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下你們分不出誰是真的、誰是假的了吧!」後卿对劲的大笑,另一人雖是妖法变幻而成的假象,但無論法術記憶都和本尊完整不异,這也是九尾妖狐的对劲法術之一。
那公雞「咯格」叫了幾聲,身上的红色羽毛俄然變成金色,揮動有些笨拙的翅膀朝女子撲了過去。公雞的動作雖有些遲鈍,可生了一張如鋼鐵般尖硬的利嘴,只見牠一陣猛啄,女子發出淒厲慘叫,化成青煙消逝。
鬱壘本就泛青的臉色則轉為鐵灰,巨斧猛的化為一片橫飛的斧影,罩住大片惡鬼,霎時間核爆般蹦出驚人綠光,顏偉和時清頓時面前一片乌黑,竟是暫時性失明。
原來那並不是浅显的瓶子,而是南海普陀寺所保藏的觀音白玉淨瓶,相傳能夠收伏天下間统统妖妖怪怪,感化就類似於白娘子傳說中法海所利用的紫金缽,是時清為了以防萬一特地向該寺商借的。先前之以是一向沒无益用它,是因為這淨瓶每百年才气利用一次,现在他用淨瓶收伏了後卿,接下來一百年,南海普陀寺也就沒了鎮寺之寶。
幾千年來屈就在他淫威下被奴役慣的眾鬼,现在聽見他的嘶吼,一時間忘卻恐懼,反射性的衝上前去。
「大膽惡鬼納命來!」神荼眼神一變,盡收方才有些涣散的神態,率先發難,濃烈殺氣鋪天蓋地襲來,凶悍的方天畫戟散發出暗玄色的火焰,好似有怒龍在陰火中盤旋,所經之處,惡鬼一一被焚,幽冥鬼螢直入雲霄!
也不知殺了多少,四周都是惡鬼殘敗的灵魂,惡鬼雖然強橫,但在比他們凶悍百倍的鬼將面前,就像軟弱無力的螞蟻般,只要任人宰割的分。
「有我二人在此,你等惡鬼休得猖獗。」
「雕蟲小技。」鬱壘冷哼一聲,轉頭朝一旁的红色至公雞喝道:「金雞展翅滅妖邪,去!」
萬丈金来临下,包覆住後卿的身軀,他發出悽慘地哀號,肌膚不斷冒出黑煙,落空均衡的身體眼看著就要從空中墜落空中。
眼見第一波攻擊被破,候卿霎時白了臉,這九魄噬魂幡是他結合苗疆巫蠱之術,以千年九尾妖狐血祭練成,輔以數種天下至陰至邪之物,當年曾讓黃帝苦惱不已,他一向以為該是天下無敵的。
龐大的力量讓惡鬼一時有了猶豫,可後頭的殭屍王也不是好惹的角色,可憐那些惡鬼活著時也算是一方惡霸,現在卻只能堕入進退兩難的悲慘窘境。
但見神荼冷然一笑,手中方天畫戟黑芒爆閃,看似隨意地朝火线揮動,實已帶著陰冷氣息如長蛇般急射而出,不偏不倚正中兩名劈面撲來的惡鬼。
二人相視互望,俄然放聲長嘯,體內统统靈力頃刻进步到極致,身上不約而同綻放出青綠色的火光,這是只要陰間將軍級以上人物才气利用的九陰鬼火,雖說沒有三昧真火來得廣為人知,但卻極為陰毒狠辣,任何鬼怪只要經鬼火焚燒,無論有多少年的修為都將永久不得超生。
剎那間但聽惡鬼們壓高音量怪叫著,仿佛在筹议著對策,幾個膽子比較小的,已經悄悄退到外圈,準備趁無人發現時悄悄溜走。
神荼不屑地開口:「無知小輩,邪魔歪道之流不值一哂。」
***
對於保存的巴望,讓他們拋卻對二人源自本性的畏懼,一個挨著一個地湧上,仿佛不筹算讓神荼鬱壘有時間喘气,但愿能藉由車輪戰的体例,爭取到一絲保存的機會。
「惡鬼、殭屍都已收伏,我二人也該返回桃山了。」
「將軍?!不過是地府養的兩隻狗,我本日就一併滅了你們。」後卿陰鷙嘲笑,俄然满身黑氣大放,從身後浮出一支顏色鮮紅如血的怪幡,幡中一道血光飛出,直衝鬱壘而來。
幾隻道行較高的惡鬼拚著一口氣,轉身往後卿的方向尋求庇護,可那陰火的破壞性極強,眨眼間便將本来看似無涯的惡鬼全數燒成了灰燼。
神荼雙眼一瞪,手中方天畫戟重搥空中,一陣如利刃般的旋風捲起,幾名惡鬼立時被撕得粉碎;鬱壘仰天長嘯,巨斧蓦地一劈,一股霸道的音波擴散開來,才气稍弱的惡鬼瞬間魂飛魄散。
「上天遁地,走!」後卿見法器連續见效,不再戀棧,轉身使出殭屍異能飛上天空,神荼鬱壘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招,二人又沒法飛上半空,只能站在空中束手無策地望著他的身影。
顏偉和時清只覺面前一花,又是一陣綠光閃過,地上銜接裂縫已重新癒合,僅於空中隱約飄散的歌聲,證明二人曾來此協助他們與惡鬼和後卿決戰。
後卿愣在當場,一時間竟做不出任何反應,他無法想像本身費心調教帶到人間的精英惡鬼,竟然如此簡單就被消滅了!
