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轲道:“嘉儿,魏订婚然另有埋伏,若不能进,当速退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田嘉道:“我也是这么筹算的。”向城楼上道:“大哥,不成恋战!”

本来此处向北有一盗窟,本是能人虎踞之所。后被关中军士剿除了,死的死,逃的逃,空留一座寨子在。

四众便都驰进城来,盖聂复又上马。

话音刚路,快马加鞭,未几时已出了章化。

初离中牟,魏文便已设下杀手,灵羽心中甚是发急,目光闪动,朝四野看望,怕另有伏兵。

须龙子心中策画:“此人剑招再平常不过,怎的使将出来,偏生如此短长。莫非他会使妖法不成?”

章化令未及答话,只见一道黄色身影自城梯上闪身而来,道:“本座在此。”话音未甫,手上两只金钵已脱手而出,金刃劈风,朝盖聂抛将过来。

盖聂道:“是你?”身子朝后一退,鱼肠一拦,将双钵挡开。

盖聂应道:“好!”

五人自申时解缆,离中牟,闯章化,不觉已到了戌牌时分。趁着微薄的月色赶路,已行到一座山道之上。朝山高处了望,见得星星烛火明灭,模糊有几户人家。

须龙子顿脚长叹,眼看五骑便要驰去,便在城头叫道:“往前是西岭关,公子旨意已传去,毫不让你们过关。盖聂你要多加谨慎,留得性命在,本座还要再跟你决胜!”

。此番与他二度比武,在城楼激斗,难以发挥开来,越斗越紧,凶恶更胜前番,半晌之间如何能撤出战圈,往城楼下去。

妙手对阵,大略都是心无旁骛。他现在心中猜疑,稍懒惰了半分。盖聂目光锋利,立时抓住这即逝的战机。

这一惊非同小可,一阵冷风吹来,更觉心中一寒。疾回过甚来,但见得盖聂一柄剑已抵上他咽喉。

当下五人便徒步往半山中寻人家借宿。

盖聂心中会心,但这须龙子非是等闲之辈

盖聂心道:“南山之事我已不予究查,你却欺人太过。”问道:“魏文现在那边?”章化令支吾答道:“公子,公子不在章化。他是派人来,来传令的。”

盖聂这第一剑去时,须龙子便退后两步。待得两记后招连缀紧发,他退到半途时,忽觉身后被一硬物挡住,脚步再没法今后。百忙当中,转头一看,但见得入眼处一片空缺,看不到什物,竟是已退参加楼根角之处。

盖聂定睛一看,来人恰是那夜在中牟馆驿中交过手的西域胡僧须龙子。

须龙子暗叫糟糕,在盖聂这等宗师面前,一招之差,便决定了胜负。目睹对方攻来三剑,剑势凌厉。前后照应,更是一气呵成。忙舞动双钵护在当前,且挡且退。

盖聂虎目含怒,道:“来人现在那边?”

只见得鱼肠一颤,挽出数朵剑花来。连续进了三招,青光迸裂而出,恰是他那记连环杀招,昙花三现。

楼上鏖战已起,城下四众不得上城,只能鄙人方观战。

盖聂笑道:“你说的没错。但胜就是胜了,败便是败了。我明天不杀你,今后你还是胜不了我。你修行不易,若再为恶。一但数十年工夫化作瓦砾,则悔之晚矣。好自为之。”

说到最后四字时,已收剑入鞘。他不是被须龙子言语相激,只是珍惜他这一身本领。豪杰重豪杰,便不忍殛毙。

南山上,灵羽诉说出身,帮盖聂平冤。当时田嘉对她已没了敌意,但这时见盖大哥又收留她在侧,心知此女妖媚已极,非是夫君,心中又生了三分芥蒂。

须龙子哼了一声,欣然道:“本座今番乃是忽视粗心,才败在你手。不然一百招内,也难决胜负。故而心中不平,便是死也不瞑目。”

这时田嘉又道:“是嘛。”转头向鲁勾践说道:“鲁大哥,你能借羽箭搭脚,跃上城楼吗?”

田嘉笑道:“你怕了吗?”灵羽道:“和盖大哥在一起,再大伤害我也不怕。”

但见须龙子双钵交叉,拳掌齐施,这才拆到三十余招,已将他平生家数尽皆发挥开来,直斗得难分难明。

须龙子左手一张,接住双钵,身子已欺到盖聂近前,说道:“当夜未曾斗的纵情,今晚恰好再领教一番。”右掌朝盖聂横劈畴昔。

田嘉道:“不如我们明早再过关,当时多有来往行人。现在并无战事,魏文也不敢在白日,便公开锁关。我们在魏文没到之前,混在百姓当中畴昔,如何?”

五人依言而行,果找到了那处地点。寨中一片冷落,一座聚义厅,十数间瓦房,更没一小我影在。

这须龙子号称西域第一妙手,自入中土来,甚是倨傲,疏忽中原豪杰。但前番夜战盖聂,互拆绝技,点到即止,未占得半分便宜。心中更是不平,一心要与盖聂再争雌雄。现在奉魏文叮咛,来章化传命,见盖聂现身,便又要与之大战一场。

言下之意便是盖聂若被对方缠住,开不了城门,便速往城下来。

半山中果有两家,俱是在山中打猎挣谋生的百姓。只是这一行来五人,他们房舍本就粗陋,实在腾不出空来。便指引着盖聂一行另去到一处。

当下径奔到城下,放吊桥,收场门。一县之力,能有多少武力,这章化令那里还敢拦他。

鲁勾践细心打量着城墙高度,面色颇是难堪,结巴说道:“这,这,恐怕跃不上去。”

自来大有大斗,小有小比。二人身处在城楼之上,一隅之地。难能腾挪闪变,多是贴身近战。

鲁勾践笑道:“还是你田丫头点子多。”盖聂道:“这也何尝不成。魏文既没在章化露面,这时定还在中牟。他是娇惯贵族,不会趁夜赶路。我们一早便解缆,混过关去。”

章化令这时才被兵士扶将起来。这两个江湖妙手正自激斗,一众军卒哪敢上前相帮,都涌着长官往城楼下去。

盖聂正色道:“你本是西来高士,却为虎作伥,现在性命只在瞬息间,另有甚么说?”

田嘉说道:“大哥,往前便到西岭关了。”盖聂道:“西岭关乃是攻防关隘,非等章化小县,能强闯而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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