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系可大了……”
青阳体沉如山,神采惨白如缟,但却极力的冲她笑了笑:“大蜜斯,青阳没用,打不过这老鸠婆,不能护你了。”头一歪,向李锦苏的胸口靠去。
“啾。”
李锦苏气味已泄,悠悠坠落在台上,奔上前去将小青侯扶起来,细细一探查,倒是松了口气,小丫头性命无碍,仅仅是晕畴昔了。抬开端来,向天上看去,唯见金、青二色交叉争雄,直把半个天空也映得仿佛霓虹,歪着脑袋想了一阵,终是银牙一咬,再度飞身而起。
若木神尊……
“嗯……”
金花婆婆一分开青阳的身材,便恨恨地骂将出口:“我,我定然杀你!”
血花婆婆从特兰阿尼怀中挣扎起家,指着头顶白玉京,厉声喝道:“若木,我与你无怨无仇,待你如同道中人,且向来敬而有加,你为何要毁我万毒谷?”
乱战已止。
一时候,俩人模样奇特非常。
“格格,小阿尼,莫要胡言。”
小青侯躺在身边,胸口一起一伏。小黑妞跪在夏侯云衣身边,正将他扶起来,斜抱于怀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“哈哈,当年,姐姐便该杀了他。”
李锦苏将将飞起来,忽闻头顶传来一声巨响,仓促抬目一看,便见青阳翻着跟斗往下滚,而金花婆婆的娇笑声又响了起来,来不及多想,眉头一皱,朝青阳迎去,顺手揽入怀中。
“碰!”
青阳心中大惊,从速偏过脑袋,肩上却蓦地一疼,眼角余光瞟去,只见金花婆婆恶狠狠的咬着本身的肩头,她那银牙贝齿咬不破身上宝衣,却深深的陷了出来。
金花婆婆眉头一皱,但却不避反迎,收了金网,化为金针,一指向青阳点去。
金花婆婆更用力,青阳更焦急。
“你之道?”
“螳臂挡车,便如青蜓憾柱。好笑,好笑。”
这时,血花婆婆突地怒道:“本来是你!”
“姐姐,都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要瞒着么?”
金花婆婆躺在地上笑起来,眉眼俱开,酥胸乱颤,嘴角却不住的溢血,笑道:“姐姐,天下万物各俱其心,你心安知贰心?我算是想明白了,这颗老树啊,实在一向不甘孤单。若非如此,你我岂能入局?老树啊老树,你且说说,是筹办将我们炼化了增加修为呢,还是妄图人间情欲……”说着,媚了白玉京一眼。
金花婆婆千万没有想到这俩人竟然会对她背后脱手,一时不慎,竟然让二人偷袭得逞,不但硬扛了獠牙青尸数击,且被那哑奴一拳砸在背后,顿时“噗”出一口血,身形摇了两下,向下栽落。
老鸠婆,竟然想咬我!
现在,她身受重伤,但却由此而生一种娇柔,便见她身上的血迹犹若朵朵血莲盛开,被那金袍一衬,妖艳无边。而她却在那袍中悄悄颤抖,雪嫩的长腿、小巧的金鞋也在微微颤栗,仿佛不堪痛苦。殊不知,如此一来,更令民气头狂跳、遐思连连。真真一个美人,莫论喜、怒、忧、思、悲、恐、惊,无一不令人怜,无一不恰到妙处。
他歪过甚去,想咬金花婆婆,但金花婆婆此时死咬着他的肩头,是以,俩人头磨着头,脸抵着脸,实在不便利下口。青阳无法,肩头又剧痛非常,慌乱之下,胸中突生一股力量,一巴掌便向金花婆婆拍去。
“啪”的一声响。
“唉……”李锦苏走了过来,将金花婆婆提开,白了青阳一眼。
少年郎情不自禁的一声轻吟。
青阳心想:‘你这老鸠婆固然一心想要杀我,但现在却也与我一样转动不得,谁怕谁来?咦,她那般短长,倒是谁伤了她?’这么一想,心头突地一震,放眼向身周看去。
“嘶……”
金花婆婆一心想要咬死青阳,牙齿也在格格作响。青阳暗觉再让她咬下去,指不定便会被她咬穿了琵琶骨,心中又急又慌,叫道:“老鸠婆,你咬我,我,我也咬……”
李锦苏吃紧摇了两下,青阳却未醒来,在这一刹时,她的神采霎然数变,白中透红,红中泛青,心头则乱如细麻,真若爱恨交叉,让人头晕目炫,不由得心想:‘他是神棍也好,酒鬼也罢,终是我李锦苏的人,你们要打要杀,终需得问过我!’身子往下疾坠,冷冷的凝睇着尾随追来的金花婆婆,喝道:“卜羲玄苍,你真要杀他?”
特兰阿尼扶着师尊,眼看万毒谷已化为断壁残垣,心中哀思不已,随口便道:“以往,他是御兰大叔,现下,倒是我特兰阿尼的仇敌!”
“玄苍,适可而止吧。”
李锦苏坠落台上,将青阳与小青侯并排放在一起,昂首迎视着天上的金花婆婆、白玉京、以及那低头不语的哑奴,冷声道:“李锦苏不知你们苗人的道,也听不懂你所谓的乃情乃极乃我,但我却知,现在,你不过是为逞私心罢了。即使,你自擅高傲,妄觉得天下间唯有你一人,但以你如许的道,迟早一日身故道消!”
万毒谷的女弟子们护着血花婆婆聚在殿门口,十亭去了两亭。金羽岭的门人更惨,十不存五,且几近大家带伤,龟缩在台下东侧。那金魑子倒是好运,手足犹自齐备,正一瞬不瞬的向青阳看来,目光极其奇特。
“好个非为一已之欲!”
