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六 群雄逐鹿 第六十八章 奇袭叶县

远方烟尘大起,一支小股马队正全速向着城池驰来,而更远之处则是烟尘遮天蔽日,一支起码两千以上的马队大队正在衔尾而来。

看着马队们敏捷远去,杨定面上闪过一丝苦笑。当日全员皆骑的凉州铁骑啊……沦落至今,已是名不符实!满城近万军民,连吃都快吃不饱了,那里还能养得起战马?这一支两百人的马队,已经是全城独一的矫捷力量了!

“你们赢啦!”杨定瞧着身边狂呼乱叫的部下们,仿佛统统的力量都落空了。不过,他仍然嘲笑道:“宛城一带仍有张济将军和张绣少将军的数万兵马,你们想要言胜,只怕是为时过早!”

张济军兵力有限,既要戍守吕布,对昔日同僚的李傕、郭汜也不得不留上一手,还要分兵于各处险关要隘。是以轮到了所谓东部樊篱的叶县,兵力一抽再抽,体例一缩再缩,最后仅存两千人马镇守。作为一线守将,杨定的压力可想而知。

杨放心中再无踌躇,猛一点头:“开门!”

“将军,快看城外!”一声惊呼令他倏的止步望去,随即瞳孔剧缩。

“你没有第二种挑选!”胡轸与杨定曾有私交,闻言诚心道:“城门就在我们身后,凭华将军和我之力,足以翻开城门并支撑到马将军杀入城中的那一刻……老杨,切莫自误啊!”

“马将军!她也来了?怪不得……”杨定终究变色,他身形一晃,寂然道:“如果本将回绝呢?”

贰心中思路纷飞,细数得失,也不知过了多久,这才惊觉将要日暮西山,不由暗自苦笑,抬腿便欲下城而去。

叶县守将杨定这几日一向有些心神不宁,作为与豫州毗邻的第一个城池,也是张济军占有南阳郡后最东边的第一道樊篱,自从他挑起了这份重担,便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。

“好大胆量!”仓促下城的杨定正行至登道半途,却正都雅清城门的剧变,不由惨淡失容,但是他自恃城门四周仍稀有百部下,又有弓手占有了城头的无益位置,还是夷然不惧:“甚么人胆敢图谋我叶县?如果我们西凉军一脉,统统都好筹议!”

“皇叔有命!”他声音一顿,这才悠然道:“凡有功将士,皆有犒赏……地盘、屋子、财帛,另有老婆,一样也不能少!”

“你,你是?”杨定听着那有些熟谙的口音,俄然间生出一股惧意。他伸手指向那人,连声音都颤了。

当城门再次缓缓封闭,两百名满面血污、一身灰尘的马队们纷繁跃上马来。

自董卓败亡后,残留的十万雄师实在已经分崩离析,呈三足鼎立之势。李傕、郭汜固然重新攻占了长安,但是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却越演越烈,特别是在李傕部气力严峻受损后,更令郭汜步步紧逼,其争斗之烈更甚于当日的凉州军和并州军之争。有智之士均知,此二人已将为冢中枯骨,虽困守一隅却仍内部排挤,诚为取死之道。只待二人两败俱伤,第一个出兵剿除他们的,便是虎视三辅已久的韩遂和马腾。

贰心中松动,口上却沉吟道:“叶县城池低矮,城中兵马更是两千不敷,一旦敌军冒充我军马队赚开城门……”

他俄然跳上身边的登道,居高临下的大吼道:“凉州军的兄弟们,不要再执迷不悟了!凡诚恳归降者,一概洗去叛军之名,而后跟从皇叔平叛讨逆,论功行赏!”

杨放心中一颤,他目光从一众部下们面上扫过,见他们均是面色犹疑,很多人更连挺起的钢刀和长矛也缓缓垂了下来……

“更何况!人往高处走,水向低处流!”他嘲笑起来:“你杨定大小也是小我物,就这么情愿给一个戋戋张济卖力吗?”

很快,身下的城门敞开,一支马队敏捷驰出,沿着通衢而去。

“不错!”那脸孔豪雄的大汉伸手磨挲着下颚的短须,嘿然一笑:“本姑息是华雄!”

他终究仰天长叹:“收起兵器……开门吧!”

他的声音戛但是止,因为那李都伯正缓缓抬开端来,向他暴露一个比哭还丢脸的苦笑,与此同时,七八把雪亮的长刀一起架在他的颈上。

“不要冤枉他!凭我二人还没那么大本领!”华雄哂然一笑,他伸手指了指城外,傲然道:“奉马云萝将军之命,请凉州军兄弟们开城献降……不然,休怪无情!”

“早吗?”华雄盯着缓缓开入城中的渤水兵马队,俄然向着杨定眨了眨眼睛:“你瞧,拿下叶县的这个别例不是还挺管用的吗?特别是在你的部下归降以后,再今后那就更好办了!”

“嘿嘿!公然是故交!”敌军当中,一个粗暴的声音蓦地间狂笑起来:“我们当然是西凉军一脉……如你所说,统统都好筹议!”

“本来如此!”杨定血红着一双眼睛,狠狠瞪向那李都伯:“就是因为这两个叛徒,你就把叶县给卖了!”

