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姚尚书还算平静，不忘上前来施礼：“臣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这倒也是。
后宫里没有乔皇后和太子妃坐镇，公然民气浮动了。这等时候，秦妃倒没忘了先为四皇子着力捞政治本钱。
李昌的眼睛本来就小，这一眯缝，直接就看不见了。
李昊！
姚尚书意味难懂地看了秦妃一眼。
乔皇后踏出椒房殿，也被敞亮的日头刺晃了眼，下认识地眯了眯眼眸。内心不由得悄悄唏嘘。本来觉得，起码要禁足几个月，没曾想，这还没到一个月，她就出了寝宫。
乔皇后禁止着怒意，冲姚尚书略一点头：“本宫晓得了，多谢姚尚书。”
李昌！
东平郡王也算是经历过大小阵仗的人了，现在也被震得目瞪口呆。
一行人快步到了文华殿。
就在现在，东平郡王仓促地出去了。
乔皇后不必操心宫务，好吃好睡，比之前气色还好很多。如何看也不像是久病不愈的模样。
姚尚书四平八稳地应了归去：“孟妃娘娘息怒。后宫琐事，娘娘代为掌管，倒是无妨。眼下皇上昏睡未醒，或是醒来以后得静养。太子殿下不在都城，朝中万一有甚么要紧事，总得有人拿主张。臣觉得，皇后娘娘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乔皇后固然也不精通朝政，不过，首辅乔阁老是乔皇后的亲爹。荥阳王是乔皇后的亲家。有乔皇后在，就能稳定民气稳住局面。
乔皇后也低头看了本身一眼，淡淡道：“这副模样去恰好，显得本宫心急如焚。”
赵太后对这一点看得很明白。
李昊目中闪过庞大的情感，没再说话。
乔皇后又是一惊，倏忽站了起来。
彩兰蹙着眉头，轻声道：“来传信的，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，不会有假。听闻皇上是被气晕了，和三皇子五皇子有些关联。”
孟妃倏忽转头，目光中尽是不善：“姚尚书明知皇后娘娘在病中静养，还这般发起，莫非是信不过本宫？”
彩兰应了一声：“娘娘可要打扮换衣？”
可别让他们跑了。
姚尚书三言两语，将事情原委道来：“……太子遇刺一事，连累的是三皇子殿下还是五皇子殿下，现在还不清楚。统统等皇上醒来，细心扣问，才气晓得。”
孟妃秦妃都红着眼，伴在泪眼婆娑的赵太后身边。
该死！
乔皇后半晌间就有了决定：“彩兰，让人开宫门，本宫立即去文华殿。”
然后，东平郡王走到赵太前面前，拱手道：“太后娘娘保重凤体，臣先带着两位殿下去宗人府。”
椒房殿里，传出乔皇后惊诧的声音。
赵太后哭声一顿，昂首看向乔皇后。
……
“姚尚书请起。”乔皇后一来就敏捷进入状况，沉着地问道：“是如何回事？请姚尚书奉告本宫。”
此时，太病院一众太医也都进了殿里。医术高超的几个，诸如李太医吴太医，都围拢在永嘉帝身侧。其他太医都站在一旁，满满铛铛的都是人。
明晃晃的日头，刺得人眼睛疼。
唯有原配正室，才有站在人前主事的资格和底气。
真是老天有眼！
妻者，齐也。
宫人领命退下。
当然要去！
“请郡王先将两位殿下带去宗人府。”姚尚书深深看东平郡王一眼：“好生守着两位殿下，等皇上醒了，自会亲身闻讯。千万别出甚么忽略。”
兄弟两个随在东平郡王身后，渐渐走出文华殿。
李昌没力量说话，只点了点头。
赵太后还没点头，孟妃第一个怒了。
孟妃被噎得脸忽青忽白，心中愤恨至极。
惊魂不决的孟妃，冲秦妃撇撇嘴。
姚尚书咳嗽一声，对赵太后说道：“臣听闻，皇后娘娘有恙，已静养一段光阴。现在皇上昏倒不醒，太后娘娘年老体衰，不宜劳累。不如请皇后娘娘撑着病体过来，坐镇文华殿，稳住民气。”
彩兰不再多言，去唤了四个宫人来。
赵太后一边抹泪一边叮咛：“这两个该杀千刀的混账。要不是他们两个，皇上也不会气成如许。你别对他们客气！”
秦妃看着既解气，又有些同病相怜的唏嘘。
再看乔皇后，已经绷紧了脸，眼中燃起了肝火。
赵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，点点头：“皇上昏倒不醒，皇子公主们都该进宫来伺疾。传哀家旨意，让大皇子四皇子都进宫来，另有慧安和静安她们姐妹。”
秦妃厚着脸皮，权当没瞥见。
再得宠的妾室，也只是妾。
李昊起家之际，拉了李昌一把。李昌胸口疼得短长，借着李昊拉扯之力，勉强站直了身材。
面前的场景，令东平郡王大惊失容。没等张口扣问，已被姚尚书拉到一旁，低声交代了数句。
乔皇后的沉着平静，很有传染力。赵太后也不哭了，用袖子抹了把眼泪：“哀家老了，不懂甚么朝政大事。臣子们来了，就得皇后多操心了。”
乔皇后点点头：“儿媳必然经心极力。”
“你胸口疼不疼？”李昊低声问。
乔皇后安抚住了赵太后，这才走到永嘉帝身边。目光落在永嘉帝惨白的脸上。
“甚么？”
东平郡王面不改色地应下，走到李昊李昌面前：“两位殿下，请随臣去宗人府。”
孟妃看得眼热又心气，悄悄咬碎了一口银牙。
她在这儿如何就不可了？
东平郡王顿时心领神会，点了点头：“多谢姚尚书提示。”
乔皇后被禁足的这段光阴，每天穿戴平常旧衣，素面朝天。就这么出去，实在简薄。
然后，走到赵太后身边，轻声道：“出了这等大事，母后悲伤难过，儿媳都明白。只是，眼下皇上没醒，臣子们很快就会进宫来。眼下不是慌乱抽泣的时候。母后请稍稍抖擞。”
这对混账！
彩兰低声道：“太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现在就去文华殿，娘娘去不去？”
赵太后没有胡涂到家，点点头道：“姚尚书言之有理。”转头叮咛宫人：“去椒房殿传令，让皇后现在来文华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