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能够不跳嗎?」李天承整張臉垮了下來,他本來就有懼高症,再加上方才被鬼遮眼,二樓與空中的距離變得非常遙遠,讓本來就不喜歡高的他連探頭的勇氣都沒有。

沒有重视到氣氛的詭異,李天承全神貫注的在雜物中搜尋,憑著亏弱的記憶,他認為那把沾上眼淚的梳子,應該就在這裡。

步道的盡頭是一座三層樓高的改进日式三層洋樓,儘管牆面已經斑駁脫落乃至佈滿雜草,但從上頭精細的雕镂仍能够看出當初仆人的用心。

「你不會是不敢讓女人載吧,顏少爺——」句末特地拉長音調,讓顏偉感到火大,戴上安然帽,連她沒有考到駕照這事都不管,就直接跨上車,背對著他的宋嵐对劲的笑著,像隻偷腥胜利的貓。

敏銳的察覺到氣氛轉變,宋嵐一個緊急剎車,將車子停在路邊,風吹過兩旁斑駁的樹叢,引发陣陣窸窣,乍聽之下彷彿是不懷美意的笑聲,她拉了拉衣領,有些惊骇的朝顏偉靠近。

宋嵐看著他和燈籠的互動,一抹笑意上了唇,她扯動顏偉的衣袖,表示他跟上去。

就在他幾乎貼到畫前時,顏偉氣運丹田一聲高喝,李天承頓時复苏過來,兩頰漲得通紅。

李天承這一獨處,就是數個鐘頭過去,比及他回過神,時間已經是傍晚,他一出門就看見顏偉站在門口,高舉著手仿佛正準備要敲門。

顏偉將手探入紙袋当中,握住七星劍的劍柄,那素有靈性的寶劍仿佛感應到強大的鬼氣而蠢蠢欲動。

憑著身體的記憶,李天承毫不猶豫地往二樓走去,約莫四十坪的空間隔成兩間臥房、一間盥洗室和一間書房。

「好标致的姊姊!」看著畫中人,宋嵐情不自禁脫口讚美,畫中美人眼波流轉間,彷彿在對來者浅笑,她遭到吸引想往前看得更仔細些,顏偉見狀仓猝一把抓住他。

「可惡!為什麼沒有?」幾乎將整座梳妝台翻遍後,李天承憤憤地嘶吼,少女最後出現的处所明显就在這個房間,那隻手臂就是從這裡的窗口探出去的。

此時月光從敞開的窗口照入,銀色光暈讓室內本来暗淡的視線多了一絲敞亮,李天承看見床角的位置,竟發出青色幽光。

李天承將手電筒往大廳中心照去,牆壁上掛著一幅年輕少女的上半身畫像,那微捲的及肩長髮和吵嘴清楚的大眼,和他在墓碑上所見到的長相完整不异,独一的差別是婇寧穿的是學生礼服,少女卻是日據時代的打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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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見情況危急,顏偉抽出寶劍想嚇跑包圍住他們的幽灵,可幽灵的執念太過強大,竟然壓下了他們對法器的恐懼。

「等會兒呀嵐mm,我還沒做美意理準備。」李天承朝門口揮手大喊,「起码讓我吃過晚餐再去。」

他彎下自床腳陰暗處撿起那物體,方才遍尋不著的木梳,现在安份的躺在他的掌心裡。

「就是這個处所了。」李天承觀察數秒後,必定的說道。

「廢話少說快點出發吧,你的時間未几了。」聽見那討厭的稱呼,顏偉臉色又是一沉,拉著他就往外走,宿舍門口早已準備好兩輛機車。

「看來如果有鬼不長眼,怕是要不利的。」想起顏偉轉述的宋嵐與鬼對罵實錄,李天承發現這女孩底子是個小辣椒。

一步步朝梳妝台走去,李天承感覺心臟的跳動異常迅捷,當他將手放在抽屜把手上時,耳邊俄然冒出一聲輕微嘆息,跟著好似有雙透明的手掌擦過他的面前,他受驚之下力道节制不當,统统東西全數翻倒在地。

