岐山王握着面前的一盏小龙团淡淡笑道:“戋戋小人,不敷挂齿。真正情笃意坚之人不会被面前的不幸利诱。倒是这位昭婕妤,让本王非常佩服,虽为怀柔贵妃先人,却一点儿也没有怀柔贵妃的娇纵,反而更像太后你,勇敢刚毅,有勇有谋。”
翠缕俄然发作出一阵狂笑,恶狠狠地瞪着万梦薇:“你究竟是娘娘的侄女,还是这个妖后的侄女?!娘娘如果看到你对她当年的仇敌卑躬屈膝,只怕她在地府之下也不得安宁!万梦薇,你这辈子都是万家的女儿,你永久别想摆脱这个身份!”
从万梦薇眼底一闪而过的惶恐中,我看到了她心底深深的赞叹与佩服,试想一下,倘若她今晚有半句虚言,恐怕待会儿就能去地府见她姑姑了。
太后使了个眼色:“云萝,上去亲身扶昭婕妤起来。”
是她?!我和宛清相视惊诧——我们都见过的黑影本来是翠缕?不过我心底又敏捷出现迷惑的波澜——真的是她吗?
太后不动声色,只看着岐山王,平声道:“王爷,您听明白了吧?就是这么一个先帝贵妃的侍女,妄图你与天子反目成仇,可见你们的叔侄干系有多艰巨。”
万梦薇就着云萝的手盈盈起家,再次屈膝道:“妾谢太后恩情。”
“啪——”
太后眉波不动,腔调平和不起波澜,但是话音里的森然寒意却昭然若揭。万梦薇的身子微微一颤,很快平静道:“太后开恩,妾感激不尽。”
翠缕痛苦地捂着本身的脸颊,仍然不成置信:“你……”
就连我也深深震慑——太后公然是太后,欲擒故纵、运筹帷幄涓滴不在话下!
万梦薇看着她,恨声道:“第一掌,是你以下犯上,直呼本主名讳;第二掌是你欺侮本主的姑母,妖言惑众。”
万梦薇逼近翠缕的身子,以凌厉的目光锁住她的双眼:“你可知本主冒了多大的风险保住你的性命?本觉得你能就此改过改过,没想到你变本加厉,竟敢干出暗害太后的荒唐事!的确罪不成恕!”
雨欣上前揉着万梦薇几近通红的手掌。梦薇看着翠缕,嘲笑连连:“本主会有如何的成果,不劳你来操心周旋,留着你的口德下辈子转世投个好胎吧。”
岐山王悄悄刮了刮手中的杯盖,道:“太后已有定夺,何必难堪本王?”
“是吗?”翠缕的目光在浓黑如墨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敞亮,“那您敢不敢现在就问问阿谁妖后,她究竟是如何看你的?”
“是,奴婢谨遵懿旨。”
她俄然伸手指着凤座上的太后,声音突然变得阴沉又狠戾:“奴婢这么做,就是为了教唆诽谤,不管最后岐山王与这妖后谁死谁活,奴婢都为贵妃娘娘报了雪耻!因为她们都是害得娘娘永久不得翻身的罪人!”
万梦薇对准翠缕的脸颊一掌掴下,还不待她反应过来,“啪”地又是一掌。翠缕的两边脸颊顿时高高肿起,乌黑的血液从她嘴角排泄,恰如一串串怒放的伤花。
她旋即带着侍女再度叩首:“妾无能,还请太后定罪!”
“翠缕的事情哀家一早派人查得一清二楚,你公然没让哀家绝望,当初哀家默许你开导她,也是因为不想对怀柔贵妃的人赶尽扑灭,可没想到她执迷不悟,你就不必自责了。”
万梦薇的眉心狠恶一跳,旋即很快平和道:“你觉得本主需求操纵你去调换信赖么?当初雨欣奉告本主,是你操纵职务之便,在本主的碗沿抹上砒霜,害得本主差点丢了性命。本主念在你是姑母侍女的份上,当着世人的面祈求陛下宽大以待,私底下也曾命雨欣传话,警告你不成再肇事端。”
翠缕在一旁仰天大笑,发特别外瘆人的笑声:“小主,您就这么急着抛清与奴婢的干系么?没错,是奴婢给打通把守棕熊的寺人,让他们松动樊笼,再操纵职务之便,往牛肉上抹油,让那牲口吃了就能发疯。”
“小主,您身上流着万家的血,您觉得把奴婢推出去,就能换得他们对您的信赖么?!”
太后转眼看着万梦薇娇美动听的容颜,缓缓道:“王爷夸人都是一起夸的么?既然您开了金口,那您说,哀家要如何治她的罪呢?”
万梦薇的容色格外冰冷,声音也凉到顶点:“你不明白吗?本主的姑母固然是世人丁中祸国殃民的妖姬,但她仍然是本主的远亲长辈,本主容不得任何人歪曲她,诽谤她。如你所说,本主永久都是万家的女儿,但这并不代表本主能够借此是非不分,放纵包庇。倘若你还不明白,本主不吝再给你一巴掌。”
翠缕怒极反笑,一双杏眼瞪得通红:“好!好!算你狠!小主,奴婢祝您晚点死在妖背工中,不然地府之下见到娘娘,奴婢怕您抬不开端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