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不过,若说同归于尽,你却没有这个机遇。”说着,他即伸手往怀中一摸。
沈度犹自趴在地上,闻听方才那一番动静,又公开里偷看了些惊人的气象,此时一动也不敢动,额上背心俱是盗汗涔涔,打湿了衣衫。
他随即规复平静,面色冷峻,两步方一跨出以后一跃而起。
这股白雾甫一冒出,一道剑影便随之而来,破雾直入。
“这枚飞沙符,道友就好好受用一番吧!”说着,他两指夹着符纸,另手作剑指,指尖微闪,对着符纸一戳。
手中长刀红芒绽射,刃上焰色翕张,猛劈下来。
这世上,竟是真有法力这等漂渺之物。这尘寰,竟也真有那修习仙法之人。
“真是个蠢物。”用刀之人目睹如此,不由哼了一声道。说着,他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,从中倒出一粒丹丸,抬头服下。
“如何回事?”御剑之人神采突变,手上剑指赶紧一挥。
郑南一边后退,一边两掌收拢,腾空虚握。
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长刀刹时击到水链之上。
这黄沙看似漫漫一片,实则速率极快,刹时便到了郑南身后不远。
御剑之人斜了他一眼,道:“你方才直冲上去,也不见得比他强上多少。”
两人说话间,那一大片飞沙便吼怒而过,径直撞到了迎来的水链之上。
御剑之人听了,却涓滴不为所动,道:“不错,我等倒是小瞧了你。”
正所谓水来土掩,这水链一遇飞沙,只听一声闷响,上头那两柄短刃与捆着的长刀也便被弹飞出去,不知跌到了那边,水链就此消逝,无影无踪。
白雾散去,郑南的身影闪现出来。
“他神通短长,水行又禁止于我……”用刀之人此时现在面色惨白,正喘着粗气,一手捂着的肩膀已是染了赤色。而他手里的长刀则已不见了踪迹。
郑南兀自逃遁,发觉身后非常,心中顿时一慌。
“极品灵石?甚么极品灵石?”郑南嘴角一抽,神采接连变了数次。
他赶紧双手挥动,两条连着短刃的水链当即倒飞出去,迎向了身后激射而来的飞沙。
飞沙去势稍减,却也仍然来势汹汹,扑向了惶恐而逃的郑南。
话音未落,半空中的飞剑一声清鸣,随即飞出,击向郑南。
不过水元门毕竟是以水行法门为根底的修真门派,即使权势微小,在水行神通有些过人之处也没甚么奇特。
御剑之人单手一招,长剑飞回,反手放到后背。
与此同时,挎刀者身形稍低,脚下一蹬,红芒激闪之下,也持刀冲来,气势汹汹。
负剑之人面色冷酷,身前飞剑寒芒凛冽,他眼睛一眯,道:“你是不晓得,还是不想说,都无所谓。极品灵石何其贵重,你既然身为水元门长老……定是留你不得!”
方才三人那一番古怪的争斗,委实颠覆了沈度一向以来的看法。让他震惊惶恐之余,亦是感到了难以便宜的镇静。
既然指引水火,御使刀剑,那么飞天遁地、焚山煮海又如何不能?
“送你一程,鬼域之下好安眠!”御剑之人剑指引处,长剑顿时激射而出。
更甚者,窜改乾坤、长生不老如许莫大的神通是否也实在存在呢?
“既然来拜访水元门,岂能不带上些土行的符箓。”御剑之人嘲笑着说道。
沈度感受本身的心跳蓦地快了很多。
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凄厉带血,“哗啦啦”沙土洒落,旋即没了声气。
红芒蓦地明灭,持刀之人身形急退,刹时出了白雾范围,止在御剑之人身侧。
而在水链上端,鲜明接着两柄蓝芒明灭的短刃。
“水链术。”持刀之人见此,不由瞳孔微缩。这水链术虽不是甚么高阶神通,乃至能够说是最根本的水行神通之一。但对于他们这等修为来讲,想要在如此短的时候内使出,却也实在不易。
“我倒没想到他神通这般短长,不然也不会这般托大。”用刀之人摇了点头,说道,“早知如此,就该直接用上这飞沙符。”
随即一张枯黄色符纸便被其捏在手中。这符纸也不知用甚么材质制成,轻而凝实,薄却坚固,模糊有些散碎的细纹,披收回奇特的气味。
存亡相搏,看的,可不但仅是神通。
“嗤嗤”之声乍起,水汽蒸腾而出,白雾高文,遮住郑南与挎刀之人的身形。
两条湛蓝的丈许水链浮在半空,将一柄长刀缠了数圈,捆得健壮,令其转动不得。
郑南神采凝重,两手交叉挥动,自上而下,两条水链随之舞起,而后猛地甩出。
郑南神采发白,不过却也不甘逞强。
只见他腿上蓝芒闪动,脚尖连点数下,身如飞燕普通敏捷退开。两柄短刃如影随形,跟在其身侧。
符纸上则画着一个个奥秘莫名的标记,似是用丹砂绘上,闪现出赤红的色彩。这些标记像是丹青,又如同笔墨,相互缠绕交叉,接连不竭,看得直让人目炫。
一阵蓝芒自其双手间突然亮起,旋即如同水浆迸出,伸展开来,瞬息间化作两条水链,俱是一丈不足。
“不愧是水元门的道友,这一身水行神通使得可真是入迷入化。”御剑之人冷冷道。
郑南见状,面色顿时变得非常丢脸。几近没有踌躇,他即身上蓝芒闪动,霍然回身,而背面也不回地飞奔而去,竟是筹算直接逃窜。
那丹丸似是非比平常,方服下去没一会,他的神采便好了很多,肩头的赤色也不再扩大。
“砰”的一声,飞沙符光芒明灭,爆裂开来,旋即一大片黄沙便平空呈现,激射而出,铺天盖地直追畴昔。
郑南驱着两条水链,感遭到体内缓慢耗损的法力,内心不由悄悄叫苦。只是这却不能闪现出来,他说道:“两位道友,同为灵息境修士,你们便是要杀我,也绝非轻易。我若拼着同归于尽,想必二位亦不会好过。同是修士,何必相互难堪。”
“呛啷”一声,剑影飞出,随即浮在两人身前。
又听得铿锵一声,金铁交鸣。白雾一阵搅动翻滚以后,随之竟是传来一声痛呼。
剑芒一闪而逝,黄沙漫漫,正中郑南的后背心处。
一个非常广漠、充满了无尽未知与古怪的天下,仿佛在这一刻,向沈度闪现出了冰山一角……
用刀之人召回长刀,也一并行去。
“畴昔吧。”他说了句,随即向前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