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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颜亮点头道:“汉人有句话叫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’。现在脱手,你我都逃脱不了怀疑。娘娘放心,迪古乃自有奇策。”裴满氏眉梢稍展,道:“你这般胸有成竹,我就宽解多啦。只是……哎,只是苦了济安,好不轻易才重回上京,陛下如果……也不知那些狼子野心的奸臣们又不知该起甚么歹念。”
许宣见势不对,早已掀起底板,翻身滚落。岂料身形方动,下方甬道劲风鼓励,也有一道人影劈面冲来。贰心中一沉,双杖卷扫,将来人迫得翻身后退,顺势贴着石壁疾掠而过。错身之际,只觉异香扑鼻,气味似曾了解。
心念百转,待要重新突入甬道,夺回流霞镜,又生生忍住了。不管盗走神镜的是何方崇高,完颜亮既发觉有人,必已有了筹办,本身折回鲁莽强夺,不啻自投坎阱。小不忍则乱大谋,与其打草惊蛇,倒不如静待良机。
眼角瞥处,扫见箱角的铜镜,心中蓦地一动,摸出怀里的流霞镜。此镜有照录影象的神通,李师师、完颜亮既能将小青、苏里歌的影象摄取境内,本身天然也能将完颜亮与裴满氏的奸情保存为证。比及这二人弑君以后,再当着满朝文武之面亮出此镜,作为如山铁证,斩首迪古乃,囚禁裴满氏,杀鸡骇猴,看谁还敢禁止本身即位大位!
许宣心中一凛,莫非这厮已有所防备了?当下持续跟着车流前行,又过了两个路口,让车夫放慢速率,比及统统马车都驶到前头,方摸了摸海东青,表示它留在车内,本身从窗口钻了出去,双杖一点,飘然掠上了街坊的屋顶。
想到这里,满腔悲怒稍平,深吸了一口气,对着明月冷静祈愿,保佑苏里歌母女安然,而后拄着双杖飞檐走壁,朝太子府掠去。六合茫茫,全部天下都仿佛甜睡着,唯有他的影子在屋瓦街巷间深深浅浅地闪现,孤傲如鬼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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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等细辨,那人已闪身上了木梯,穿过了头顶的箱柜暗门。许宣一怔,方知来人不是冲着本身来的。此时得空多想,极速掠过甬道构造,纵身跃出了雪地。
那女子沉默半晌,低声道:“迪古乃,你有四个妻妾,我若真下了决计,又安知你会不会忏悔?”许宣一震,又惊又恼,这声音鲜明竟是皇后裴满氏!他虽早已猜到两人必有奸情,亲身撞见,仍不免五味交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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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见完颜亮的马车缓缓驶动,朝北走了百余丈后,俄然加快右转,重又朝着皇宫方向飞奔。
铁门极其厚重,推之纹丝不动,门后明显已被栓住。若换做畴前,许宣天然束手无策,但修成“天人交感”与“无脉之身”后,想要翻开这么一扇铁门,的确易如反掌。
浓香扑鼻,上方竟是个安排女子罗衫的箱柜,高四尺,宽三尺,长近五尺,刚好可容一人蜷卧。从钥匙孔朝外看望,却见烛影摇红,帷帐鼓励,屋角立着几个款式古朴的铜器与香炉,镜台、椅子、琴案……俱是南海黄花梨所制,桌案上的酒杯、茶具也尽是极其精彩的瓷器,不知是哪个公主、贵妇的香闺。
许宣一凛,敢情萧抱珍也卷入此中,却不知他是完颜亮的翅膀,还是别有用心?凝神探看,隔着橘红的纬纱,只见裴满氏双颊晕红地斜靠在完颜亮的怀里,云鬓狼籍,衣衿也敞开了大半,酥胸半露。她欢乐不到半晌,又愁云满面,咬了咬唇,道:“陛下疑芥蒂越来越重,这几日便逼问了好几次我身边的婢女。若要脱手,就得趁着此次都元帅和萧国师护送公主和亲的大好机遇……”
眼下苏里歌母女是迪古乃的护身宝符,那狗贼即使色胆包天,也断不敢伤她们分毫。只要此行“和亲”,灭了蒙古合不勒各部,立下盖世奇功,便可震慑居处有仍对本身怀揣二心的金国权贵。不管完颜亮何时脱手弑君,都可安闲网罗证据,将其诛灭。到了当时,又有谁能反对本身即位金主,借兵灭宋?
