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祈年未过三旬，就立下如此军功，又得天子这般信赖正视。他和卫国公都老了，过不了几年就要告老致仕。今后朝中武将，当以贺祈为首。
贺祈坐在椅子上，左肩缠绕着厚厚的纱布。
这也是朝廷常例了。是为了制止军中武将谎报军功。实在就是走个过场。以军中常例，主将上书的奏折，只要没太多不对，天子都会首肯。
卫国公反射性地说道：“皇上，如此恩宠，是不是过分了。”
卫国公身为兵部尚书，此事他最有资格进言。
宣平帝美滋滋地想了一回，去了椒房殿，将此事奉告梁皇后。
宣平帝笑着应允：“此事就请靖国公辛苦一回，去边关一趟。”
卫国公瞥了口是心非的平国公一眼：“得了，这等大丧事，你想笑就笑。在我面前装甚么样。”
那是当然了。
靖国公笑着领命。
众臣很有默契，没人多嘴问一个罪臣之子如何会呈现在前锋营里。
贺祈看到信后，鼻子一酸，差点就掉下两滴豪杰泪。
众臣：“……”
散朝后，卫国公亲身去了一趟平国公府，将皇上所言奉告平国公。
贺祈倒也开阔，直接将贺大郎兄弟三个的名字都列了上去。特别是贺袀，率标兵营立下大功，此次官职升了三级的人恰是他。
“辛苦岳父了。”贺祈笑着伸谢。
宣平帝宣召众臣进保和殿议军功。
程望在虎帐里整日繁忙，一天睡不敷三个时候，一双眼睛里尽是血丝。闻谈笑道：“你既是好了，就打发人送信给锦容说一声，也让他们母子四个放心。”
宣平帝莞尔一笑，调侃道：“你倒是向着将来半子。”
靖国公再次拱手领命，内心悄悄感慨。
宣平帝看到郑清淮的名字，非常欣喜：“郑清淮在宫中当差的时候，表示平平，算不得如何出众。到了边军里冲锋兵戈，表示倒是非常英勇。”
众臣一听这话音，内心各自揣摩圣意。
如此做法，也是前所未有了。
平国公公然不客气，咧嘴笑了一回。
他受伤一事，军中无人不知。他也没瞒着，让苏木回府送了口信。程锦容脾气坚固，固然心疼焦炙，却也撑得住。
程望伸手为贺祈除了纱布，暴露长长的一道狰狞的刀疤。
两个月后，中军主将营帐。
郑清淮是前锋营里的一个总旗，他领着一百人冲锋陷阵，非常悍勇。累计斩首二十余级，还杀了一个鞑靼部落里的中等武将。
按军功折算，郑清淮能够升两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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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平帝也没让世人猜多久，很快就说道：“平国公是世袭的爵位。朕再赏贺祈一个定国公的爵位，今后可传给次子。”
当日贺祈失血颇多，连着喝了两个月的补汤，俊脸还是有些惨白。
翁婿两个豪情颇佳，暗里里说话非常密切随便。
这一来一回，就要几个月。
……
虎帐里的伤兵，受了重伤的大多病愈。重伤的，有得不治身亡，另有的落下了残疾，今后只能退出虎帐。
众臣皆是一惊。
贺大郎贺四郎各升了一级。
宣平帝点了点头，又张口道：“贺祈亲手斩杀鞑靼可汗，俘获两万鞑靼精兵。大楚建朝百余年，历任边军主将，从无人立下过这等功绩。只赏金银地步，封赏未免有些轻了。”
阿圆今后秉承平国公爵位，阿满能够秉承定国公的爵位。一门两国公，这但是前所未有的光荣。
平国公也没推测皇上要再赏贺祈一个定国公的爵位。
斩杀鞑靼可汗，确切是无可争议的军功。皇上铁了心要厚赏，谁也拦不住。当然，也没来由拦就是了。
至于三郎嘛，今后尚公主做大楚驸马。
梁皇后立即小声嘀咕：“皇上，这定国公的爵位必然要传给次子吗？就不能传给三郎吗？”
贺祈是军中主将，官职无可再升。吏部尚书进言，犒赏千两黄金万亩良田。
宣平帝挑眉一笑：“这等军功，需求厚赏。朕本日所言，众爱卿都记取。今后谁立下如贺祈如许的军功，朕一样厚赏！”
贺祈点点头应了。
另有一个熟谙的名字，也颇令人唏嘘。恰是已故晋宁侯之子郑清淮。
当然，不管卫国公如何想，也想不到这背后的原因。对宣平帝来讲，阿圆阿满都是远亲的外甥，赏一个国公的爵位也算不得甚么。
贺四郎满面忧色地走了出去：“三哥，朝中钦差到了！”
贺祈受伤的事，在奏折里轻描淡写地带过，并未大肆衬着。
卫国公拱手说道：“皇上，军功封赏，军中夙来有常例。老臣觉得，应抢先派钦差去边军核实军功。”
程望细心查抄过后，松了口气，笑着说道：“你的外伤好得差未几了。不过，还得再敷些药，再养一段光阴。”
……
一门两国公，这是多么光荣！
卫国公也笑了，用力拍了拍平国公的肩膀：“你生了个好儿子！”
众臣议了大半日，将奏折所列的名单一一议了一遍。军功最高的，鲜明升了三级。最低的，也升了一级官职。另有犒赏金银地步等等。
梁皇后抿唇一笑，想了想又道：“三郎今后做驸马，少不得繁华出息。定国公的爵位，给阿满也罢。”
她写了一封信，让苏木带回了虎帐。
到最后，就该议如何封赏贺祈了。
“你放心养伤，坐镇虎帐。不必牵挂我们母子。我会照顾好本身和孩子，等你返来。”
卫国公靖国公等人商讨一番，将郑清淮升做六品校尉。
宣平帝略一思忖又道：“以贺祈为人，不会在军功上弄虚作假。如许吧，众爱卿先议一议军功，看如何封赏。靖国公去边关的时候，将朕的圣旨带上。等核实无误后，便可宣读旨意。”
平国公心中欢畅，面上总得装装模样：“皇上如此厚赏，贺家高低受之有愧。”
得，皇上都这么说了，也别鄙吝了。
这两个月里，他一边养伤，一边坐镇虎帐。逃窜到边镇里的鞑靼残兵，被一一斩杀洁净。边关完整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