「我來幫你吧!」見他笨手笨腳的模樣,宋嵐嘆口氣後乾脆蹲下來幫忙,她雖然不怕鬼,但沉重的陰氣卻壓得她很不舒畅,只想盡快離開這棟屋子。

而那盞為他們带路的紅色燈籠,正灵巧的躺在那蔥蔥玉指中,隨著微風來回搖晃。

「這位宋蜜斯準備得還真是充份呢!」看著那一袋裝備,李天承不由得好笑,光是看那紙袋的大小,他猜不晓得的人八成會以為他們是去郊遊的。

「你幹什麼?」行動遭到妨礙的宋嵐語氣相當不悅,顏偉也未几話,只是指指一旁的李天承。

就在三人一籌莫展時,一盞紅色燈籠從暗處飄出,幽渺的女子歌聲隨之響起:「我一見你就笑,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好。跟你在一起,永遠沒煩惱。我一見你就笑,你那談吐舉止令人迷繞。跟你在一起,永遠樂逍遙。究竟為了什麼?我一見你就笑。因為我已愛上你,出乎你的預料……」

宋嵐按住他的肩膀柔聲詢問,現在他們需求的是冷靜思虑,慌亂独一的服从是讓事情複雜化,并且從幽灵的反應來看,他們要找的東西的確是在這房間裡,独一的問題是——在哪裡?

「為什麼沒有我的?」顏偉站在原地,暴露一副不解的神情,這個宋嵐又在搞什麼鬼?

「回來!」

明显未曾來過的处所,卻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他似的,連思虑都沒有,李天承就直接走入左邊的房間。

「那我們現在就走吧!小嵐在等我們。」

「不怎麼好。」李天承暴露一抹苦笑,「如果立即把這事情解決,我想會舒畅一點。」

一條白净乌黑的臂膀從敞開的窗戶垂下,如玉的肌膚上頭罩著一層透明薄紗,雕工精美的金色手鍊繫在手腕上,透著令人著魔的性感風情。

「李大哥你仔細回想一下,有沒有什麼处所遗漏的。」

「你們兩個還要摸多久,磨磨蹭蹭的,兩個大男人出門比女人還麻煩!」看了一眼手錶,宋嵐沒好氣的抱怨,她已經等了十五分鐘了,這兩人還真會拖耶!

「別逼我!別逼我!」李天承抱住頭,死命的往牆角縮去,這麼高會死人的。

打了個冷顫,顏偉推著他敏捷往前走,幾道銳利視線從背後射來,熱情得讓他想哭,他下意識的將宋嵐的手握得更緊。

在木梳出現的瞬間,眾鬼們發出刺耳的尖叫,整個屋子開始劇烈震動,同時從地板上冒出無數化為白骨的手,試圖抓住他們的雙腿。

「她但是有備而來的喔!」顏偉頭痛的回想著紙袋的內容物,裡頭不但要手電筒、符紙、七星劍以及指南八卦鏡,乃至連生糯米、黑狗血、陰陽水都一應俱全,只差沒有把法壇也裝進去。

「你媽媽都跟我說了,你現在還好吧?」顏偉看著老友笑得有些勉強,坦白說,他覺得本身會問這個問題實在很白癡,可如果什麼都不說,未免又太過矯情。

紅色燈籠好似能通曉人意似的,意义意义在他們頭頂繞了三圈後,緩慢的以他們能跟上的速率飛入林中。

「小聲點,他們的數量變多了。」顏偉鉴戒的環顧四周,不忘壓低聲量提示宋嵐,现在他由衷慶幸李天承是個看不見的浅显人,否則恐怕早嚇死了。

「快跑!」顏偉將陰陽水往地上一潑,趁著幽灵吃痛縮手的時候,拉著兩人就往樓梯口奔去,可沒跑多遠,他們就又退回二樓走廊,因為從樓梯口到一樓大廳滿滿都是黑壓壓的人形陰影,那些陰影的雙眼散發出不懷美意的紅色光芒。

難受的皺眉,李天承抬手就用衣袖往臉上擦去,入眼的鮮紅讓他差點失控撞上一旁的樹幹。

而在大門口,和他夢中不异的庞大蜘蛛網傲然盤立,眼中射出青光的龐然大物惡狠狠地瞪視他們。

沒有多久,一片怪異的黑雲堆积在他們頭頂上方,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,打得三人又痛又麻,同時那雨水還散發著莫名的惡臭。

話才說完,莫名強烈的寒氣從屋內竄出,緊閉的大門被看不見的力量無聲的推開,無數幽灵低泣的聲音傳出,應該已成廢墟的屋內竟呈現類似靈堂的擺設,一屋子的红色布條張揚的懸掛著,爬滿白蟻的長桌上放著元寶和红色蠟燭。

