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裡是……」他眨眨眼,望著天花板發愣,尚未恢復的神智還有些微恍忽,只是從熟谙的味道感覺本身仿佛進了醫院。

「妳……妳……」李天承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完整,他沒有想到本身竟然在顏偉保證安然的情況下,又見鬼了!

「這就是我人生的終點嗎?」李天承放棄的低語,這次是非死不成了。

吃力的坐起家來,身體因長時間躺臥的緣故,筋骨有些痠軟,李天承就著不甚清楚的視線摸索著,尋找電燈的開關。

見下在湯裡的安眠藥發揮感化,顏偉暴露有些惭愧的神情,將他安设在床上,接著拉開房門往走廊盡頭走去,趁著護士們不重视的時候,悄悄將一張黃色符紙壓在電梯出口四周的花瓶底下。

「你別怕,有我在,我不會讓你死的。」只是會不會瘋掉就難說了。拍拍他的背部,顏偉非常有義氣的安抚他,雖然他晓得現在說什麼也沒用,但身為朋友起码得盡盡安撫的義務。

顏偉安撫的彈了下他的額頭道:「你小子睡傻了,今天下午有考試呢!我可不是病人,不能無故缺席。」

再也無法忍耐的他,抬腳將小女童的頭顱往角落踢去,頭顱吃痛的發出淒厲慘叫。

「這是當然的,你別忘了我是誰!」顏偉朝他自傲地一笑,想讓他緊繃的神精放鬆,如果持續處於極大壓力、精力不穩的狀態下,不消女鬼動手,李天承本身就會受不了的。

李天承敏捷的想躲開,不料卻被小女童的身體攔腰抱住而無法移動,一眨眼人頭已貼在火线。

「走開,不要過來!」幾乎是用尖叫,李天承用力將小女童推開,小小的身子跌倒在地上,頭就這麼掉了下來。

窗邊的人影被聲響驚動,緩慢轉身往聲音來源看去,李天承藉由光芒從輪廓猜測她的年紀應該不超過十一歲,半張臉被垂下的頭髮遮住,手上還抱著個洋娃娃。

「恭喜你重回人間,再次睜開眼的感覺如何?」查覺到床鋪的震動,靠在床邊唸書的顏偉懶懶地掃了他一眼,暴露明顯嫌棄的神采。

「咭!咭!咭!」人頭落地後朝他吐出怪異的聲響,像是慶祝勝利的笑聲般,白森的利牙再次展開攻擊。

「那我該做些什麼?繼續留在醫院嗎?」李天承吃紧的問著,他聽老一輩人說過,醫院是所謂的存亡界,發生這種事情他實在不想留在醫院。

忍住砭骨的疼痛,李天承死命的拉扯著人頭,好不轻易才讓她鬆口,被咬住的位置卻早已是一片血肉恍惚。

「大哥哥我嚇著你了嗎?」稚嫩的嗓音從她口中發出,小小的臉上盡是無辜神情,一陣怪風憑空出現,捲起她長髮底下破裂的臉蛋,裂開的腦殼中能够看見裡頭红色內容物。

小女童仿佛很專心的看著窗外,完整沒有發覺到他的存在,手輕輕把玩著本身的頭髮,口中輕哼著歌:

比及好不轻易搭夜車衝到他宿舍門口,卻怎麼敲門都沒有反應,地盘爺爺還擔心他被女鬼榨成人乾而急的不得了。

前幾天早晨他早早上床想歇息,頭才一沾上枕頭,就看見前次告诉他李天承有危險的地盘爺爺灰頭土臉的衝進來,一手拉住他的衣服就往外衝,害他當場摔個狗吃屎。

好好的歇息吧!

「大哥哥你怎麼了?」小女童搖搖晃晃的朝他的方向移動,腦殼處不斷流出半透明的液體。

「泥娃娃,泥娃娃,一個泥娃娃。也有那鼻子,也有那眉毛,眼睛不會眨。泥娃娃,泥娃娃,一個泥娃娃。也有那鼻子,也有那眉毛,嘴巴不說話。他是個,假娃娃,不是個,真娃娃。他沒有親愛的爸爸,也沒有媽媽。泥娃娃,泥娃娃,一個泥娃娃。我做也爸爸,我做他媽媽,永遠愛著他……」(兒歌泥娃娃)

勉強睜開眼,偌大的病房裡靜悄俏的透著幾分詭異,或許是因為見他睡著了,護士把房內的燈給關了,暈暗的房間裡只要從窗外射入的微小光線,讓人不由產生奇妙的恐懼。

「醫生說你撞到頭,得留院觀察幾天。」顏偉將他壓回床上道:「你現在独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歇息,其他啥都別想。」

時間不知過了多久,窗外天气漸漸轉暗,李天承迷含混糊的躺在床上,感覺身體好似被灌了鉛似的異常沉重,明显正值酷夏,卻好似待在冰庫般的酷寒,讓他凍得直颤抖。

「但是……」李天承有些不安的看著四周,不知是不是被女鬼驚嚇產生心机創傷的關係,他覺得那片乌黑的牆壁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看,讓他渾身莫名冰冷。

