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眸含着浅淡笑意,夏季暖阳细碎的金光洒落在眸底,敞亮灿烂,“我们刚巧三人,各有各的善于之处,而智者最善以人之长补己之短,而不是以已之短,去较人之长。”
山上草木皆枯,唯远远的瞧着有几树红枫如烈火在北风中舞动,觉弘远师听她如此说,指了指山上的草木,“不知公主有何感触?”
“不消,有缘自会相见,不消决计为之。”苏沄蓦点头回绝,她本意只是来查秦萧,顺带散心,没需求弄的人尽皆知。
苏沄蓦笑着点头:“相请不如偶遇,既然偶遇又相请,本宫自是要同业一起。”
慕云深担忧她的安危,将常在府里行走的暗卫将皆派给了她,一行人才进庙门,才有小和尚上得前来,报了名号,便当即引去了后院特地给过夜香客们住的配房。
“公主心机小巧通透,我是自叹不如……”秦萧苦笑点头,眼看前殿将至,一旁的觉弘远师却忽停下了脚步,施礼告歉:“得公主一言,贫僧忽悟好久未解之困难,得需闭关细细体悟此中深意,两位施主可留在寺中玩耍,贫僧就先告别了。”
寒山寺建在京郊西山之上,夏季暖阳倾泻而下,耀得古刹恢弘,一片寂静厉穆。
说罢微微点头,便飘然回身远去,秦萧有些微愣:“大师这是顿悟了?”
慕盈盈亲热的挽上苏沄蓦的手臂,毫不客气的瞪了眼苏沄曦,而苏沄蓦略微调剂姿式时,手指偶然间拂过她的腕脉,明眸倒是一沉。
“略有浏览。”三人前后分开,画越和雪莺在身后几步处跟着,而暗卫们则隐了起来。
一起行至山顶,几树红枫禁不住北风培植,只剩寥落红叶,慕盈盈神采愁闷的望着红叶入迷,秦萧偏头就见她满腹苦衷的模样,不由打趣道:“郡主莫不是在思念王爷?”
“蓦姐姐!”苏沄蓦还没来得及答话,从大殿门前便传出了声清脆的欣喜声,循名誉去,见是慕盈盈,脸上也漾起了笑意,“盈盈。”
“驸马不必妄自陋劣,前人有言,三人行必有我师。”
“蓦姐姐是你的三妹不假,但与我喜好她而不喜好你有甚么干系?”
略有遗憾的点头,秦萧收回眼神浅笑道:“佛法是听不成了,但寒山寺建寺百年,有很多妙处,不知公主可有兴趣一逛?”
苏沄蓦在府里用过早膳以火线才慢悠悠的赶过来,比及寒山寺时,庙里已经有很多香客来交常常,殿前的香炉里烟雾环绕,看起来香火甚是鼎盛。
前院略显喧闹,绕过回廊进了后院,穿过月洞门,入目便是一座小小的院落,院前古树石凳,院侧种着小垄翠竹,有轻风拂过竹林,带起沙沙声响,在这夏季更显安好高雅。
掩住心机,懒得理睬苏沄曦,明眸里蕴了笑意:“盈盈,你也是来寒山寺拜佛吗?”
“本还想着能听大师讲授佛法,现在看来只能等下次了。”
“我跟着姐姐去。”慕盈盈毫不踌躇的点头,一旁的苏沄曦暗咬了牙,本想等着慕云舒过来,但看慕盈盈对苏沄蓦的靠近,说不定是扳倒她的好机遇,也沉着脸点头。
秦萧看眨眼间就多了群娇滴滴的女子相伴,也尽责的担起了导游,一起上妙语连珠,风趣诙谐的讲授着寺里的景点,逗得众女不时笑声连连,氛围和谐。
“好一句有缘自会相见,想不到公主竟然也有此慧根。”月洞别传来温润笑声,倒是秦萧刚从中间的院落出来,便闻声苏沄蓦所言。
苏沄曦才从殿里拜完菩萨出来,就见慕盈盈像只花胡蝶般跑到苏沄蓦身前,还没来得及惊奇苏沄蓦如何也在这里,跟到近前就闻声她的肉麻话,顿时就阴阳怪气的道:“哟,我如何不晓得,盈妹你竟和我三妹打的如此炽热?”
慕盈盈瞥见她,连日来的愁闷表情都减缓了很多,扬着笑容儿跑到她身前,“蓦姐姐,自那日极月宴上一别,我就没再见过你,但是想死我了!”
“小僧分内之事,”和尚一如昨日在大街上所见的小僧普通,皆是眉清目秀,看苏沄蓦并无架子,眼里闪过尊崇:“镇国公主到访,小僧这就去禀了方丈。”
觉弘远师面前一亮,念了声佛号才道:“公主颇具慧根,不知常日可有研讨佛法?”
“觉弘远师但是誉满平朝的佛法大师,前段时候才从各地讲学返来,平素是可贵见其一面。”秦萧浅笑解释,遂又道:“我与大师正要去前面大殿,不知公主可有兴趣同业?”
“我不信佛。”慕盈盈点头,天真烂漫的脸上藏了丝哀伤,跟过来的晚雪轻声回道:“公主,是王妃叫主子来寒山寺求子,主子她……”
环境非常清幽,苏沄蓦含笑点头,雪莺见状便给小和尚回了礼,“有劳徒弟指路。”
“我懂。”苏沄蓦点头,轻拍了拍慕盈盈的手背,浅笑着看向秦萧:“这是昭蓉驸马,刚才约着一起去赏寒山寺,你们可有兴趣同业?”
秦萧对于多才多艺的苏沄蓦非常赏识,不疑有它,看她的眼神落在身边的老衲人身上,遂轻笑道:“这便是你说的有缘自会相见的寒山寺方丈,觉弘远师。”
“贫僧觉远,见过镇国公主。”觉弘远师指扣佛串,竖掌施礼,苏沄蓦看他佛眉皆白垂至腮边,宝相寂静,也赶紧竖掌回礼:“大师多礼了。”
“岁枯岁荣,等若存亡,有生便有死,有死方才气有生。”苏沄蓦随口道便了出来,觉弘远师两道佛眉微皱,似在细细思虑她话里的意义,而秦萧听着只觉绕口,皱了脸苦笑:“看来我对佛法的了解还是不敷,竟然没法感悟公主话中深意。”
“或许是吧。”苏沄蓦淡笑,世上总有些被老天爷宠嬖的荣幸儿,略加点拨便能明白旁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法明白的事理,但看觉弘远师只听几句浅近佛话,便能延长至高深佛法当中,也难怪他能以佛法誉满平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