拳头如山,鬼影肆掠。
虽说这老鸠婆人老成精,但容颜倒是极美,并且她另有一样妙处,那便是身子娇若无骨,如果压于其上,便如同枕于水床普通,让人意乱情迷,再难守得神智。青阳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,这时便发觉到她身上的妙处来,但觉被她称身压着,浑身高低无一不绵,软中带弹,竟是温馨非常。
金花婆婆向金魑子一招手,因她积威深重,金魑子不敢不来,当下便飞下台蹲下身来。她掌着金魑子的肩,借力站起家来,走到台角,笑道:“小阿尼,他是……”
“玄苍,休得胡言!!”血花婆婆一声怒喝。
这一拍,便见金花婆婆浑身一颤,杏目摇春光,雪脸飞彩霞,口里竟然一松,而青阳更是眼睛一向,下认识的摸了摸本身所拍的位置,倒是触手软绵,似云若锦,且极有韧性。本来,他方才顺手之下,拍的不是别物,恰是金花婆婆翘挺的香臀。
远远一观,但见半空中青阳的身影犹若离弦之箭,挟着壶中剑,头也不回的向金花婆婆搅去。
将将吟出口,肩头痛苦又传来,原是金花婆婆见他享用着本身的身材,心下大恨,嘴里又加了几分力。青阳被她任务一咬,立马回过神来,便想将她推开,谁知,此时却已然乏力,也不像是在推她,倒像是在悄悄的抚摩。
卜羲玄苍是金花婆婆的苗名,因苗人尊崇她们犹若神明,无人敢直呼其名。百年来,金花婆婆几近已经忘了本身本来的名字,此时乍闻之下,不由一愣,顿步于空,答道:“我道不成违,我之道,乃情乃极乃我,此时若不杀他,必将埋祸于心,终有一日也将是以泯没于道!”
那一向漂泊于空的白玉京动了,双手一错,弃了银花婆婆,袍袖一展,挟着七具獠牙青尸直奔金花婆婆。与此同时,那低垂着头的哑奴也突然抬首,身形疾闪,一拳砸向金花婆婆背后。
白玉京浮在天上,身上泛着一层淡若云纱的绿光。那哑奴垂着双手站在他的身边,目光却凝睇着血花婆婆。
特兰阿尼道:“这,这与我何干?”
承她重重的一砸,青阳当即便醒了过来,与她刚好眼对眼,便见那酒鬼眨了眨眼睛,把她细细一阵看,脸上显出不成思议的神情来,继而,哈哈大笑:“老鸠婆,你也有明天!为何赖在老子身上,快快滚蛋!”想要扇她一耳光,却浑身有力。
“青阳,青阳。”
金花婆婆却不惧,笑容盈盈隧道:“小阿尼,你的这位御兰大叔,他并非别人,倒是我与你师尊的大师兄呢。想当年,我们四人同为惊花师尊门下,师尊生性凉浅,大劫到临之时,便想让我们替她挡灾。幸亏,大师兄背戈一击,要不然这个世上早已没了我们。当然,也就没有你。”
金花婆婆娇声大笑,是以牵动了体内伤势,吐了一口血,她却不管不顾,双手反撑,强行坐起家来,目光四下一寻,在人群中找到了特兰阿尼,微微一笑:“小阿尼,你可知,这哑奴是何人?”
金丝从天而来,绕着那名万毒谷女弟子的脖子一转,头颅即落,金花婆婆信指一勾,凝金丝于指尖化为一朵金花,人却踩着虚空,一步步走下来,浅笑道:“锦苏,你说得对,我的道本就是如此,天下间本就唯我一人。我爱好你,是因我动机而起,现在我要杀他,也因我动机而生。我念若起,无人可拦。”曲指一弹,金花化丝,向晕迷于台上的青阳缠去。
金花婆婆杏目圆瞪,无巧不巧,她恰好落在抬头朝天的青阳怀中。
“是何宝贝?”
侧耳一听,没有任何声音,唯有诡异的心跳。
“老子不怕你!”
金花婆婆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哑奴,媚眼笑道:“小阿尼啊,需知,他是你的阿爹啊,而你的师尊倒是你的阿娘。你说,这干系大不大?格格格……”
“说得好!”一名万毒谷女弟子大声叫道。
“你们,你们好大的胆!”
静止若画。
谁知,那附身于白玉京的若木神尊却叹道:“唉,人间情欲与我而言,不过浮云掠烟。我之所为,也并非为一已之欲。”
青阳心头一惊,这声音极其奇特,恰是那株万载古树统统。
血花婆婆怒道:“是你,是你奉告我那血眼妖的来源与踪迹!是你,是你勾引我去将它收伏!!更是你,设下诸般恶计,一点一点,终究害我功败垂成,毁我万毒谷于一旦!!现在,你却说你非为已心所欲?若木,你当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么!!!”说着,须发皆张,又指向那哑奴,眼目欲裂、血口大开:“我,我好恨,当年……”
白玉京身上的绿光更浓,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嘴里冒出,这声音颇是驯良,仿佛东风拂过心头,令人如置身于苍林翠湖间,也令人健忘了面前的杀伐与血腥。
金花婆婆将将被人偷袭,再遭他肆意嘲笑,顿时怒不成遏,只觉青阳那笑着的模样可爱致极,而他那一皱一皱的鼻子更是讨厌非常,当下,一口便向青阳的鼻子咬去。
俩人你来我往,战作一处。争锋相对,势同水火。
“血花,莫要怨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