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是让吴掌柜难堪了。”刘槿以退为进,用起刘母砍价三技最后一招——冒充走人。

果不其然,刘槿一只脚刚踏过门槛,吴掌柜便急了,将近一两银子的料子可不是大家都情愿买,因而赶紧上前拦住刘槿承诺了这代价。

冷风劈面,细雨沾衣,天公的不作美却浇不灭净水镇世人的热忱。三两结伴,撑起纸伞,一起疾走至知味观,恐怕来晚了听不全《水浒传》的故事。

吴掌柜一听是麻布,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不过还是挑出几匹深色的麻布供刘槿遴选。

刘槿心中怜悯,但仍对陌生人怀有一份警戒,又问道“吴掌柜为何态度突变?另有你那未婚夫君可曾出面劝说?”

“……武大郎听罢:‘兄弟,我实不瞒你说。那婆娘每日去王婆家里做衣裳,返来时,便脸红,我自也有些顾忌。这话恰是了!我现在寄了担儿,便去捉奸,如何’……”

刘槿很快选中一匹灰色麻布,结过银钱,却又不经意间瞥见了柜台上摆放着的另一匹红色棉布,心中有了主张,便让吴掌柜一同包了起来。

惊堂木落,故事末端,世人还是意犹未尽,沈钧儒却不肯再多流露一个字,拱了拱手道声告别便径直向家走去,却未曾想他本日的平话内容将会窜改一个不幸女子后半生的运气。

前来买布缝制围裙的刘槿瞥见吴记布坊这一幕,暗道来的不是时候,回身筹办拜别,却被眼尖的吴掌柜给叫了住。

刘槿回到后院,放妥布匹,却不想金怜并未拜别,反而笔挺的跪在地上,磕上一个响头。

“不如九百九十九文如何?倒也是个吉利数字,寄意着吴掌柜这店啊,长悠长久,红红火火…”

听闻刘槿的话,吴掌柜一阵难堪,他前几日是九百文卖了一匹一样的棉布给徐娘子不错,可那也是因为两家店铺常常来往,薄利多销呀。吴掌柜轻咳一声,神采有些涨红,“刘妹子,你如果一下子买徐娘子那么多,我也九百文卖你!”

“徐家裁缝铺,一样的料子,一套裁缝才二百余钱,我可传闻徐娘子也是在您这儿买的布匹…”

沈钧儒声线磁厚,调子跟着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而涨落,娓娓道来,仿佛能将听书的世人摄魂入书中的水浒天下,感受着武大郎的恨、王婆的奸、西门庆的色、潘弓足的淫…

刘槿回想起宿世老妈的砍价神技,有学有样的开口道“我自是要不了这么多,但是代价能够给你再添上一添。”

刘槿不由脱口而出“莫非另有西门庆?”

“…恰是:身如五鼓衔山月,命似半夜油尽灯。毕竟武大郎性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”

“刘、刘女人求您,救救我!”

“不消找零了,我还赶着归去做午餐呢。”刘槿摆了摆手,抱起布匹就要拜别。

“如何回事?”

还真是无巧不成书,这统统的确过分类似,刘槿扶额,暗叹这些人如何起名都这么巧…

刘槿开初先是去的裁缝铺,但并未寻见围裙一样的衣衫,这才来了布坊筹算本身扯布缝制,却不想这吴掌柜卖麻布倒还实诚,只不太高一等的棉布却敢狮子大开口…

“好说,好说,刘妹子您开个价吧。”吴掌柜见峰回路转,欣喜的应了下来。

……

“我想买一匹麻布,耐脏一些的料子。”刘槿不好再拜别,只能道明来意,打量着柜台上摆放的各色布匹。

刘槿自是抱得动这两匹布料,但到底拿着不太便利,也就不再推委,递过一匹给了金怜,表示她同本身一道回知味观。

吴掌柜啰里啰嗦一圈,中间设法实则是刘槿作为全镇买卖最红火的老板娘,不宰她宰谁?硬是把代价翻了一倍。

“刘妹子,你这…”吴掌柜欲言又止,面露难色,心中策画着能不能让刘槿再加上一加。

“这匹棉布我要了,多少银钱?”刘槿见吴掌柜另有家事尚未措置,不肯久留,直截了当的问过代价。

“呦,是刘掌柜呀,稀客稀客。”吴掌柜见买卖上门,立马放下鸡毛掸子,走上前来笑容可掬的问道“刘掌柜要啥料子?…别看咱这儿店小,但是货可很多,您有啥需求固然说。”

“…这个,要不咋说您目光好呢?这但是咱店最好的布料了,代价嘛,自是不菲。但看在我们老熟人的份上了,两两银子就给你吧。”

“恩,兴茂街绝顶处王婆子是席家的席汶卿(汶音同门,多音字)的奶妈,席汶卿尊她一声乳母...但金怜与席公子素昧平生,只是传闻过他的名讳。刘女人,请您信赖我。”

金怜神采奇特的望了望刘槿,心中一番挣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“…因为吴叔的儿子名唤吴大郎,他状若季子,智如小儿,是故没法为我讨情。昨夜吴叔听了一个故事,故事人物多与我四周人名字相重,吴叔一时之间难辨真假真假,便将我当了那故事中的弓足…”

“我本是清河镇秀才之女,六岁那年家中蒙遭大祸,爹爹药石无医,放手人寰,娘亲把我卖到了吴掌柜家做童养媳…”

刘槿虽不肯插手别人家事,但还是扶起了金怜,“好端端的,吴掌柜为何要发卖你?…还是那种处所。”

“去,帮刘妹子拿着料子,送去知味观。”吴掌柜固然不满于刘槿的“吝啬”,但更感觉墙角的金怜碍眼,卤莽的抓起她推向刘槿,“刘妹子,料子沉,让这丫头送送您,下次缺啥了还来我们店呀。”

“吴叔,我没有、我没有……”金怜并不在乎皮肉之痛,只是一味的摇着脑袋夸大着本身的明净。

“昨夜,吴叔镇静而出,气愤而归,回到家中就命吴婶将我叫出去一番吵架,说要明天一早把我卖去窑l子,卖的银钱再给大郎讨上一个诚恳本分的媳妇儿,幸亏刘女人恰时来了布坊我才未被拖去软玉楼,但待会儿再归去恐怕就没这等运气了,还请刘女人帮帮金怜!”

“刘掌柜真是独具慧眼,这匹棉布但是我们店从阳安城新进返来的一批,传闻是从都城那边纺出来的,面料手感都是绝佳呀!”吴掌柜的嘴角都快裂到了耳边,满脸的褶子皱成一团,无不在显现着贰表情极佳。

“…刘掌柜莫不是谈笑?你这代价我连本都捞不返来呦!”

“吴叔要把我卖去烟柳巷,…只求刘女人借我十两银子赎回自在,金怜定当结草衔环,铭记女人大恩大德。”金怜咬了咬嘴唇,面无赤色的道出了本身的窘境。

“第五十三回,王婆计啜西门庆,淫l妇药鸠武大郎……”

大堂中心,沈钧儒一袭长衫,温润如玉,迷倒很多未婚少女。少女们的父兄们也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,不过痴迷的却不是平话人,而是他口中的故事。

“死丫头你还敢嘴硬?!”吴掌柜拎起鸡毛掸子,毫不手软的号召着蜷成一团的金怜。

“五百文钱,吴掌柜如果能行我这就买下。”刘槿荷包里自是不缺这两两银子,但不代表有钱就应当任人宰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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