見二人如此威猛,惡鬼心中大駭,可也明白,如果落出神荼鬱壘手中,以他們逃出鬼穴所做之事,結果必是死路一條,但借使運氣好逼退兩人,跟著後卿反倒還有一條活路。
神荼鬱壘本就是被請來幫忙降妖伏魔的,现在任務完成,二人便向顏偉告辭離開。
可惡鬼停止攻擊不代表神荼鬱壘願意就此停手,為了維護二人顏面,已經必定現場惡鬼一隻也無法安然離開。
「哼,我絕不會認輸!幽離幻景。」後卿手一揚,血幡以詭異的高速轉動,忽地從中湧出大量白霧,遮避眾人視線,等霧散去後,他們面前竟又出現了一個神荼。
「不過是隻修成魃的飛殭,本將軍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。」鬱壘傲然一笑,巨斧落地,從鼻孔噴出兩道黑氣,大有一夫當關之勢。
驀地一聲虎吼響起,本来慵懶趴在地上的黑虎蓦地躍起,不假思考的往此中一人腦袋咬下,頭和身體立即分了家,顏偉正憂心黑虎是否太過魯莽,卻見那屍體冒出汩汩黑煙,轉瞬就沒了影。
「……滄海当中,有度朔山,上生桃木屈蟠千里,枝間東北,萬鬼出入。上有二人,瞋目威嚴,一曰神荼,一曰鬱壘……。」
羊皮捲感應到法咒,自動在半空中攤開,上頭密密麻麻畫滿了圖像,鲜明是來自西藏的曼陀羅圖,圖中清楚分為金剛界與胎藏界兩部分,共繪有千餘名尊者的边幅,整個天幕好似瞬間遍佈了無數佛與菩薩,祂們或是面帶慈悲或是法相莊嚴,這一刻仿佛全都張大眼睛盯著在半空飛行的殭屍王。
「啊啊——」惡鬼難以接受方天畫戟的能力,魂體被劈成兩半,三魂七魄消逝於空中。
剎時間,侯村上方的天空黑、青光芒繚繞,此起彼落,好像煙火。
而一旁的明白雞和黑虎也沒有閒著,一啄一咬將負傷未死的惡鬼吃下肚,惡鬼邊奮戰邊凌厲地慘叫著,看起來好不淒涼,偶爾有幾隻想偷跑的,則被躲在後方歇息補充元氣的顏偉悄悄解決掉。
後卿雖然被收伏,可仍在淨瓶中不斷地吼怒怒罵,用字遣詞低俗難耐,時清不堪其擾,索**給顏偉保管,本身也好落個耳根清靜。
「不!」回過神來的後卿仰頭發出悲憤的吼怒,漂亮的五官發青扭曲,又有了幾分殭屍的樣子,高低排牙齒激動地顫抖著。「你們滅了我的鬼兵,我與你們不共戴天。」
顏偉大驚失容,右拳疾出,狠狠打向惡鬼,惡鬼遭到強勁的力道所傷,當場被擊飛出去,可那腥臭的利牙卻也硬生生扯下時清肩頭的一大塊皮肉,傷口血肉恍惚,現場頓時飄散著濃濃的血腥味,惡鬼被那味道所吸引,更加瘋狂的逼近。
此時重傷的時清掙扎地爬了起來,從懷裡取出一張羊皮捲和一只白玉淨瓶拋向空中,口中大喊:「嗡哇日拉打都番。阿尾拉吽堪。」
其他惡鬼見狀,不敢再有想逃窜的念頭,張牙舞爪的朝神荼鬱壘撲了過去,但愿冲破他們的封鎖,殺了後方看似奄奄一息的活人。
兩件法器降伏後卿後,在天空盤旋飛舞,發出「鉦鉦」的聲響,仿佛相當对劲,時清等它們在四周繞了數圈後,這才再次催動咒語,將它們召回。
可就算他落到地上,眾人還是拿他沒有辦法,因為這魃特有的飛行才气,已經替後卿拉開一段不算遠的距離,即便他們想收伏他送回鬼穴封印,怕也必須再花上時間尋找他的藏身之處,幸亏時清已在侯村四周佈下天網,倒也不怕他跑出去。
