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的话,榻上有棉被。”暮青瞥了步惜欢的手臂一眼,此人瞧着养尊处优身娇体弱,力量却足,将她箍着,她硬是分毫也动不得,“眼看要四更天了,五更要上朝,你若不筹算回宫就安息会儿。”

“……”泥鳅!

悠长的沉默,步惜欢看了她好一会儿,渐渐将她抱紧了些,头抵去她肩膀,声音闷着,却听得出压抑的笑意,“青青,有没有人跟你说过,你不会开打趣?”

暮青看也没看步惜欢,面无神采道:“你满足不了我。”

步惜欢听了笑得欢愉,“嗯,朕倒感觉是个好主张,天下人皆知朕好男风,美人司在官方收罗了多年的俊美公子已是民怨沸腾了,不如你英睿将军做个救世主,今后朕就独宠你一人,如何?”

“……”步惜欢又愣住,这回连那伤害笑意都僵了。

上回问她感受,她跟他提不举,这回问她,也好不到那里去!

“今后别开了,大过年的,冷!”步惜欢笑了好一会儿才抬开端来,眸光盈盈如波,有些溺人,“另有,今后别跟男人说不能满足这等话。”

“开打趣的。”暮青面无神采地赏识了一会儿,淡道。

她若说红鲤,他还欣喜些,泥鳅!她还真说得出口!

“……”步惜欢闻言,僵着的笑意都似产生了裂纹。

暮青不觉得然,实在她的话也不算开打趣,某种程度上说,她是有恋尸癖,但她只是喜好解剖尸身,而不是喜好和尸身睡觉。

冷不丁儿的深切令她不适的嗯了声,那声音微醺,似睡梦里的浅吟,迷含混糊,于他来讲却如闻天籁之音,忍不住想再听一曲。本是微风细雨情,渐生暴风骤雨意,窗外朔风低号,大雪鞭挞着新糊的窗纸,阁楼里一烛暖火,照见相拥的一双璧影,风声遮了喘气,久不歇。

“步惜欢!”暮青喝斥一声,“你能端庄一点吗?”

有!顾霓裳说过,她是嘲笑话帝。

步惜欢静坐了会儿气味才匀了下来,他这才看向暮青,见她已展开了眼,眸底迷离处怒意如火,他低笑了几声,偏疼逗她,问:“感受如何?”

“我有恋尸癖。”

“只要尸身能满足我。”暮青接着道。

说话间,他已到了榻前,俯身便将暮青放到了榻上,顺手点了她腿上的穴道。

男人声如清风,拂在耳畔,令人想开初夏午后拂过树梢的暖风,低低懒懒,挠得人痒。暮青眉梢扬起,柳叶飞刀般割人,那微醺的眼神却实无杀伤力,连喝斥声都有带着分醉意软侬。

暮青涓滴没有粉碎情调的愧意,谁叫他上一刻说端庄,下一刻却行此事?

“嗯,你记性好。”步惜欢将暮青抱得紧了些,在她耳珠下轻笑着问,“那你可还记得,我帮你宽衣时……”

暮青见步惜欢就是不肯放手,也气笑了,点头道:“行,陛下抱着吧,有本领就一向不罢休,今早抱着臣去上早朝。”

这是甜章了吧?是吧是吧?

步惜欢却没动,暮青刚皱起眉头,便听他道:“放你下来,你能站得稳?”

“你这是在邀我入榻同眠?”步惜欢笑问。

“臣乃女子,满足不了陛下雌伏的爱好。”

步惜欢一愣,揽着暮青的手臂都僵了僵,笑意都僵在嘴边,深深望着她,眸光渐生凉意,莫名伤害。

步惜欢放开暮青时气味沉乱,眸深如渊,烛火近在三尺,却照不透那深如瀚海般的眸。他深望了眼暮青,见少女皱着眉,许因酒醉头晕仍闭着眼,脸儿半低着,面粉唇儿红,男儿袍,女儿娇。他深望一眼便将目光转开,唇边牵起苦笑,方才他守了多年的定力几乎被她击溃,此时竟需调用内力才气将腹中浊气压下去。

“感受就像有只泥鳅在嘴里漫步了一圈儿。”暮青声音有些软,语气却很有力度。

暮青气得咬牙,声音也更寒,“你仿佛记性不好,我帮过你一回。”

步惜欢的好表情被这一言给斩尽,又笑了几声,这回是气的,“暮青,你可真是个粉碎情调的妙手!”

本就醉了酒,此时气味尚不匀,放她下来,她就能软去地上!这阁楼里虽铺着梨木地板,但夏季里到底还是寒凉些,跌着了对身子不好。

他曾觉得这平生不会有女子入他的心……

这是端庄?

