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宣如被重锤猛击,失声道:“你……你是说青帝和林灵素都已葬身大海?”小青摇了点头,道:“他们是生是死,我也不知。但那么大的风暴,周遭百里又找不到一个居住的岛屿,别说他们一个重伤未愈,一个真气尽失,就连我也是九死平生,抱着浮冰才捡回一条性命。”
“林灵素心有不甘,满肚子肝火,只想着找到残剩的‘炼天石图’,报仇雪耻,整日软硬兼施,迫使青帝带他出海,青帝始终不承诺,说等他养好了伤,再一起去找李师师与残剩的石图。但自我来了以后,她担忧你的存亡,便让众渔民悄悄为我造一艘坚毅的帆船,送我出海,看望你的下落。
“李师师!”李少微、许宣几近同时脱口而出,两人虽已晓得这妖女未死,听到此处,仍不免又是惊怒,又是悲喜。
“刚好那日倭民打渔返来,传闻北面海上呈现了一条庞大的青龙,兴风作浪,淹没了很多渔船。林灵素也不知从谁口中得知了这个动静,趁我不备,俄然将我制住,逼迫我带他们一同出海,寻觅青龙。
许宣惊诧无已,想起在蓬莱山时楚青红凝睇林灵素的奇特神采,莫非当时她便已对他情素暗生?若真如此,她究竟是爱屋及乌,将对李师师的执念移转到了其兄长身上,还是纯真为林灵素的邪魔魅力所沉迷?
“过了足足一个时候,火山才喷吐完统统岩浆,海啸也渐渐停歇了。金兵们惊魂甫定,又闻声北边传来雷鸣般的吼怒,波澜中俄然隆起一个山岭般的庞然巨兽,接着又扬起了几百丈长的头颈,吼怒着撞击在左舷。偌大的战船刹时就被撞成了粉碎,幸亏我眼疾手快,一把抓起救生船,跃入了海里。
小青反倒似安静下来了,微微一笑,续道:“李师师最恨三小我,一个是赵佶,已经死啦;一个是王文卿,也已葬身在吉塔火山;最后一个便是她的哥哥林灵素。她用冰蚕挟制我,就是想让我说出林灵素的下落。但我只要一奉告她,便马上性命难保,以是便骗她说,林灵素藏身在一座荒岛上养伤,我中了他的心蛊,受命前去北海刺探‘浑沌皮图’的动静,可惜半途遇上风暴,海员都已葬身鱼腹,我也找不着归程了……”
“因而我不由自主地荡舟上前,助她赶跑了那些雪鹫,又将她拉了上来。不想她刚一坐定,就闪电似的捏开我的口颊,塞入了一只又冰又滑之物,笑道:‘小青女人,多谢你脱手互助,这只“极渊冰蚕”可消你体内残存的“三尸金线蛊”,助你修成极阴之炁,飞升成仙……’”
“玄武朝北越游越快,俄然又吼怒了几声,潜入海里。我划着船在四周等了两个时候,始终不见它踪迹,绝望极了,只好持续朝着东北方划行。又过了一天,一群又一群的雪鹫怪叫着从我头顶掠过,争相朝西飞去。
“我跟着它们划了半晌,远远瞥见数以百计的雪鹫尖叫着回旋爬升,围攻一条遍体鳞伤的巨鲨。那条沙鱼发疯地挣扎着,却没法潜入水底。它的背上骑着一个白衣女子,鲜血斑斑,仿佛也受了重伤,一手抓着沙鱼背鳍,将它拉离水面;另一手握着短剑,挥动出一道道太极鱼似的光弧,雪鹫不待靠近,便被劈得血肉横飞……”
李少微仿佛也想起了那些悲伤旧事,蹙着眉头,眼中闪过惊恼、气愤、悲苦、嫉恨……诸种神采,一言不发。
“我们乘船朝北行驶了几日,海面上冰山漂泊,越来越冷,荡舟的八个倭人一来抵受不住酷寒,二来惊骇青龙,都已趁我们熟睡时驾着划子逃之夭夭。我们只好自行驾船,又过了两天,风云突变,半夜里暴风暴雨,帆船很快就被巨浪掀翻了。我想要救青帝,却被大浪卷入旋涡,几乎溺毙。好不轻易捱到放晴,却已找不到半片船板,更别说他们两人的身影了……”
许宣又惊又急,忙恳请无忧子施以妙手。刘德仁扣住小青脉门,凝神探查了一会儿,点头道:“太迟啦。冰蚕入口即化,直彻骨肉,如果宁娘子吞下此丸的七天以内,用金针封住任督二脉,放血七次,再以纯阳真炁周转满身,循环八十一次,或许还能将冰蚕血气逼出体外。”
刘德仁道:“‘诸夭之花’生在穷山北崖,相传六十年才开一次花,我不知那妖女从那边寻得。但她既肯将花粉授予小青女人,必有所求,临时还不会伤她性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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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宣脑中空茫一片,想到青帝对本身的各种和顺关爱,更是呼吸如窒,热泪上涌。
小青虽已猜到,但听无忧子亲口道出,仍不免绝望已极,勉强笑了笑,道:“是啊,李师师也说过了,世上除了她拿‘诸夭之花’炼制的药粉,再没甚么能禁止住冰蚕之毒。‘诸夭之花’也只能压抑百日,每隔百日必须再服一剂,不然必然恶毒攻心,万劫不复。”