好不轻易比及視線恢復普通,已沒有大群惡鬼的蹤影,空中上只殘留一片焦黑的影子,不難想像他們的下場,一時間,殘存的惡鬼無不驚懼,畏縮著不敢再上前。
不過也算是後卿運氣不佳,若換了其他神將或許會束手無策,可神荼鬱壘多年來面對的就是這類陰邪之物,或多或少都有了免疫力。
「快給我殺!」後卿冰冷的發號号令,他才不在乎這些惡鬼在想什麼,他腦中充满的盡是虐殺的慾念,被封印的長久歲月中,殘暴的念頭從未曾有一刻稍停,僅是被壓在乎識深處,等候恢復自在的機會。
守在火线的神荼鬱壘龐大的身影瞬間晃了一下,頓時目眥盡裂,有他二人在此,竟還讓惡鬼傷及無辜,簡直是削盡他們的眉角,此事若傳揚開來,往後他們兄弟還有什麼顏面可在鬼界安身。
忽地,血幡当中出現一只要上半身的裸體美女,朝在場眾人嫵媚輕笑,那笑聲有如女子在歡快地嗟叹,又好似在聲聲呼喚情郎,充滿了誘惑,讓人不自覺想朝她走去。
就在這時,同樣被丟上半空的白玉淨瓶發出刺眼的白光,自上方照向後卿,後卿的身體被白光一照,渐渐地越縮越小,最後只餘約莫手掌的大小,被淨瓶給吸了進去。
鬱壘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,巨斧一橫,與後卿正面衝撞,沒想到嘴角竟溢出一絲鮮紅,被震退數步。
「這不成能,不成能!我的九魄噬魂幡該是天下無敵的。」九魄又破其二,後卿頓時臉色發青,這九魄噬魂幡接收了九尾狐的靈魂,跟九尾狐本身的力量能够說是一模一樣的。
神荼鬱壘冷眼望著這些惡鬼,神情倨傲昂然,身為鬼門看管者所看過的鬼何止千萬,又怎麼會將他們放在眼裡。
兩人話聲方歇,已在現場引发不小的騷動,惡鬼的眼中透暴露罕見的懼意,畢竟神荼、鬱壘的大名在鬼界可說是無鬼不知、無鬼不曉。
後卿法術被破大吃一驚,怪叫一聲,竟仿佛女子嬌啼,「可惡竟然破我法術!看我的魅魂魔音!」
沒有多久,半數惡鬼的三魂七魄已然在二人的力量前化為灰燼,塵歸塵,土歸土!
後卿一擊胜利,面露忧色,緊接著下一道攻擊已來到鬱壘面前十步的距離,眼看這下怕是避不了了,危急時刻,神荼突地擋在鬱壘身前,方天畫戟放出護身金光,硬是將血光給打個粉碎。
就在顏偉將重视力都集合在兩名鬼將的身上時,俄然間聽到時清發出一聲悶哼,仓猝回頭一看,竟見一名渾身汙穢的惡鬼從後抱住時清,一口咬在右肩上,顯然是想趁亂來偷襲。
「怕什麼!給我殺了他們!」後卿察覺餓鬼好似有退卻的跡象,從口中發出尖銳吼怒,隨手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拎起一隻正想要逃窜的鬼,手掌蓋住鬼頭用力一捏,「噗哧」一聲爆開。
「去!」一聲地動天搖的巨響傳出,二人周身的陰火剎那間如岩漿狠恶噴發而出,构成一道庞大凶悍的火牆,伸展整片竹林,隨著可骇陰火的席捲,現場统统惡鬼皆發出悽慘的鬼嘯。
鬱壘也不落人後,一聲吼怒,手上巨斧綠芒高文,像只庞大的車輪般瘋狂旋轉,构成一個駭人的漩渦,彷彿黑洞般將周圍惡鬼吸入、攪碎,眨眼間成了一攤鬼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