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将军,此人若不能为所用,需求杀之”。
“慕容王室迁往都城居住,只享尊号,不领实权。吐谷浑之地会划为州县,调派两族官员共同管理”。李破军对此也毫无坦白,毕竟这说与不说,都不碍事。
只带二百侍从出使吐蕃,既避开了正面疆场又可去吐蕃借兵,半途瞥见赵德楷临时起意顺带着布下这个局,试图擒杀大唐太子,不得不说慕容孝雋之智近乎妖。
擒下了慕容孝雋,胜利的达到了目标,李破军又派人前去吐蕃送信,奉告赵德楷此事,也好为其出使增加砝码。
1273.王宫的老妇人
寝宫内,非常喧闹,装潢竟是汉家的气势,不似外殿那么粗暴蛮横,床上躺着一人,面如金纸,嘴唇乌青,眼看着就是大限将至的模样,跟着一声轻叹,一旁走过来一个妇人,这妇人倒是个汉家女子,头发惨白,鬓角已生了褶皱,年纪该当是不小了。
李破军倒是听得饶有兴趣,没有想到这慕容孝雋另有如此见地,颇识时务。
而那老妇人也是一脸凄苦,看着床上昏倒不醒的慕容伏允,眼神莫名,这是他的第二个丈夫,也是他的小叔子,二十年前,她已经做了一次未亡人,现在这惨事她又要经历一遍吗,想到此处,不由得泪眼婆娑,心中凄苦。
回到帐中的李破军推让了拓拔赤辞的宴请,心机沉重的坐着,想了想前前后后,他是真的被这吐谷浑国相的智计给惊到了,辛亏本身撞了大运,碰上的是拓拔赤辞这奇葩。
“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讲就是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了。我慕容孝雋身为吐谷浑王族,是巨大的吐谷浑可汗的子孙,不能不为吐谷浑谋,天柱王跋扈专断,事已至此,战事已起,自当鞠躬尽瘁,赤忱报国”。
若真是如此,那他还是有些小瞧慕容孝雋之智了,竟有如此心机。
李破军正待要走,慕容孝雋又是问道:“敢问赵德楷安在?因何不在殿下摆布”,说罢又是迷惑道:“莫非不是他引殿下前来的?”
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,没想到他忽悠恐吓的拓拔赤辞竟是也被李破军给恐吓住了,慕容孝雋被猪队友给坑了,功败垂成,不得不说太有戏剧性了。
西海,这个中原本地最大的淡水湖,如同一颗镶嵌在西北苍茫大地上的明珠,滋养着这块粗暴的地盘,西海之西南十几里处,有一座高大的土城,当然,这座高大只是相对于草原大漠来讲的,比起中原的诸城来讲不值一提,这座城就是吐谷浑王城——伏俟城。
待得晚间,李破军与张翟薛几人叙说罢了,几人也是目瞪口呆。
李破军一惊,猛的回身看向慕容孝雋,眼露精光,“你是用心放赵德楷返来的?”
“既如此,那等我击败天柱王,你是否情愿归顺与我呢?”很久,李破军算是认定了这慕容孝雋是不下于张文瓘一样的大才,胡夷当中也有大才啊,远的不说,近的诸如屈突通、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等人就足以说了然。
“胡夷当中也有怪杰呐……”。
提及天柱王,慕容孝雋是毫不粉饰的仇恨,“可汗老迈,天柱王那匹夫野心大涨,把持国权,为了一己私欲,不顾汗国危难,只知挑起战事,借机兼并各部,实在可爱,殊不知现在的吐谷浑已非中原敌手,各部貌和心离,肮脏横生,西南有吐蕃强邻强大,西域诸国也是摩擦不竭,反观大唐,携灭东突厥之威,兵强马壮,贞观初年的灾害已过,府库充盈,上有天可汗贤明神武,下有李靖等名将差遣,已显乱世之像,吐谷浑如何与之为敌”。
“那你为何还要去吐蕃借兵?乃至还要调拨拓拔赤辞擒杀我?”
见得慕容孝雋还要多说,李破军又是打断道:“休要多说,认清你的身份,我非是冬烘老好人,不会做那不奉迎的事,此一战,要定下此后百年安宁”。
窗边奉侍的年青人约摸二十来岁闻声动静,抬开端来,惊吓了一下,“母亲,你如何来了?”这年青人是慕容伏允之子慕容顺。
说到这,慕容孝雋也是眼睛赤红,仿佛是怒其不争,恨其不智。
李破军轻哼一声,“你还待如何?莫非还要让你慕容氏持续掌权,然后让你三日一小反,五日一大反?”
慕容孝雋不愧是吐谷浑为数未几的读书人,提及话来一板一眼的,若不是那胡人长相,旁人也许觉得他是汉家名流呢。
李破军心中一震,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孝雋,前人之智不成小觑啊,汗青上不过寥寥几笔的慕容孝雋都有如此深远的算计,真是不得不令人赞叹。
慕容孝雋听了神采一白,嗫嗫不语。
李破军还一向觉得赵德楷是如他所言是幸运逃出的,没想到这统统都是慕容孝雋的安排,慕容孝雋用心将要去吐蕃的动静流露给赵德楷,而后又暗中放水……而后一系列的战略都是针对李破军来的,目标就是为了擒杀大唐太子。
慕容伏允已经年过五十了,身材并不结实,此次受了惊吓吐血晕倒,一众王室职员也都是心机各别。
几人也是赞叹道。
果不其然,慕容孝雋苦笑了一下,“看来确切如此了,只是没有想到,各式算计,倒是没算到拓拔赤辞如此废料”。
“只享尊号,不领实权?这?”慕容孝雋听了神采一变,“殿下,这岂不是要完整毁灭吐谷浑基业?如此下去,慕容王室岂不但是一个名号,名存实亡?”
这座城是典范的汉式城堡,从主城门出来是一条中心街道,街道两旁是对应得齐划一整的房屋院落,呈中轴线对称,吐谷浑受汉化较深,海内也有很多汉报酬民为奴为匠为商的。
慕容孝雋闻言深思半晌,方才问道:“叨教大唐战后会如何对待吐谷浑?”
在城门大街的绝顶,是一座非常高大的修建,占地甚广,根基上全部北城都被占有了,这就是吐谷浑的王宫。
此时,王宫以内更是阴云密布,行走的宫女仆人都是面色严峻,因为就在一个时候前,他们的可汗,步萨钵可汗慕容伏允晕了畴昔。
伏俟城颠末历代吐谷浑可汗的补葺,已经颇具范围,因为扼守在西北要道,位于大唐与西域中间的节点,昔日里城门处也是来交常常的行人,过往商贩络绎不断,只不过此时倒是城门禁闭,氛围降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