要想禁止这厮奸谋得逞,最好的体例就是现在捉奸在床,将这狗贼满门抄斩。但如此一来,裴满氏必将也难逃一死。相处近月,裴满氏对本身这冒牌儿子和顺热诚,体贴备至,常常让他戏假情真,恍忽间错当作了真姨娘。一想到她会被暴怒的完颜亶寸磔剐死,不由呼吸如窒,如何也狠不下心来。
夜空纤尘不染,明月高悬。宫城外到处是归家的权贵,车马辚辚,辗得积雪长街深蓝浅紫。完颜亮的马车走得极慢,晃闲逛悠地过了贤德坊,却不往南返回海陵王府,反而北折停在了路旁的暗影里。
暴风鼓励,雪沫纷扬,月光照在两侧的白墙上,冷如冰霜,四周还是寂寂无人。他又持续几个翻身,藏在角楼屋檐下,屏息聆听,过了好久,却无任何响动,心下更奇,不知那人是友是敌。如果是友,此人穿过箱柜暗门,与完颜亮撞个正着,为何竟没半点动静?如果是敌,又为何闪身遁藏,任他逃之夭夭?
再一摸怀中,心中猛地一沉,流霞镜!流霞镜不见了,却不知是掉在了箱柜内,还是被甬道中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去?又惊又怒,好不轻易才用那神镜录下了完颜亮、裴满氏拥抱缠绵的气象,作为扳倒迪古乃、救出苏里歌母女的铁证,不想竟又这么不明不白地落空了!
帷帐后传来低语轻笑,夹带着几声嗟叹,甚是淫猥,听得许宣脸热情跳。又听一个女子叹了口气,幽幽隧道:“也不知甚么时候,我们才气不必这般偷偷摸摸,提心吊胆?”又听一个男人声音说道:“要想光亮正大,就只要一个别例,就看你何时下得了决计啦。”公然是完颜亮。
完颜亮抚摩着她的手,浅笑道:“娘娘放心,济安是威震大金的屠龙谙班勃极烈,又有谁敢妄捋虎须?再说不是另有你我么?陛下驾崩,恰是检视谁怀二心的绝佳机遇,只要谁敢对太子继位说一个不字,迪古乃第一个饶不了他!”
当下将流霞镜贴在钥孔,照着当日王重阳的解咒诀,逆向默诵道:“菱花照影,万象留形。三千宇宙,天涯神镜。”镜面上浮起一层霓光,如粼波微闪。
裴满氏大喜,亲了他脸颊一口,嫣然道:“济安如能顺利即位,你就是摄政王兼都元帅!”完颜亮托住她的下巴,在她唇上深深一吻,低声道:“只要能和你长相厮守,做不做摄政王、都元帅,又有甚么打紧?”裴满氏浑身顿时软了下来,双臂环绕住他的头颈,倒在暖炕上。
当下拔出“龙牙”,插入门缝,凝神感探。真气透过刀尖朝里鼓涌,将门闩悄悄抬了起来,一点一点地往旁侧挪动。而后悄悄一挑,运气将拨落的门闩托住,无声无息地放到门边,再悄悄推开铁门。
门后又是一个黑漆漆的甬道,往前又走了三百来步,再无来路,只要一个木梯斜架在墙上。他扶梯而上,用手摸索上方的石壁,公然有一处构造,悄悄一拨,便将石板顶了起来。
“是谁?”完颜亮低喝一声,将裴满氏裹入锦衾,飞身扑向箱柜。身在半空,双指疾弹,几道炁芒朝着钥孔闪电连射。
许宣贴着屋脊疾掠,穿街过巷,遥遥跟从。马车左折右转,终究停在了皇宫东北侧的小门外,那边高墙窄巷,极是埋没。他伏在檐角,等了半晌,不见完颜亮下车,却见马车缓缓向前,又绕过巷角,朝西南边折返。
完颜亮叹道:“娘娘,我对你若非至心,又怎敢吞下‘至心蛊’?只要有涓滴变心,即使不天打雷劈,肝肠也早被蛊虫咬得寸寸尽断了。”裴满氏格格一笑,道:“天下竟有如许的蛊虫,倒也风趣。却不知萧国师从那里找了来?”
许宣暗觉蹊跷,凝神察探,只见雪地上的车辙比先前浅了三分,心中一动,跃到马车停驻处。积雪上有一圈凹痕,将手掌贴在上方,模糊感觉有气流涌动。当下运足真气,朝上一吸,顿时将一轮圆形石盖连着积雪提了起来,暴露一个直径约两尺的黑洞。
许宣肝火中烧,完颜亮这厮明显是最具狼子野心的奸贼,恰好裴满氏为情所困,视而不见。这狗贼对本身这‘太子’恨之入骨,一旦撤除完颜亶,必将调集满朝文武,对济安开刀。朝堂之争可不比负气比剑,本身若落空完颜亶这最大背景,纵有屠龙降虎之能,也不过是一介匹夫,要想扳倒权势盘根深种的海陵王,何异于痴人说梦。就算本身杀了他泄恨,又怎杀得光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海陵王?又如何能借鞑子铁骑,颠覆赵宋狗天子,为许家数百个冤魂报仇雪耻!
他托住石盖底部,纵身跳下,顺势将上方洞口挡住。脚下干爽坚固,乃是石块铺砌的甬道,高约九尺,宽逾四尺,可容两人并肩而行。沿甬道走了不到百步,便到了一扇铁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