“海面上落满了碎板与惨叫的金兵,谁也没推测玄武竟会在现在呈现。它弓着脖子,吼怒着瞪视着我们,仿佛在警告甚么,然后渐渐朝北游走了。我顾不得伤害,划着船,紧随在后。
“我蜷在角落,刚迷含混糊睡了不久,便听得霹雷巨响,船身狠恶摇摆起来。舷窗外红光冲天,天空、大海全被映得紫红,巨浪如层层高墙,接连不竭地将战船掀飞、撞落。金兵们明显也没见过这等场面,跌跌撞撞,惊呼狂叫。过了好一阵,才有人醒过神,说是吉塔火山发作了。
又听小青道:“我御风踏冰,在海上又找了半个多月,始终不见他们的踪迹,只得寄住在一片礁石丛中。那天夜里,终究来了一艘大船,我跃入船舱,才知那些人满是金兵,出海追捕玄武,搜救太子。当时我不晓得他们口中的‘太子’便是你,但传闻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‘玄武’也已现身北海,内心不由狂跳起来。‘玄武’既已解印,‘浑沌皮图’必然也已落入了或人手中,因而便藏身在船面下的隐蔽处,想要随他们去瞧个究竟。
“极渊冰蚕?”许宣大吃一惊,曾听“仁济堂”里的门客们说过,在“从极之渊”的最深处,长着一株红萼白花的巨树,每一朵花都是阳间冤魂所化;树叶上攒满了莹白的蚕虫,汲取六合阴寒之炁,可谓人间至阴至毒之物。小青本就是阴寒之身,中此毒蛊,如何得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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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青道:“若别人这般骂我,我早就按捺不住啦,但是青帝任他骂得如何刺耳,也只低头垂眉,浅笑不语。当时正值傍晚,朝霞满天,落日金灿灿地照着她的脸,那么落寞而凄伤。我俄然醒过神,她必然是喜好上那魔头啦。”说到最后那句话时,心有所动,双颊晕红,不由自主地朝许宣瞥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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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宣心中一沉,暗呼糟糕。这才想起当初在吉塔火山口,为了迟延时候,曾扯谈小青解印了玄武。李师师用冰蚕挟持她,必是信觉得真,想要问出“浑沌皮图”与林灵素的下落。本身一句信口胡言,谁想竟害惨了小青姐姐!
小青握着许宣的手,续道:“我在那岛上住了几日,才知这些渔民都是倭人,青帝出世东岛,听得懂他们的话语,故而带着林灵素藏身于此。林灵素奇经八脉受了重创,双眼俱盲,如果脏腑、四肢坏了,他凭着‘百衲之术’还能自行换过,但他眼睛看不见了,又如何动刀改换?以是他虽各式不甘心,也只能让青帝当他的双眼。青帝将真气全都传给了许宣,督脉尽毁,形如废人,却也由此因祸得福,变成了一个浅显的女人。对他们来讲,天下虽大,却到处凶恶,只要这个与世隔断的小岛才是安然之地。
许宣道:“‘诸夭之花’必是产自南海‘诸夭之野’,既有此花,我们去南海采了研磨成药便是!”
李少微、刘德仁又是惊奇又是绝望,只要蛇圣女倍感称心,连称老天开眼,尖声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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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拜青帝为义母后,早已将她视如嫡亲,想到那姓林的魔头风骚绝情,也不知害苦了多少女子,李少微更径直被毁了平生,不由得五味交叉,为楚青红大感担忧。
小青道:“不错,就是她啦!那女魔头被王文卿拽入火山口后,并没葬身岩浆,而是借着喷发的火浪冲天飞逃,坠入了十几里外的冰洋。她身负重伤,没法御风而行,只好抓了沙鱼当坐骑。她转过甚,朝我微微一笑,我虽不晓得她的身份,却被她的摄魂术弄得心迷意乱,感觉她似曾了解,极其可亲。
无忧子说得委宛,言下之意却已再明白不过了。六十年才开一次的奇花,即使寻着,又复何用?想到小青为了救本身,不吝叛变李师师,自寻死路,此般情义,又如何报得?许宣胸喉如堵,泪水夺眶,紧紧握住她的手,想要说些甚么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