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轮王大吃一惊,金轮倏然飞出,罩在二人头顶,幻出万道金光。但他迟了一步,玉狐仙儿借着与吵嘴无常、转轮王唇舌比武之际,竟然聚起一丝魔力,突然将何新元神摄夺。何新魂飞魄散,从“无常桎梏”里脱落,掉在地上。

玉狐仙儿得以喘气,便嗖的一声蹿到何新面前,盈盈一笑,闪电般抓住他领子,提起来就往卷轴上撞去。何新本已神态含混,懵懵懂懂地任她摆布。

此时,地府门外的风雷之声已摧破二道城门,在十大阎罗殿横冲直撞。阎王悄悄叹口气:“本日恐怕我这冥界地府都难保一二了……”

范八爷怒道:“你个骚狐狸,自个儿修炼入魔犯了六界法条,却将罪恶推到玉帝身上!”

谢七爷点头道:“寒冰冥玉是我地府克星,骚狐狸带他来前来,必是冲着幽冥之花而来,毫不能让这骚狐狸得逞!”

玉狐仙儿神情更是怨毒:“转轮老匹夫,你来得恰好!当年你与玉帝老贼勾搭,欲让我魂飞魄散,不得转世,此等深仇大恨本日一并告终!”

玉狐仙儿神情极其暴虐:“玉帝老贼当年用绝情剑斩我灵魂于巫山,若不是老娘借狐还魂,早已魂飞魄散。何如绝情之毒渗入骨髓,令我千年一个循环,不得不忍耐墨鸦刮骨啖肉之苦!这倒罢了,他却将解毒的幽冥之花藏于冥界地府,这是他为你们冥界埋下的祸端,怨不得老娘要与你们冥界为敌!”

阎王微微一笑,伸脱手来摊开,掌内心一颗形如勾玉的火红物体:“玉狐仙儿,地府并无幽冥之花,只要这枚‘孽情种’,是玉帝托我代管之物罢了。”

电光石火之间,桎梏咔嚓一声合拢,两人仓猝闭目掐指施咒。忽闻几声凄厉嚎叫,两人听得叫声除了玉狐仙儿,另有另一小我的声音。两人睁眼一看,只见桎梏将玉狐仙儿和何新都一并锁住了,正在冒死挣扎。两人只惊奇半晌,也顾不了太多,仍然闭目掐指施咒。只闻一声机括脆响,桎梏锁定。两人展开眼睛,将手中铁链一抖,桎梏便将二人悬上了半空。

谢七爷嘲笑道:“不过甚么?现在你是我阶下囚,看你能嘴硬到几时!”

吵嘴无常与转轮王齐呼“不好”,骤觉满身阴气如决堤江河,以澎湃彭湃之势被玉狐仙儿狂吸畴昔!

范八爷面如寒铁:“玉狐仙儿,你修行五千年,在魔界也算是响铛铛的角色,为何挟持凡人上天府?莫非仅仅为了驻颜,便要与全部冥界为敌?”

玉狐仙儿俄然厉声狂笑起来,脸孔变得极其狰狞可骇。何新被这笑声震醒,睁眼便见她面庞可骇,惊惧的尖叫声尚未出口,便觉五脏扯破、万虫噬骨,顿时面前一黑,灵魂飞散。

玉狐仙儿定睛一看,只见来者身长八尺,虬髯如戟,赤足履地,手持金光闪闪一转轮。谢七爷、范八爷忙揖礼:“吵嘴无常拜见转轮王!”

俄然,脚下一阵隆隆震颤,忘川河上波澜翻滚,此岸花在这阴气沉沉的地府里显得更加凄丽刺目。眺望十大阎罗殿方向,一团庞大的阴黑旋风,卷得六合浑沌,十大阴帅率千万阴兵与那挟寒冰冥玉的玉狐仙儿恶战之声非常凄厉。他昂首望了望天空,地府的天空整入夜云积存,他俄然想透过黑云,看看玉帝此时俯瞰地府的神情。

玉狐仙儿停止了挣扎,不怒反笑:“两个老匹夫,老娘还是斗不过你们这‘无常桎梏’。不过……”

谢七爷指着桎梏上晕厥畴昔的何新涩声道:“你所谓的寒冰冥玉尚未成形,须得吸去大半个地府的阴气或可初具能力。遵循现在的情势,他能做到吗?”

玉狐仙儿神采微变,一边腾踊着遁藏绳索,一边骂道:“好个‘无常索命绳’,被你两个老匹夫炼到冥卷里去了!”两人不睬会她,两支判官笔狂挥不止,墨汁源源不竭地涌出来,绳索越来越粗,越来越多,飞舞之声吼怒刺耳。玉狐仙儿嗖的一声跃上半空,撮口长啸一声,啸声极尖极细,闻之如万虫噬骨般难受。啸声未落,半空中冲下来那几只庞大的乌鸦,庞大的利喙连啄带吞,将“无常索命绳”啄成无数断绳,再咔嚓咔嚓吞下肚去。

地府忘川河边,三生石侧,此岸花开得如鲜血普通。阎王心烦意乱地负手踱步,焦心等候。地府大门外产生的统统他了如指掌,固然玉帝曾向他警示,但这统统真的到来时,他还是心惊肉跳。他不是一个喜好等候的人,但明天他不得不等候,等候可通六界之魂来临。

谢七爷道:“八弟休得与她啰嗦!我们这就将她拿了,送阎王处罚便是!”

玉狐仙儿甩了甩混乱的长发,嘲笑道:“你这‘无常桎梏’能锁住老娘,莫非也能锁得住寒冰冥玉?”

