姨娘道:“姨娘叫我好找,本来在二蜜斯这里。夫人要两位少爷畴昔呢。”

秦三爷没在朝中任职,也不管家里的事情,是秦家第一等闲人。不似秦家大爷秦致吾,在吏部任司勋主事,层次不高,只是正五品,却也算是小有实权。秦家公中的财产也是他打理着,日日繁忙不堪。

老夫人问起锦依的伤,锦依笑着回道:“只是被鞠杖扫到一点,并无大碍。”

翻开来一看,又是人参,却只是三十年的。锦依笑着谢过,请她坐着说话。

锦依悄悄点头,“只是昨日筑鞠之前,在园子里见过,……锦轩哥哥和他们一同走着,遇见了便先容了一下。”

锦依自回京后,日日繁忙不断,可贵有如许一个下午避懒偷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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