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抹嫣红在足衣间分散,钻心的疼痛袭来,身心俱疲,女子终是浅蹙秀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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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的脸一瞬乌青,倒不知是因为无颜的冷酷,还是因为胞妹的恶劣。
微微熏暖的晨光将浮动的灰尘照得金亮,老者睁着酸涩的眼睛,将一对俪人望着。
她常日里便是沉默寡言,此时更是清冷如霜,带着生人勿近的寒意。
只是半晌,方寸之地,便余下两人:云千珏和蓝无颜。
“主子切莫抛下无颜一人。”她的语气寒微又苦楚,仿佛另有浅浅的哭泣声。
云千珏发觉到她的非常,低头间,倒是心头一颤:她的脚踝曾接受太重创!定然是方才的拉扯冲撞扯破了旧伤。
他不知如何就动了气,腔调里也是一派生硬:“下来!”
想到她这五年的出世入死,云千珏忽而软了语气,微一感喟:“丑八怪,我们归去吧~”
“嗯~”男人闷闷的尾音在女子内心划出一道陈迹,她笑得绝美,恍若昙花初绽:她耗尽五年的执妄,为他感化鲜血,做着最不肯的殛毙。只求相伴摆布。
云千珏的脊背一僵,莫名地一阵心悸,快得他难以捕获,他沉沉得开口:“何事?”
这般的脆弱,这般的谨慎翼翼,另云千珏一阵无措。她一贯坚固,何曾如此?
她的手腕本便纤细,此时被他紧紧地拽在手心,未免吃痛,加上她落地不稳,脚踝处亦是一阵生疼,而男人的气味将他包抄,在她耳边恨恨道:“若不是花猫搞出的动静太大,我竟不知你有这份胆量,陪着千葉混闹。”
云千葉的眼眶不自发的晕红,毕竟不敢多说,只诺诺地低下头,哈腰抱起花猫,跟着黑唯分开。
五指握爪,指节因为用力而吱吱作响:“黑唯,送长公主回公主府,禁闭三月。”
他向来喜好掌控统统,但无颜灭门留患,私闯宁楚离卧房,一而再地碰触他的底线。
恰是寅时,大街上有些清冷,单只要一个扫街的老者佝偻着脊背忙繁忙碌。
沉默了好久,云千珏感到鬓角处微微的酥痒,满是那人的呼吸。
“到底是我常日里太宠着你了,你现在更加肆意妄为。早知如此,我当年就不该留你。”
“主子?”无颜的声音轻柔,她本便将脸埋在他的颈窝,此时红润的嘴唇靠近他的耳廓,呵气如兰。
女人低垂着头,指尖微微颤抖,只感觉肉痛得无以复加,阵阵绝望将她淹没。
女子还是站得笔挺,倒是不动分毫。倒是身后的云千葉探出一个脑袋,害怕地开口:“皇兄,你别活力~”
枝叶摩挲,收回簌簌声响,原是云千珏一个起落之间,强拉着无颜的手腕落到了空中。
男人一席貂皮大氅将龙袍讳饰,微微前倾的脊背,背着一个黑衣的柔弱身子。
“主子。”她站在高处,一身黑衣浓烈似墨,熔化在富强的枝叶里,深不成见底的双眸将他痴痴望着,声音一丝迷离,一丝沙哑,却在贰内心晃出几圈波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