“这就对了!识时务者为豪杰!”华雄一掌拍在他的肩上:“实话奉告你,不但城外仍有马将军的三千马队,就连鹰扬中郎将亲领的一万两千雄师,也是弹指即到。凭你小小一个叶县,能够有何作为?”

贰心中一阵嗟叹,遐想当年董卓全盛之时,他也算得上驰名有号的马队将领,部属仅是骑军便有三千之众,几可与胡轸、段煨等人同列。而现在,却沦为弹丸之地的守户之犬,这便是成王败寇啊!

“甚么?”凉州军降卒尽皆听得呆了,半晌才一起狂呼起来:“我等情愿至心归降!”不待再有那个批示,便有人冲上去七手八脚的翻开了城门。

只见头前那支马队间隔城门更近,抢先一人已经从顿时直起家子,向着城门狂吼乱叫,固然听不逼真,倒是连面孔也已模糊可辨。那位李都伯是西凉军老兵,身形极其高大威猛,更兼常日里脾气豪放,最喜交友,军中认得他的人倒是实在很多。

“吱呀呀”声中,城门缓缓启开,及至三人并骑之时,一起疾走的马队们刚好一头扎了出去。

“将军!”一名部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:“两百马队已经集结结束,是否出城?”

“当即解缆!”杨定略一踌躇,便挥手道:“限明日中午之前,巡检各村各亭,查明环境!如有突发之事,立即回报!”

“卖身求荣可就说错了!我等弃暗投明,当然是正路!”不等华雄接口,胡轸决然道:“鹰扬中郎将仁义似海,恩威如天,更兼辅政皇叔的正统之名!此为明主也!”

“将军,那是……我军出城马队正在被追击!”一项目力过人的部将手搭凉棚,凝目细望,骇然大呼道:“火线马队打着我军灯号,并且仿佛正以旗语求援!”

“你说甚么!”杨定只觉天旋地转,几近没有一跤倒在地上。

那部将目光一瞄,恰都雅到那李都伯便在不远之处,不由快步而去,口中骂骂咧咧道:“你们这一群废料,被追得象孙子一样!到底是甚么人敢……”

“你?”杨放心中不忿,反唇相讥道:“你卖身求荣,便是正路吗?”

“都不要妄动,不然先杀你们将军!”一个浓厚的西凉口声响了起来,令城门四周的守军们一起转动不得。

落入敌手的部将乃是他的副将,身份并非等闲,这令他有些投鼠忌器。而那敌军那难以假装的西凉口音亦令他生出几分幸运心机……若当真是逃亡的西凉军残部,确是统统都能够筹议。

突听身边有好几名将士一起叫了起来:“那是李都伯!”

“胡将军说得不错!”胡轸身侧,一名渤水兵兵士也大笑起来:“老子也曾是西凉军,现在倒是跟定皇叔了!因为在渤海,老子有地有房,另有老婆孩子!”

贰心中一急,不待杨定命令便吼了起来:“城门军士,半开城门!城上弓手,筹办保护马队退入城中!”

“老杨啊!倏忽数年不见,你记性不小啊!”那人从刀丛当中缓徐行出,伸手摘下额上的皮盔:“还识得本将吗?”

他此时正立于城门之上凭垛东眺,看似意态安闲,实则心中焦炙倒是一阵胜似一阵。昨日是四周十几个村亭缴交粮食之期,却至今迟迟不见踪迹,派出的两拨马队斥侯也如泥牛入海,这已经足以令他警悟起来。值此多事之秋,天下各地都烽火连缀,盗匪山贼也是有如雨后春笋,一旦治下出了匪患,将严峻影响武备和民生。

“将军,您胡涂了?”那部将目睹着城外烟尘不竭靠近,心中更急:“我军巡检骑队出城不过几个时候,俄然遭受敌军马队而返,这还需求鉴定吗?您看那灯号,那人数,对啦!另有那骑马的姿式……除了我们西凉马队,还能有谁?”

远方的追击者尤在数百步外,见追击有望,一起在射程外勒马止步,但是烟尘一时不散,还是难以窥清其灯号身份。

“杨定,另有本将在此!”他身边一名魁伟的大汉亦摘下皮盔,又是引发一片惊呼:“胡轸将军!”

“你!是你!”不但杨定骇然退后一步,连身边的凉州将士都有很多人失声惊呼起来:“华将军!”

“得令!”那部将心中大喜,回身一起冲下城去,口中不竭狂叫道:“开门!杨将军有令,快开城门!”

杨定运足目力远远瞧去,果见最火线的那些马队早已满身趴伏在马背上,做出遁藏箭矢的行动,那侧身拧腰的模样确是实足十的西凉马队!

张济算得上西凉军中一个目光灵敏的异类,他早早离开了内部争权夺利的泥潭,并与荆州刘表暗通款曲,以助其扼守荆州流派为代价,换回了一个南阳郡作为居住之地,正欲大展拳脚,却又被新入南阳的吕布死死拖住了后腿,两边各将主力陈于沔水一侧,呈对峙之局。

“开口!弓手预备……城门先不要开!”杨定蓦地间沉下脸来:“你如何鉴定火线的马队小队便是我军出城马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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