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宣畅快无已,哈哈大笑,伸手今后一摸,暗呼糟糕。
不等细看,狼雕老祖已大喝焦急冲而至。他就势一滚,从铁架下方滑了出去,“哐!”斩刀吼怒着劈在铜筒上,炽光怒爆,照得四周蓦地一亮。
狼雕老祖亦闪过一丝惊奇惊骇的神采,旋即又哈哈大笑道:“小崽子,你害死百口,人神共愤,连老天也容不得你了!再不乖乖说出‘炼天石图’的下落,老祖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……”
许宣身子一晃,前面说的话却全都听不清了,过了好一会儿,才感遭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里到外,层层崩爆,将他刹时炸散成了万千粉末。迷乱中,只闻声本身嘶声狂吼,直贯云霄。
中间的一个女子见他朝本身望来,吓得直今后缩,颤声道:“是真的!是真的!奴……奴是临安人氏,当日许家满门抄斩,人头在城门外挂了好几日,就连‘仁济堂’也全都被封禁啦……”
“嫁衣神功!”狼雕老祖又惊又怒,幸亏左掌贴在他丹田上方,尚未被气旋吸入,右拳一剁,刀柄狠狠地击中许宣肩窝,将他撞得飞出六七丈远。
那一刹时,时候仿佛俄然滞慢了。
目光扫处,见底舱的另一侧也有一排火炮,正想腾身掠去,却听狼雕老祖森然的奸笑声忽左忽右,在耳畔响起:“小崽子,你已经无路可走了。老诚恳实地说出蓬莱里产生的统统,老祖就饶你一条小命,不然,嘿嘿,老祖就把你大卸八块喂海鱼,让你和爹妈到阳间地府团聚去!”
轰隆火球!许宣幡然觉悟,这才明白狼雕老祖为何不敢扫挡这些铁球。
正自心焦,火线旋风怒舞,狼雕老祖又大喝着冲了过来。许宣心中一紧,又是一掌猛击在引火孔上,“霹雷隆!”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狂震,火炮猛地朝后一弹,烈焰爆舞,全部底舱被照得一片彤红。
“霹雷隆!”上方俄然亮起数百道闪电,如火树银花,密布夜空。雷声滚滚轰鸣,和他的狂吼声交叉在一起,震得层云崩散,惊涛迭涌。
许宣昂头望着那漫天炽亮的闪电,悲惧、狂怒、悲伤、仇恨……如烈火燃烧,甚么也听不见,顾不着了,内心反几次复只要一个动机,岩浆滚沸,越来越炽烈……
这群海盗有此坚船利炮,难怪能够横行东海,几次大败官军海军。“天鹅寨”想必也是被这些火炮轰成一片废墟。既然如此,何不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?
幸亏他手掌方一拍出,人已落地滚入铜筒下方。只听“叮叮”连声,无数铁片纵横激射,撞在铜筒、铁架上,火星四溅,舱壁上更密雨似的响成一片,也不知嵌入了多少碎片。
许宣笑道:“咦?不是早有人奉告你,魔帝被蛇族圣女刺瞎双眼,死在蓬莱了吗?何必还来问我……”想起他最后那句话,心中猛地一沉,失声叫道:“你说甚么?”
相隔天涯,许宣这才发觉她们竟似被狼雕老祖刺瞎了双眼,震聋了耳朵。但此时他满心惶恐悲怒,已涓滴顾不上其他了。
电光石火间,狼雕老祖的第三刀又已雷霆扫来。他左掌在舱板上一拍,持续翻身急滚,顺手抓起一颗铁球朝那魔头砸去。狼雕老祖似是吃了一惊,蓦地收回斩刀,侧身飞闪。
心神一分,身后暴风鼓励,狼雕老祖已一掌拍到他的后心。他应变奇快,当即逆转丹田气旋,闪电似的转过身来。“嘭”地一声,胸腹剧痛,喉中腥甜直涌,只觉对方真气狂潮怒浪似的卷了出去。
许宣借着那热浪的推送之力,接连几个起落,翻上了艉舱最高处。
以这魔头霸烈阴狠的修为,真要想反撞炮弹、杀死许宣,倒也并驳诘事,但他一心想要留下活口,问出“炼天石图”与林灵素的下落,是以空负一身绝学,竟被逼得左支右绌,险象环生。
群盗骇得神采惨白,纷繁塞住双耳。
“轰!”红光一闪而逝,上方随即爆出一片凄厉的惊呼惨叫,就连空中的狼雕也似被碎片射中,哀号迭起,“砰砰”不竭地砸落在船面上。
瞬息间,只听隆隆狂震,轰鸣不断,船面、舱壁被炸开几个大洞,火焰熊熊,铁片飞旋乱舞。群盗骇然逃窜,惨呼四起,不时有人或浑身着火,或鲜血淋漓地从豁口滚落底舱。
