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,天子便派本身信赖的人去南域。”阴昭接过话,非常愤恚,“好一个天子,此计太暴虐了,为了南域,竟然舍得对本身的臣子下此杀手。”
随后,门帘被掀起,一男人躬身而出,两人当即往旁挪动,留出位置。
修离墨瞥了阴昭一眼,弹了弹衣上不存在的灰尘。
“既然你都晓得沐安澄的生辰宴有诈,那为何还要去?”阴昭不淡定了,“你是用心的?为甚么?你莫非不想去南域了?”
狂傲的语气令阴昭嘴角抽了抽,又见他持续道:“沐安澄固然为了此番南域之行不择手腕,但没傻到在本身府上脱手,获咎了文武百官,即便去了南域又如何,再返来,京中另有他安身之地么?”
叶落也一瞬不瞬地竖耳聆听,他也很猎奇,这个男人一贯心细如尘,此次怎会犯如此初级的弊端?
“不管我们走不走,沐安澄都会把这一顶帽子扣在本王头上,获咎文武百官的事,他没那胆量承担。既然必定了的事,本王为何还要在那看他们演戏?”
叶落听完,亦是愤恚,不过他却想到了另一层。
他谨慎翼翼地转头看向那冷酷的男人,弱弱道:“主子,你是不是一早便识出了皇上的战略?”
阴昭惊呼出声:“天子?怪不得保卫森严的安陵王府这么等闲就进了刺客。”
两个面貌不凡的男人落坐在车架前,一人挥鞭赶马,一人靠在车身,嘴里叼着一根野草,一腿曲折立在胸前,一腿垂下,跟着马匹走动晃来晃去。
暗玄色的马车在无人的冷巷辘轳而过,云纹绣锦门帘华泽垂下,跟着车子一颠浪出千层纹路。
“如果沐安澄趁机反咬一口,在天子面前嚼舌根,将此事推倒你身上,到时不是百口莫辩?”阴昭越想越心惊,总感觉他们中了沐安澄的计。
“啊墨,我们为何要逃?”阴昭收起吊儿郎当样,“本日沐安澄宴请百官,却戍守不严,连刺客偷潜进府都没发觉。文武百官死的死,伤的伤,这笔账,他们必将算到沐安澄身上。可我们这么一走,岂不是落人话柄了?”
修离墨冷哼出声,“如本王没料错,接下来就是沐安澄把账算到本王头上,天子必会大怒,加上百官弹劾,这南域之行,本王千万没有机遇了。而此事皆因沐安澄生辰宴而起,统统人都觉得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,他们也不会给他机遇去往南域。”
阴昭暗自心惊,他是修离墨最信赖的人,却向来不知南域已被天子揽入麾下,而修离墨早已晓得,是他太痴顽了么?
修离墨赞美地看他一眼,没有否定。
“南域?”男人低醇的嗓音仿佛埋藏地下百年的陈酿,久久缭绕在舌尖,“天子一早便光复了,本王再去又有何益?如果南域叛变天子归顺本王,如此心志不坚,本王也不会收。”
“既然不是他,那另有谁?”
“天子。”修离墨嘴角轻勾,“本王与沐安澄为了南域之行斗得两败俱伤,他略施小计,便可坐收渔翁之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