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恬横了他一眼,五皇子双手悄悄按在李恬腹部,吃吃笑道:“我们俩个才是有缘有份、天造地设的一对。说实话,我倒是很怜悯蒋鸿,象你如许的,这人间绝没有第二个,不幸蒋鸿又是个毫不肯姑息的,我看哪,他这辈子就这么一小我苦着吧!”五皇子忍不住笑了几声,笑声痛快之极,李恬只感觉满头黑线,他这到底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看笑话呢?

“恬恬,这怀孩子得怀多长时候?”五皇子的手谨慎翼翼的在李恬腹部挪了挪,转了话题问道,李恬无语的斜了他一眼:“十月有身,当然是十个月了。”

“那如何办?要不,这府里丫头你看看哪个好,开了脸畴昔服侍你?”

“好多了,热水都备好了,爷从速去洗漱。”熊嬷嬷连让带推着五皇子到中间院子里洗漱洁净换了衣服,这才放他进了上房。李恬迎出来,五皇子吓了一跳:“你如何起来了?从速归去躺着!”

看着朱红御批,李恬高高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归去,官家总算没孤负仁慈的名声,并没有大开杀戒,叶家虽说爵位没了,可一家人的性命总算保全了,这已经极是可贵了。

“文如其人,我是看冷明松的文章遴选的。我本来的筹算,这辈子只求个安适度日,寻个胸无弘愿、没本领也没脾气的郎君,有钱有闲,两小我赏花种草,养狗溜鸟,喝杯小酒吟几行酸诗,就这么过一辈子。冷明松文章淡然随性,想来人也是个不求大功的,我就选中了他,谁晓得厥后婚事不成。”李恬悄悄叹了口气:“厥后我又看中了徐学士家九郎徐思静,诸事皆妥,谁晓得临最后被勇国公夫人劫了这门好亲,当时候的景象你也晓得,我身处窘境。”李恬又叹了口气:“蒋鸿品德出众才情出众心计出众,志向更是出众,我向来没想过要嫁给他,厥后之以是动了心机,不过是两害衡量取其轻罢了。”

“内里买的不知根底,不干不净的,不要。”五皇子点头回绝,“那就挑知根底的,比如揽翠楼的桃红甚么的。”李恬斜着五皇子接着建议道,五皇子接着点头:“更不可!我岂能让这帮蜜斯占了我的便宜!”

五皇子纵马而回,一起进了正院,刚转进垂花门前,就被熊嬷嬷拦下来:“爷刚从皇陵返来,还是先洗漱换了衣服再出来,王妃怀着身子,犯讳讳的处所多。”五皇子应了一声,伸长脖子往院里探头看了看问道:“恬恬好些没有?还吐不吐?”

“要十个月?”五皇子哀叹了一声,“要不……”李恬拖长声音道:“我给你买几个美人儿返来近身侍侯?”

“嗯,”李恬和婉的应了一声道:“我让人从速摆饭,你吃了好好歇一晚,明天甚么时候进宫?”李恬边说边表示璎珞,五皇子一声哀叹:“寅初就获得禁中,太子即位,册封后妃,封赏道贺,接着就得加恩科,这一忙又得一个月!先给我盛碗汤!一个月没见肉味了!”饭菜摆好,五皇子也顾不上说话了,连喝了两碗汤,又多吃了一碗饭,抚着足饱的肚子对劲的叹了口气,李恬从青枝手里接过茶递给五皇子,表示世人退下,本身取了碟蜂蜜梅子掂了只放到嘴里,看着五皇子道:“有几句话,我想,还是跟你说一说好。”五皇子一愣,迷惑的看着李恬,李恬垂着视线接着道:“我外婆,林老夫人向来与世俗世人分歧,当年,冷明松是外婆看中的,也是我本身挑中的。”李恬顿住话,昂首看了眼五皇子,五皇子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,垂下视线抿着茶,等李恬往下说。

“我没事了。”李恬被五皇子扶回炕上浅笑道,五皇子牵着李恬的手,靠近到李恬脸上仔细心细看了几遍,见李恬气色红润,这才舒了口气道:“你是双身子人,要格外谨慎才行。”

新皇即位大典和后妃的册封大典后没几天,叶十二娘就赶在热孝里,冷冷僻清的嫁进了姚家。几近就在隔天,御史邹庆上了份明折,言词狠恶的弹劾姚相公嫡宗子姚远征强夺民财致人死命等等犯警事,官家只字未批,原折转到了中书省,姚相公躲避请辞的折子递上去却留中不发,不过一两天的张望后,弹劾姚家犯警的折子雪片般飞进禁中,并从姚家牵出东阳郡王府,范相公和蒋相公联名荐了五皇子,五皇子也没推让,快刀斩乱麻,不过半个月就断结案子:姚远征发配五千里,姚相治家不严,削职为民,东阳郡王府牵出的犯警事远远多于姚家,官家看在殉葬先皇的叶贵妃份上,从轻发落,夺了东阳郡王的爵位,允叶树盛代父流配,其他诸人遣回客籍,着处所官把守。

李恬恍然‘噢’了一声,五皇子轻笑一声搂了搂她:“你明白我的意义了?唉,恬恬,我不是没想过诸事不管,只放心做个繁华闲人,可你想想,我们兄弟六个,二哥病死,三哥守陵,四哥死了,老六……太子约莫也不会用他,就只要我,太子如何会放我闲居山野?再说,本朝也没有皇子安富尊荣一味闲养的例,这繁华闲人,一时半会的,我还做不得。”李恬听的叹了口气,这是实话,五皇子搂着她也跟着感喟:“以是我不得未几筹算筹算,与其让太子给我竖个仇家,倒不如我本身先竖一个,蒋鸿有相公之才,和我相对,他当得起,有我相对,太子必然会重用他。恬恬,我没有疑你。”

“还是算了!”五皇子牙疼般拧眉道:“让她们服侍有甚么意义?算了算了,我还是忍忍算了,唉,十个月,怪不得都说生孩子不轻易是苦事,公然苦着我了。”李恬又笑又气又无语的看着他,她还没抱怨,他倒先抱怨上了。

“两害衡量取其轻!”五皇子想笑忙又用力咳了归去:“恬恬,你别曲解,我没疑你……我是说,我不是阿谁意义,你听我说。”五皇子挪了挪,靠到李恬身边低低道:“四哥走的这么干脆,我有点没想到,我们俩个都是贪恐怕死,确切,好死不如赖活着,”五皇子自嘲了一句:“我原觉得四哥约莫要隐姓埋名远走高飞,没想到他竟就这么一杯毒酒走了,他走了,叶贵妃也走了,孙老夫人病死,姚相公明天和我说,太子即位后他就递折子请辞,四哥一系,就这么雪消冰融,一场血祸消弥于无形,可这朝里,转眼就成了一枝独大,我,一枝独大!”五皇子苦笑连连:“阿爹活着时,我跟着太子,和四哥一系斗的你死我活,现在太子做了官家,四哥没了,这朝里就剩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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