男人的衣袍腰带紧,特别武将的战袍,不似文人广袖宽襟,腰身袖口皆束得紧实,他揽着她便可轻而易举地摸到那少女玉钩般的腰线,腰带往上,玉背生香,腰带往下,圆翘紧实,她常日习武,身子摸起来既有少女的柔嫩,又不失武者的健美,少一分过柔,多一分过刚,这般恰到好处的紧实手感让他爱不释手。

她彻夜醉酒,低头时过猛只觉头晕目炫,模糊记得步惜欢正抬着头,眸底笑意若银河烂漫,随后她便感受跌进烂漫六合里,那六合里,梅成林,雪千堆,酒泉里两条红鲤缠游,玩耍正欢。

步惜欢笑意更浓,勾引更甚,“你帮我,我便肯。”

却听他淡道:“睡会儿吧,今后你可不得闲。假勒丹神官一案、西北军抚恤银两一案、海军一事,一桩接着一桩呢。海军要再过些日子,湖面的冰解了才气练,假勒丹神官和抚恤银两这两桩案子都不是好查的,定需一段日子。破案不是一日之功,夜里该睡便睡,莫要多想案子。”

暮青瞧着步惜欢困乏了,便没提假勒丹神官的事。

------题外话------

他满足不了她?

“放我下来!”暮青没好气的道。

暮青怔时,忽觉腰带被人勾了下,她心中一惊,猛地低头,唇上忽觉湿热。

“……”

想起宿世的老友来,暮青眸底生出些暖意,淡淡一笑。

在暹兰大帝的陵寝里,暮青、元修、月杀和孟三各穿了件神甲出来,月杀和孟三的神甲都上缴了。元修不但愿神甲现世,他晓得月杀是刺月门的人,自不会让神甲流入一个江湖暗害门派手中,他将神甲收回也不知放在了那边,只是没要暮青的那件。暮青便今后一向将神甲穿在身上。那神甲非常柔嫩,战袍一遮,再披上战甲,外头底子就瞧不出来。

这一天可真够折腾的,先是还朝受封,再是宫宴出事,刚从宫宴返来,勒丹神官和驿馆厨子又前后他杀身亡,背面这两件事步惜欢也许还不晓得,暮青昂首看了眼步惜欢,他将她拥在怀里,两人贴得近,中间空地不大,她只将脸抬起一点儿来便能瞥见他近在天涯的脸。

步惜欢在西北经常帮暮青擦药除疤,天然晓得她身上穿戴神甲,是以便没点她上身的穴道,而是点了她腿上的。

步惜欢低笑,声音勾引。

“你还是在地上冻着吧!”暮青冷道,她算是晓得了,此人端庄不了,只怪她看走了眼,之前在汴州刺史府初见他,她还感觉他喜怒难辨深不成测,现在只感觉他是恶棍到了深不成测的境地。

步惜欢瞧着她这可贵一见的娇颜,内心有些烦恼,早知她醉酒之态如此敬爱,刚才便不劝着她了。以她这奇差的酒量,喝上两三杯定比此时还风趣。

一言又斩中步惜欢,“暮青!你但是想尝尝?”

暮青对此事避而不答,只道:“天下人还晓得陛下喜雌伏。”

内心失落,他只好加深这吻。

“那可不成。”步惜欢笑了声,抱着暮青便起了身,“我冻着无妨,你若冻着,我该心疼了。”

男人背着榻外,烛光透来,帐中暗淡,那容颜却似覆了层珠辉,他阖着眼,眉宇间便是略显倦态,也如同那蓬莱深处高卧的云仙。

“你又是女子了?”步惜欢一晚被暮青气笑了几次,他还记得她在汴河行宫时,那前无前人的不侍寝的来由,现在可贵她承认是女子,他又忍不住想逗她,“没事,我满足你。”

感受?

“好,端庄些。”步惜欢抱着暮青笑了声,带着些诱哄。暮青听了面色微松,刚想说那就罢休,便听步惜欢接着道,“那我们就先不宽衣了,做些端庄的吧。”

嗯?

步惜欢心底微叹,又有些烦恼,早知如此,方才他就不说那不宽衣的话了。

在西北时她觉得他要人奉侍宽衣便帮过他一回,可裤带还没解,他便躲开了。

她彻夜有着不一样的苦涩,唇齿间模糊留着清醇甜美的酒香,不似那高慢清冷的竹,反倒似千年铁树开了花儿,别样柔情,让他忍不住沉沦这可贵一见的柔情,舍不得放开。她穿戴武将战袍,影象中他只在古水县官道上见过她穿女装,当时他在船上,河面熟雾,离得又远,他看得并不逼真,也没放在心上。从那今后见到她,她便一向是穿戴男儿的衣袍了,现在他倒想瞧瞧她穿罗裙的模样,只是此时瞧不见,将她抱在腿上倒感觉她穿戴武将衣袍也不差。

暮青偏不受勾引,寒声道:“要我验伤,你需宽衣,你肯吗?”

步惜欢帮暮青脱了战靴,未解她的衣衫,只和衣拥着她躺了下来。

暮青下不了床榻,也懒得跟步惜欢较量了,他们相处的日子虽不长,他也经常挑逗她,但都未曾太越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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