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庭筠心底本来还非常严峻,闻声悄悄笑着,如何醉成这副德行,白费她特地让王嬷嬷知会郑天硕帮着喝点。
温季蘅将她扛起来时只感觉阿筠真是轻,如同拎只羊似的,不费吹灰之力就扛在肩头。
比拟她常日里简朴的装束,多了几分女子娇媚的神韵,他情不自禁地坐在她身侧,看着从她稠密的羽睫下暴露的点点亮光,笑道:“阿筠,你吃东西了没?”
镜中的女人闪着眸光的双眼甚是摄民气脾,只这一眼他就被她抓住,视野再也移不开,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。
她说话时头上凤冠的垂珠悄悄摇摆着,温季蘅抬手替她将凤冠取下,看着她额头上压出的暗红色印子,不由皱眉道:“我替你梳头吧?”
他不由分辩地替她将身上霞披脱下,林庭筠垂着头看着本身身上大红色的寝衣,有些不天然地抿了抿唇。
他的手指从她白净的脖颈间划过,替她捋好长发,敛回视野道:“没事。”
正此时,面前的喜帕被忽地挑起,她面前一亮,只感觉屋内的光芒暖昧之意。
温季蘅看着她一身柔嫩滑顺的寝衣,固然严严实实地将她裹住,但是真丝材质,一举一动贴着她的肌肤,如同青丝普通。
林庭筠微微一笑,她捕获到他眼中的密意,正觉着浑身一阵放松,俄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,她面前是铺着织金地毯的空中。
他说罢握着林庭筠的手,见她手腕上戴着他曾经送的青金石手钏,眉梢的笑意愈发浓烈。
像个愣头青似的杵在地上没转动,原地接过醒酒汤,抬头喝下。
他转头瞥向门口,用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,佯作无异道:“你坐。”
床榻上端坐着的人微微垂着头,头上的喜帕还未翻开,屋内红烛龙凤呈祥,此情此景下,饶是见不到她的模样,单听她的声音,温季蘅的心跳就有些微乱。
林庭筠盯着凤冠只觉头沉,吃了些点心,严峻已然将饥饿袒护下去,此时她心下说不出的严峻。
“你走时都交代了玉珠,我天然不会饿着肚子等你。”
曾经她也当过一次新娘,只是那一夜她是单独洗漱而卧,陈锦之底子没过夜,不止那一日,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一向守着女儿身。
温季蘅愣在原地看着床榻上的女子,本日的她格外的都雅,竟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傲。
她实在怕他累了一日还要浑身难受地睡着,如此想着便叮咛玉珠:“给世子端醒酒汤,再备水让世子沐浴。”
打扮镜前,林庭筠看着镜子内温季蘅谨慎翼翼地替她将发髻散开,他握动手中的青丝,似有些愣神。
待玉珠等人退了下去,温季蘅才从桌边拿起秤杆,声音拉长尽显醉意:“你肚子饿不饿?”
“如何了?”她问。
温季蘅闻声玉珠开口仍唤郡主,不由蹙了蹙眉,扶着柜子,醉得连口齿都不清楚了:“叫、叫甚么、郡主?改口、是世子妃、或者少夫人。”
林庭筠觉着奇特,方才清楚连说话都利索了,现下一靠近浑身一点酒气都没有,反而披发着一股平淡淡的暗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