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夏微微撇了撇嘴,悄悄哼了一声,回身看起别的物件儿来。
“梁世子,您老行行好,高抬贵手,饶了小的这一回……”那伴计忍住疼,却不敢抵挡,只捂着脸连声哀告着。
那梁世子也算是‘不负所望’,伴计话音未落,那人的手中的折起的折扇就抽到了活计的脸上:“放你娘的屁!爷看中的东西,又不是不给你银子,你小子活腻歪了,竟然还不卖给我?你它娘地给脸不要脸啊!”
那梁世子看了足有一盏茶工夫,这才将珠串随便地往小伴计手中的盒子里一扔,叮咛一声:“给我送回府里去,趁便去账房里结账去!”
那伴计松了口气,赶紧回身朝着江夏拱了拱手,回身拿了个盒子就要替梁世子包装珠串。
那伴计感念江夏的让步,本来三百五十两的珠串,只收了江夏三百两。
江夏先看色、辩白斑纹,再闻香味儿,很快就判定出这珠子用料确切,所用老檀木和伽南香都是极可贵之物……更因着是旧物,包浆天然津润亮光,平增了几分古朴厚重之气,给男人佩带是极好的。
江夏看了小鱼儿一眼,却见平常老是咋咋呼呼的小丫头,这会儿却扭着身子,站在角落里不肯吱声……这个梁世子小鱼儿指定是熟谙的,但是很明显,相互之间干系远谈不上靠近。
还别说,这铺子货色丰富,还真让江夏看到了一件合心的。
中间的阿谁一个二十多岁的活计赶紧上前来,用一张洁净的白棉布巾子垫动手,将那串珠子取出来,放在一只公用的托盘上,送到江夏面前。
伴计眼中恨恨,却只能承诺着。
眼看着那梁世子喜色上脸,又扬起手再打,江夏却上前一步,拉了阿谁伴计一把,淡淡道:“你别难堪了,那东西我不要了,让给梁世子好了!”
正如那伴计所说,库房里另有好东西,最后,江夏挑了一串相仿的珠串,倒是一共十八子,伽南香珠子和老檀香珠子各九颗,中间坠着一块鸡油黄蜜蜡的莲台,比之前那串精美标致,香料也是极好的。独一分歧的是,这一串是新品,还没沾过手,买归去需求佩带者渐渐盘玩,光阴久了,才气够有包浆光芒,和厚重感。
直到走进一家香铺子,江夏才打起精力来。鉴别玉器古玩她不在行,但辩白香料却差未几算是她的成本行了。她也恰好想调制一些熏屋子熏帐子的香囊,恰好挑一挑合用的香料买一些。
“慢着,我还没上上手呢,你个小杂碎可别想着乱来爷们儿……”说着话,梁世子大喇喇地上前,伸手将那串珠拿在了手中,装模作样地送到面前,一颗珠子一颗珠子地细细看起来。
那伴计一听江夏看好了,脸上的笑都朴拙了几分,答复代价之前,先小小地拍了江夏一句:“公子公然慧眼识宝,这但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物件之一了……因着物件儿不大,用的料子也小,故而代价也不算太高,只需求五百两银子!”
走进铺子里细心看畴昔,江夏就发明,这香料铺子远比她在临清府、德州府逛的铺子初级的多,摆着的底子不见散香,都是规格很高的整香,有质料单品,也有制作好的成品香料……更有各式木质香料雕镂的把件、摆件儿、挂件儿,种类极多不说,品格也是极好的。
那位梁世子江夏并不晓得甚么来头,但一看他身上的穿戴,再看店伴计一番谨慎翼翼,江夏也晓得这位来头不小,并且脾气应当也不好……这般环境下,店伴计还能够秉承诚信运营,说出这一番话来,江夏就高看他一眼,也高看这个被称为‘集珍阁’的香料铺子一眼。
“五百两……”江夏心知这个代价稍稍虚高一点,却也与实价相差未几了。她一边反复着,一边考虑着还个甚么代价才合适,却听得中间一小我大喇喇道:“五百两么?给爷装起来!”
江夏眉头一皱,扭头往那边看畴昔,却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华服男人,正挑着一对眯缝眼,晃动手中大大的洒金扇子,满脸倨傲地看着这边。
檀香、沉香,看纹理、辩香气,辨别真伪好坏并不算难,这位做出这类神态来,装模作样的,却恰好显出来他底子不晓得辨别香料。
店铺里售卖比较贵重、精美的物件儿,普通会回绝主顾随便碰触,至心成心想要了,这才两边协商,让店家拿出来给主顾拿在手上辨别、细看,这个过程俗称‘上手’。
那伴计非常有些难堪,谨慎陪着笑道:“本来是梁世子,小的给世子爷存候……世子爷,您方才能够没留意这边儿,这珠串被这位公子看好了,您是不是再看看别的物件儿?您老发句话,想要甚么,小的去库房里跟您寻摸去!”
江夏看着对劲,立即询价道:“这珠子我看好了,代价如何?”
那折扇的扇骨都是上好的紫竹制成,抽在伴计脸上,那伴计哎哟一声惨呼,捂着脸转了一圈儿,再抬起眼,任一个成年男人,也忍不住两眼含泪。
这是一串手钏,上好的伽南香十八罗汉珠子,陪着九颗上好的老檀木砥砺而成的莲座珠子,珠子大要已经有了一层亮光油润的包浆,江夏一眼就看中了,就号召伴计道:“给我拿出这一串珠子来,我要上上手。”
越哥儿小时候做了个脾胃虚寒的弊端,江夏经心替他保养了一年多,平常里几近不发作了,但病根儿一向没去。老檀香味辛性温,理气和胃。沉香味辛、苦,性温,降气温中,暖肾纳气。江夏之前给越哥儿挂的香囊里就放了老檀香和一小块伽南香,只不过,体积太小,药性有限,并且不敷大气。越哥儿年纪渐长,身上的配饰也要讲究一些,如果能有老檀香和上好的伽南香做成的把件、挂件儿,她便能够买归去给越哥儿带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