她踏着枯骨缓缓走来,两旁的此岸花渐次枯萎,流淌一地如血的花汁:“阎王老儿,只要你交出幽冥之花,我便留你这半壁地府!”

阎王固然晓得她尚在千里以外,但闻这“诡诡细语”,便知她已吸去地府五成以上的阴气了,阎王内心升起浓浓的寒意。这时,一缕阴风拂来,异化着枯骨腐肉的浓烈气味,明显,十八层天国也被这狐魔扫荡了个洁净。阴风垂垂变得微弱起来,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,忘川河涌起滔天巨浪,连天接地,震耳欲聋。

转轮王面露杀机,手中转轮呼呼转动,风雷声声:“玉狐仙儿,你若执迷不悟,休怪本王心狠手辣!”

本来,幽冥教主为力阻冥界这千年大劫筹办了三千年。三千年来,幽冥教主遴选六界精绝灵魂,淬以九天流火,沐以八荒甘露,注以六合之灵气、日月之精华,于混元大神鼎中升炼,本日便是大成之时。

玉狐仙儿见两人行动奇快,笔划混乱扭曲,却挟着风雷之声,瞬息之间就在面前树起一道卷轴,上面吵嘴相间的笔迹蜿蜒崎岖,笔墨流转,煞气荡漾。

他叹口气道:“该来的终究来了……”

两人刚要收链拿人,身后俄然传来一声暴喝:“吵嘴无常千万不成!”一个身影疾射而至。

谢七爷冷哼一声道:“‘无常冥卷’岂是你这邪魔能识的?”话音未落,手腕轻抖,点点白汁如雨点飞射,打在每个“×”上。每个“×”一蘸上白汁,便嗤的一声冒出浓浓的烟雾,消逝得无影无踪,而卷轴上的笔划却如蛟龙普通呼呼游走。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,无数笔划破卷而出,如同巨粗非常的绳索,向玉狐仙儿缠去。

“哈哈哈!”玉狐仙儿狂笑不已,“玉帝老贼过分奸滑虚假,谎话说了万遍你便当真了?这些过往懒得与你啰嗦。本日老娘拿定了幽冥之花,两个老匹夫休得挡我!”

“阎王老儿,乖乖交出幽冥之花,老娘便饶你不死!哈哈哈……”玉狐仙儿冰冷的声音极细却犹在耳畔。

玉狐仙儿对劲道:“算你识货。谢七爷、范八爷,本日老娘有了这宝贝儿,看你们如何守得住这地府!”

范八爷寒声道:“七哥,这小子不知甚么来路,体内郁结着寒冰冥玉,如果让骚狐狸带他进了地府,岂不将全部地府阴气吸了个洁净?”

玉狐仙儿扬起银铃般的笑声,纵身跃起,翠衫飘飘,煞是都雅。她手中倏然多了枚水晶簪子,咔嚓一声刺在卷轴上,收回刺耳的划拉声。她嘴里却娇笑道:“二位这‘无常冥卷’当真是越写越差了!”只见那簪子在卷轴上吱吱地划拉,像私塾里的先生阅卷一样,刹时划了无数个“×”,每个“×”都在二人笔划的转折处,像剪刀一样把笔划剪得零琐细碎,笔墨的活动刹时凝固。

只见那道旋风会聚成球,如流星般飞射过来,拉出长长的黑影。四周鬼哭声涌起,声震六合。黑球射至一里开外,便听轰然巨响,黑球如撞在坚固物体上普通,像碎片一样四下飞散。玉狐仙儿在碎片中悠悠坠落,稳稳踏在地上。只见她长发纷飞,翠衫旋舞,本来鲜艳的面庞已变得阴黑非常。

玉狐仙儿厉笑连连:“阎王老儿,你这‘厉鬼泣’更加高超了,可惜还是不顶用!”说着,右手往身前一掷,只闻噼噼啪啪之声不断于耳,在她面前散落一地枯骨,层层叠叠如山。本来她撞在“厉鬼泣”摧发的鬼墙上时,随便探手一抓,便吸去万千幽灵,丢弃这如山枯骨。

范八爷嘲笑道:“你这骚狐狸,觉得借着这寒冰冥玉,你便能够在地府里横行么?”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判官笔,通体乌黑,长尺许,笔尖还滴滴哒哒地滴着浓墨。谢七爷一改嬉笑,面色凝重地从身后抽出只判官笔,倒是通体乌黑,笔尖滴着白汁,像作画用的白垩汁。二人对望一眼,俄然轻叱一声,同时提笔,在面前狂书起来。

两人正计议中,目睹玉狐仙儿挟何新横冲直撞过来,容不得再想,两人倏然收笔,将腰间吊挂的桎梏抖开,呼啦一声向玉狐仙儿颈上砸去。这桎梏分两片,系极阴寒铁打造,两人各执一片,各自牵引铁链,触及人颈子便合拢,机括主动扣合锁定,两人再施以“无常冥咒”,任多么强大的妖妖怪怪都没法逃脱。

转轮王对玉狐仙儿皱眉道:“阎王爷方才差人说地府大劫到临,命我前来措置,没曾想是你这妖孽!”

转轮王厉声道:“玉狐仙儿,你借狐还魂,当神不知鬼不觉?当年未及穷究,任你在魔界清闲安闲,你却不思改过,反倒闯到冥界混闹!你当真不怕魂飞魄散?”

玉狐仙儿咬牙切齿道:“清闲安闲?玉帝老贼负我在先,斩我灵魂于后,令我五千年来生不如死!老娘本日一为幽冥之花,解我绝情之毒;二为踏平这冥界地府,摆荡六界根底,让玉帝老贼也过不了舒心日子!哈哈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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