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坏女人,不准伤害我祖父!”年幼的少年,未脱稚气的脸庞。

沧桑的脸上是半晌的怔楞,倏而仰天大笑,笑得不无凄楚,不无猖獗:

黑唯不知不觉走到了女子身后,冷酷得看着跪在地上的祖孙俩。

数道敏捷的黑影飞掠过墙头,枝头的黑鸦收回刺耳的尖鸣,显得高耸可骇。

数百人竟然在睡梦中无声无气被殛毙,何其可骇,饶是他警悟,也毕竟不敌,落得个武功尽废的了局。

胖胖矮矮的宁太傅此时极其狼狈,衣衫上是班驳的血迹和灰尘,双目充满着猩红,目眦俱裂,唯有干枯的手悄悄抱着年幼的外孙:

*

一身湛蓝色罗衣,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,他惊奇于面前的气象,俊眉深深蹙起,心脏一阵收缩。

五年后。

女人的神采稳定,形同雕像,只是眸色深处模糊有着一丝不忍。

待反应过来,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响起,连着女人的心脏也跟着轻颤。

凌厉的剑锋携着仆人清冷的梨花香而来,直直对着白叟的面门。

黑唯倒是有些不耐,神情间是冷冷的嘲弄:

恍恍忽惚之间,更夫仿佛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哭喊,他揉揉酸胀的双眼,向远处看去,看到袅袅的白烟,顿时一骇。

夜黑风高,万籁俱静,一两声犬吠烘托得冷巷更加沉寂。

*

他厌憎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惊骇些许的绝望直直地撞进女子的瞳孔。

“太傅,你获咎了不该获咎的人,理应死上千次万次。怪只怪,你本身站错了队。”

入府的景况更加惨痛,不时可见的炭黑尸身,还是呲呲地冒着白烟,他面前一黑,倏然吐出一口血来。

“天干物燥,谨慎火烛。”更夫不时敲着竹梆子,困乏的眼角带着泪星,哈欠连连。

“来人啊,走水啦!”他将竹梆子敲得乓乓作响,很多室第里的灯火亮了起来,很多人疾走奔波。

对称的剑痕将他的脸劈成两半,鲜血冉冉,他死时犹带着满腔的怨念和仇恨,死不瞑目。

生硬的尸身跌落在地,身边的少年还处于惊吓中,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幕。

踩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,世人转头,就见到天人普通的男人从马车上轻跃而下。

“竟是他吗?!哈哈哈哈……好一个陛下。本日遭此横祸,我就算到了地府也要化作厉鬼来索命!”

“尔等是何人,竟敢擅闯太傅府,灭我家门百余人道命!!”

一个黑衣蒙面女子背对着月光,极美的凤眼流转着莹星的光芒,与倾泻的银光相融。

凤祁十年,太傅府被灭满门,无一活口。

“滴答~”黏稠猩红的血液从剑尖滑落,激起无数碎花,女子握剑的手不经意间轻颤。

火已然被燃烧,只是那铺面而来的烧焦味使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人群主动为他让开一门路,怜悯有之,冷酷有之,世人各色的神采他却恍若不见。

漫天的大火将黑夜照得通亮,形同白天。

看着他的猖獗,女人的秀眉微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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