恍忽間,他看見一個嬌小的影子佇立在窗邊,長長的頭髮垂在身後,仿佛是個小女童,贰心底不由湧起一股利诱,他記得本身住的應該是單人病房。

「別但是了,喝點雞湯吧!」顏偉按住他的肩膀,從一旁的保溫鍋中取出一碗熱湯遞給他,這但是他一早去拜託餐廳阿姨燉的。

「我真的沒有印象!」絕望的嗟叹從喉嚨深處發出,李天承俄然抱住頭,有些失控的尖叫,雙眼因激動而泛紅,「阿偉救救我,我不想死呀!我真的不想死。」

「大哥哥你能够幫我把頭撿起來嗎?」頭顱上的口一開一闔的說著話,烏溜溜的眼直直望著他,李天承察覺跨下一陣濕熱,再次難堪的聞到尿騷味。

「你會在這陪我吧?」李天承抬起頭看向顏偉的眼中帶著一絲懇求,雖然醫學院的學生常常有機會到醫院來,但是李天承感覺得出明天的醫院很不尋常,多了種異樣的氣息,那是猛獸看見獵物時的反應。

「是沒死,不過也差未几了。」顏偉瞄了一眼他印堂上堆积的黑氣,冷冷的開口,要不是他及時脱手,李天承怕早成了一具乾屍。「印堂發黑又昏倒三天,你到底招惹了什麼?」

「可……但是……」李天承蒼白的臉一下子生硬起來,呼吸也跟著轉為短促。

「我筹算去查查你這一週內的路程。」只要能把握他去過的处所,大抵能够找出启事,只不過要辛苦那些天兵天將了。

「不消擔心,他們無法靠近你的。」顏偉淡淡瞥了牆壁一眼後開口,這些幽灵仿佛是遭到李天承身上鬼氣的吸引堆积而來,可又因他灑在四周的符水沒辦法進入病房。

「你這可惡的傢伙,我要殺了你!」小女童臉色一變,暴露扭曲猙獰的面孔,裂開的嘴出現尖銳的獠牙,重重往空中撞擊後反彈而起,筆直地往李天承的方向飛去。

小李你別怪我,這但是為了讓你有充沛的就寝喔!

逼不得已之下,顏偉只好使出满身的力氣硬是將門撞開,沒想到恰好目睹老友被女鬼壓倒在地的杰出畫面,害他都不知該把視線往哪放。

「我沒死?!」用力拍打本身臉頰數下後,李天承怔然的開口,看那女鬼的陣仗,他還以為本身死定了,莫非她大發慈悲留了本身一條小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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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他的模樣,顏偉無奈的嘆著氣,他一向都提示老友要谨慎的,很多事在生人眼裡看似微不敷道,但對死者來說能够是大忌,這就是陰陽界的法則。

甜美的嗓音本該是悅耳的享用,可聽在李天承耳裡,渾身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,因為唱歌的人並沒有影子,他感到本技艺腳冰冷,统统的力氣彷彿在一瞬間全数被抽離似的。

他慌亂地站起家來,想離開這怪異的空間,一個不谨慎,手肘撞到一旁的鐵架,頓時如骨牌效應般無數個物品掉落地上,發出庞大的撞擊聲。

李天承憑著身體本能反射性地避開关键,人頭見狀發出更憤怒的低吼,轉換方向死命咬住他的肩膀。

不知暈了多久,李天承在濃郁的化學藥味中复苏,睜開眼就看見一片乌黑。

「我不晓得。」李天承艱難的搖頭後,無力的垂下肩膀,已經快被一連串恐懼逼瘋的他,記憶體幾乎喪失了運作服从。

就在人頭即將咬斷他的頸動脈時,一隻白净的手臂高耸的出現,纖纖玉指揪著小女童的頭髮,隨之而出的優雅倩影,臉上浮現殘虐笑容。

「你真的有辦法救我?」聽見顏偉的話,李天承激動握住他的手,指甲因力道過大在手腕高低掐痕,盈滿恐懼的臉上透著病態的蒼白。

「小李冷靜點,你得試著回想一下,就算是任何蛛絲馬跡也好。」顏偉按著他的肩膀,試圖舒緩他的恐懼,要化解女鬼的痛恨,必須先晓得他被纏上的启事才行。

「那你筹算怎麼做?」李天承眼中漾著深深的恐懼與無助,醫院裡熟谙的消毒水味嗆得他無法呼吸。

「你想對我的獵物做什麼?」冰冷的女聲響起瞬間,修長手指用力一握,李天承只聽見喀嚓一聲,那小女童的腦袋就這麼被捏得粉碎,然後身軀在慘叫聲中化成红色煙塵。

在對上女鬼臉孔的瞬間,恐懼充满他统统感官,他伸長手臂死命的按住緊急呼救鈴。

「好疼!」哀嚎從掉落的頭顱傳出,一起往李天承腳邊滾去,沒有頭的屍體伸長手在地板上摸索著。

「謝謝!」從碗上傳來的熱度讓李天承的眉頭舒緩很多,他囁嚅的道著謝,小口小口啜飲著溫熱湯汁,心頭湧上一股暖意。

現在這間房裡,除了之前在這個病房過世的小女童外,沒有半隻鬼在,而那孩子身上沒有什麼殺氣,應該不會傷害人。

看著他將湯喝完後,顏偉在心裡冷静從一數到十,李天承只覺得眼皮一沉,濃濃的倦怠感升起,身子軟軟往床上倒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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