宋嵐只見他和本身方才普通癡癡盯著畫中人,眼神發直的朝畫像越走越近,顯然是被勾了魂。

三人前後走入屋內,雖然訝異於屋內的擺設,卻沒有太大的恐懼,畢竟他們早就晓得今晚的遭受絕對不簡單。

視線在迷霧当中變得恍惚不清,顏偉接過宋嵐拿出來的風水羅盤想辨認地点位置,可上頭指針仿佛被周遭磁場所牽引,不住的轉圈,始終沒有停在一個確定的方向。

「上車!」宋嵐又挑出一頂安然帽丟去,同時拍拍後面的座椅。

似仇似怨的聲音,讓李天承像觸電般仰起頭,看著那在半空中盘桓的燭火,心中某個部位俄然疼了來,不自覺隨著它邁開法度。

谨慎地跟在紅色燈籠之後,他們驚訝的發現裡頭竟然隱藏著一條上坡的石頭步道,興許是因為年代久遠,被雜草所覆蓋,若不决计走近幾乎不會重视到。

見到他們逃脫出去,屋內的幽灵憤怒的呼啸著,直到他們將機車騎到山腳下,耳中還隱約能够聽見遙遠的吼怒。

堆积而來的陰影將他們團團包圍,僅存與外界相連的通道就剩下他們身後的窗戶。

「妳什麼意义呀?」顏偉看著她的動作,神采有些生硬,她不會是要本身坐後座吧!

「小李快跳下去!」感覺咒法已經無法減慢幽灵移動的速率,他幾乎是用吼的。

李天承沿著牆垣往二樓陽台望去,半開的小窗戶在夜風中摆布晃動,木製的窗簷與水泥牆相互敲擊著。

宋嵐見他們走近,將此中一頂安然帽遞給李天承,本身率先跨上此中一輛。

「快把東西找出來,快點離開。」顏偉語重心長的說,這处所給他很不好的感覺,如果他的判斷沒錯,那是——惡意。

李天承繞著床邊來回踱步,大腦因搜尋得胜而顯得慌亂,可他越是著急,記憶就越是恍惚不清。

顏偉說完將頭瞥向門口,李天承見到宋嵐穿著一身輕便的休閒服,斜倚著牆,揚起手中的庞大紙袋朝他招手,那一袋東西大抵足足有一公斤重。

李天承縮了縮脖子,想讓被夜風吹涼的身軀溫暖一些,明显才入夜沒多久,周遭卻是那樣的安靜,靜得讓他難以禁止的將此時的場景與曾作過的惡夢重疊,统统是多麼的近似,只是多了顏偉和宋嵐與他同业罢了。

或許是因為他們與要尋找的東西的距離逐漸縮短的启事,越來越多的幽灵開始往這房間湧來,有斷手斷腳的,也有肚破腸流的,他們冷静的聚在一起,像支紀律嚴明的軍隊,怨毒的視線凶恶的看著地上兩人翻動雜物的手。

掃視周圍一圈後,李天承很快找到他的目標——位於窗邊庞大的銅製梳妝台,上頭整齊擺放著許多珠寶首飾和女性用品,不過都已經被灰塵所淹沒,落空了昔日的光彩。

眼見群鬼的氣息幾乎快貼到面前,顏偉也顧不得體諒李天承的感覺,一咬牙將他從窗口用力推下去,跟著拉住宋嵐,兩人一起跳了下去。

房間內是非常女性化的設計,壁紙雖已經破損不堪,但隱約可看出上頭本来精彩的圖案,床鋪上擺著成套的蕾絲枕頭和棉被,卻沒无益用過的跡象,半開的衣櫃能够看見裡頭经心挑選的衣物,不過仿佛也沒有被穿過。

「谨慎一點,『他們』過來了。」顏偉牽住她的手後小聲的開口,盡量讓行為表現得和平常一樣,幽灵是很敏感的,一發現有人察覺他們的存在,就會全數堆积過來。

李天承靜默地輕點下頭,冷静將沾上紅漬的外套塞入車廂,遠處飄來一陣慘綠色的濃霧,掩蔽了四周的視線,在微小的車燈晖映下,反閃射出異樣不祥色采。

兩輛車沿著顏偉傍晚模擬過的山路前進,或許是這地區較為偏僻的關係,一起上只要兩、三盞不太敞亮的路燈,在逐漸乌黑的夜色中閃爍。

「現在只能跳窗了。」宋嵐觀察了窗台與空中的位置後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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