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宁公主一并跪了下来:“求母后息怒。二哥夙来是个打动易怒的脾气,刚才是恐吓六弟,绝无脱手之意。请母后明鉴!”

哑忍怒意,心有不甘。

对六皇子来讲,二皇子寿宁公主是手足嫡亲。可对她而言,这都是仇敌的后代。她被逼无法做了十几年替人,周旋应对。

六皇子踉跄着后退一步。

二皇子也不是一味鲁莽,思忖半晌说道:“和亲之事尚不决下,我们现在去求父皇,确切不太合适。等鞑靼太子正式觐见,我先探一探父皇的口风。”

谁又是仇者?

菘蓝也跪了下来:“请皇后娘娘息怒。”

二皇子和寿宁公主是双生兄妹,自小豪情亲厚。二皇子为了寿宁公主起火,寿宁公主为了二皇子跪下请罪。

裴皇后霍然间醒过神来,一声怒喝:“快停止!”

寿宁公主以手擦拭眼角,点了点头。

二哥宇量狭小,睚眦必报,又最是记仇。本日之事,二哥定是将账都记到他的头上了。

二皇子是永安侯远亲的外甥,常日里来往密切。二皇子身边的内侍来相请,是司空见惯之事。

兄妹两人面孔肖似,神情也出奇地分歧。

二皇子目中戾气未退,拳头在六皇子的面孔前顿住。六皇子常日灵巧讨喜,没曾想,犟起来竟也半分不怯。就这么和二皇子四目瞪眼。

六皇子在原地站了半晌,无声轻叹,慢腾腾地回了寝宫。

“康宁只比我小了一岁,又是庶出,让她远嫁和亲,不是恰好?”

小朝会散后,永安侯等人出了金銮殿。

二皇子和寿宁公主齐齐松了口气,一同辞职。

他满心欢乐地来椒房殿,想将程表姐考了第一的丧事奉告母后,哄母后欢畅。没想到会闹成如许!

裴皇后扶住六皇子的胳膊,哽咽着低语:“小六,你没事吧!”

六皇子倒是故意留下,不过,裴皇后已神采冷酷的转过甚,一派谁也不想理的架式。无法之下,六皇子也只得一并辞职。

本来就不甚靠近,本日之事,更令他们兄妹和裴皇后之间心生隔阂。

寿宁公主越说越忿忿不平:“二哥,你是嫡出的皇子,我是独一的嫡出公主。可在宫中,大哥倒是最得父皇喜爱。郑皇贵妃一心为大哥四弟筹算,母后明显是中宫皇后,却到处谦让。连带着我们兄妹也似低人三分。”

永安侯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二皇子料想:“公主和亲远嫁是功德,殿下为何要禁止?”

“你们都退下。”寿宁公主一声叮咛,宫女们退得干清干净。

没等永安侯张口扣问,二皇子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道来:“……本日我请娘舅前来,就是想和娘舅商讨如何应对此事。”

“母后竟说我心肠暴虐!我不想和亲,也有错吗?我那里心肠暴虐了?世上哪有如许的亲娘!”

一顶违逆不孝的帽子压下来,二皇子再气愤不甘,也只得跪下请罪:“母后息怒!儿臣一时情急,失了沉着,毫不是成心冲要犯母后!”

谁是亲者?

六皇子一转头,正对上裴皇后含泪的焦灼双目。

寿宁公主红着眼睛返来,二皇子神采阴沉一脸不善,宫女们噤若寒蝉,无人敢多嘴。

母后公然还是在乎他的。

出了椒房殿后,二皇子冷冷地看了六皇子一眼,和寿宁公主一并拜别。

二皇子重重冷哼一声:“母后不肯求父皇,我去!”

寿宁公主的长乐宫,离椒房殿不远,盏茶摆布便到了。

兄妹两个四目相对,俱都看到相互眼中的怨怼和不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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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皇子定放心神,也跪下讨情:“母后别活力。本日产生的事,也不能传出椒房殿。不然,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。”

寿宁公主也被兄长的肝火轰动了,顾不得擦拭眼泪,红着眼扑上前,紧紧抓住二皇子的胳膊:“二哥,快停手!”

一个十八九岁的内侍站在金銮殿外等待,见了永安侯,立即殷勤地上前施礼:“主子奉二皇子殿下之命,请侯爷前去说话。”

隔日。

……

……

六皇子苦笑一声,内心暗叹口气。

寿宁公主眼睛一亮,满含希冀地看着兄长:“二哥,我和你一起去!”

若动了手,要如何向世人解释交代?宣和帝最厌兄弟相争,二皇子脱手打了本身的胞弟,宣和帝焉能不怒?

再活力,也不能对六皇子脱手!

二皇子:“……”

永安侯拱手施礼:“微臣见过殿下。”

裴皇后深呼吸一口气,将泪水咽了归去,瞋目看着二皇子:“混账!当着本宫的面,你竟敢如此肆意妄为!你眼里,另有没有本宫这个母后!”

“母后底子半点都不在乎我这个女儿。”寿宁公主用力咬了咬嘴唇,在唇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:“她连张口求一求父皇都不肯!”

“朝中那些文臣,都一力同意和亲,倒也不是全然针对你。我暗里去见娘舅,让他暗中找些御史,上奏折夸一夸康宁。”

永安侯是手握兵权的武将,也是天子正视信赖的近臣。常日,永安侯也最疼惜靠近他们兄妹。

永安侯和晋宁候等人打了个号召,便随内侍去了二皇子的重华宫。

……

被威胁的二皇子怒不成遏,扬起拳头,就要对六皇子脱手。

二皇子重重哼了一声,到底还是收回击,右手猛地一松。

裴皇后闭了闭双目,重又展开:“你们都走,本宫要一小我平静半晌。”

只要永安侯肯着力,定能窜改优势。

二皇子满腹苦衷,顺手扶起永安侯:“这里没有外人,娘舅不必多礼。”

一旁服侍的青黛和菘蓝也齐齐变了神采。只是,这等场合这等景象,底子轮不到她们两个奴婢张口。

这一点温情,令六皇子内心的气愤刹时被抚平:“母后,我没事,你不必忧心。”

青黛忍不住跪下,为二皇子和寿宁公主讨情:“皇后娘娘息怒。二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兄妹情深,体贴则乱,不是成心冒昧。”

既未惩罚也未究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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