许宣本能地挥掌挡扫,气浪鼓励,“轰!”火光怒爆,震耳欲聋,那几颗铁球俄然炸散开来,灰尘满盈。
许宣心念微动:“莫非这些铁球是甚么了不得的暗器?”接二连三地朝他奋力掷去,见他狼狈万状地缓慢闪躲,却涓滴不敢发力扫挡,更觉奇特,笑道:“风趣,风趣!”当下双手并抓,疾如暴风骤雨。
火炮固然强猛,每次却只能发射一记,发完一颗,炮身滚烫,必须洗濯冷却才气再发第二颗。他沿着那一排火炮,边发边退,间隔着抛甩轰隆火球,不知不觉竟已经退到了船尾。
狼雕老祖怒极反笑:“小崽子找死!”俄然朝左一闪,鼓卷真气,挥袖兜住他甩来的铁球,鬼怪似的冲到他面前。
许宣呼吸一窒,只见舱内竟架着十几个铜筒,沿着侧壁一字排开。铜筒两侧堆了一个木桶和很多圆形铁球,球上都有一条细绳,看起来非常古怪。
许宣大凛,仓猝左掌击地,翻身疾掠,右指气箭弹舞,接连撞在他的护体气罩上。“哧”地一声,刚好打中一颗铁球的细绳,火星急窜。狼雕老祖大吃一惊,甩手便将统统铁球朝他抛了过来。
夜色苍茫,六合被火光映得血红,船上大乱,狼雕亦尖啼乱舞。那七个操琴吹管的女子却似浑然不觉,还是面无神采地奏着乐曲。
许宣又惊又喜,想不到火炮能力之狂猛,一至于斯!抓起铁球,弹气燃着引线,接连朝狼雕老祖猛掷而去,趁他仓促闪躲时,又越到后侧的火炮旁,调转铳口,塞入铁球,聚气猛击炮身火线的引火孔。而后当即又翻身躲到下一个铜炮的火线,如法炮制。
许宣想起被绑在桅杆、船舷外的众女子,心中一凛,这般乱轰猛炸,必将误杀无辜。当下调剂铳口,只朝底舱燃烧发炮,狼雕老祖几次方甫逼近,又被他掷出的轰隆铁球迫得躲闪不暇。
炸散的轰隆火球撞入炮弹堆里,顿时激发了狠恶非常的连番爆炸。红光炸吐,火浪窜涌起四五丈高,下方的船面有如碎冰融雪,纷繁塌落,来不及逃散的海盗们顿时惨叫着直坠而下,被火舌吞噬。
大宋火器繁多,有烟球、毒药烟球、火球、引火球、蒺藜火球、轰隆火球、铁嘴火鹞、竹火鹞和火箭、火药鞭箭等十余种。当年金兵围攻汴京时,丞相李纲便是用能力奇大的“轰隆炮”杀得金兵人仰马翻,大溃而退。
只见那颗铁球激啸着破膛飞出,从满脸骇怒、翻身后仰的狼雕老祖上方缓缓地扭转掠过,穿透了上方的船面,又持续螺旋着冲出了几丈,而后蓦地炸散开来,赤红的火光、玄色的铁片、灰黄的灰尘……层层叠叠地喷涌四射,映红了四周群盗惊骇的脸容。
轰鸣声中,只听狼雕老祖的奸笑声遥遥回荡:“小崽子,你放走大宋第一逆贼林灵素,搅得天下大乱,又勾搭金国鞑子,在金山寺刺杀赵官家,早被朝廷列为谋逆重犯了!嘿嘿,你们逃出扬子江那日,赵官家便已命令将许府上高低下几百人全都正法,你爹妈更被当众千刀万剐,挫骨扬灰!如果不信,你能够问问这些人,问问我从临安抓来的那些娼货,是否有一句虚言?”
――贼老天,我要将你、将狗天子,将统统害死我父母的人,斩尽扑灭!
“轰!”“轰!”“轰!”
许宣“哇”地鲜血狂喷,“格啦啦”地撞碎了几块舱板,跌在一尊火炮旁。不及吸气,当即抓起几颗轰隆火球,燃着引线,朝两侧的火炮甩去,接着又抱着剩下的小半筐铁球,左掌拍地,高高地跃出了船面,
他曾听府中的门客们说过,有人用竹管做了“突火枪”,能喷烈火,后用铁管代替。面前这一排铜筒想来就是和“突火枪”差未几道理的“火炮”了。既然口径更大,能力必将更加强猛。
那女子原已气味奄奄,又惊又骇,被他这般用力猛晃,更是眼白一翻,刹时晕厥。
许宣如被雷霆猛劈,脑中嗡嗡狂震,没法呼吸,双掌挪动,踉踉跄跄地朝后退了十几尺,一把抓住被绑在桅杆上的女子脚踝,抬头喝道:“是不是真的?他说的是不是真的?快奉告我,到底是不是真的!”
“噗”地一声,他肩膀撞在一个又硬又冷的物体上,锥疼入骨。借着微光望去,竟是个碧幽幽的青铜圆筒,长约六尺,直径约八寸,斜斜地架在一个铁台上,筒口抵住侧舱壁。
贰内心突突狂跳,遵循当日蚀客所说,调转铜炮的铳口,将铁球塞入炮膛,而后摸索着找到火炮火线的引火孔,运足真气,猛地朝里一拍。不知是过分严峻,还是没找着门道,连拍几记,火炮始终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