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皇子受了伤的,不止是右腿,也一并落空了男人雄风。一开端还能以劳累疲惫讳饰,光阴久了,大皇子妃也渐渐贯穿过来。
他这是疯颠了不成!
至于大皇子,她早没了希冀。
梁大将军不是不疼女儿。不过,梁大将军不会为女儿出头撑腰。因为,梁大将军一向以天子家奴自居。她这个女儿能嫁给大皇子,是天大的恩情。
待四皇子走后,大皇子阴着脸一身酒气地去了大皇子妃的寝室。
不然还能如何样?
大皇子的酒劲上来,眼睛都红了,猛地一放手。大皇子妃踉跄着后退,跌倒在地上,疼得直落泪。
绫罗晓得主子要脸面,不肯被太医瞧见脖子上的伤,忍着泪应下。扶着主子躺到床榻上,又拿了一瓶伤药来,为主子敷药。
大皇子看都没看一眼,将玉坠塞入怀中,回身大步拜别。那条跛着的右腿,快步走的时候跛得更较着了。
大皇子妃:“……”
此时的她,压根料不到大皇子接下来的猖獗行动。
夜幕低垂,文华殿外守着的御林侍卫们正逢调班,领兵前来的恰是梁二郎。
绫罗也跟下落了泪,边用帕子为主子擦拭眼角,一边哽咽道:“奴婢晓得,娘娘内心苦。可也没别的体例,只能忍一忍。”
大皇子猛地捏住大皇子妃的下巴,俄然吼了起来:“连你也看不起我!是不是!我受伤跛腿,在统统人眼底,我就是个废料。父皇瞧不上我,兄弟们看不起我,连你,也不将我放在眼底!”
大皇子如同疯魔普通,沉浸在本身的天下里,右手还是捏着大皇子妃的下巴,左手在半空中胡乱挥动:“不但是你,另有你兄长,你爹,梁家高低都没将我这个姑爷放在眼里。”
大皇子阴鸷的目光掠过大皇子妃安静的脸庞,冷哼一声:“如何,我不能来吗?”
大皇子妃只感觉下巴处阵阵疼痛,泪水敏捷涌出眼眶,哽咽不已:“殿下弄疼妾身了,快些放开妾身。”
莫非还闹腾着回娘家不成!
大皇子妃又疼又惊又恼,一边哭一边用力推着大皇子:“放开我!你放开我!”
伉俪之间,冷酷如路人。常日在人前还装装模样,在府中,几日不见面也是常有的事。
父子三个,深得天子信赖正视,这份圣眷,无人能及。
脖子顿时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痕。
梁二郎嘿嘿一笑,闭了嘴。
“看看荥阳王是如何待太子的,就是广平侯,也敢领兵冲进宗人府,只为了将三弟救出去。换做是我,你爹会救我吗?你说,你爹会不会救我!”
大皇子妃痛呼一声。
……
一个熟谙的声音传入耳中。然后,一个身影一颠一跛地走了过来。
大皇子妃用袖子掩着脸,哀哀恸哭起来。
内心的委曲到了顶点,夙来贤惠和顺的大皇子妃,也忍不住了,边哭边道:“殿下口口声声说梁家瞧不上殿下,在殿下内心,又何曾将梁家视为岳家。殿下对我兄长,不冷不热,见了我爹,半点不靠近。”
梁二郎在殿外转了一圈,然后立在文华殿门外。
“不消了。”大皇子妃哽咽道:“这点伤势,不必轰动太医。你去拿伤药来,为我敷一些便是。”
四皇子说不动大皇子,兄弟两个互看不扎眼,闹得不欢而散。
伉俪两个已经好久没同床共枕了。
她这辈子没机遇再生养子嗣,大皇子府只要李瑭这么一个孩子。她好好养着庶子,今后也有个依托。
大皇子哪有沐浴的表情,从鼻子里又哼一声,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我又不能给你孩子,哪有脸来睡你的床榻。”
宫中保卫森严,到了入夜,宫门就被关了。等闲人底子进不了宫门。便是皇子公主们要进宫,也得卸了兵器,且最多带四个亲兵。在几百带刀御林侍卫的虎视眈眈下,能翻出甚么风波来?
值夜班的御林侍卫,最是辛苦,一站就是大半夜。
永嘉帝病倒以后,梁大将军亲身守在文华殿内。在殿外守着的,便是梁大郎梁二郎兄弟两个。
大皇子妃心中生出一股子闷气,低头轻声道:“是妾身说错话了。妾身这就令人备热水,服侍殿下沐浴换衣。”
不知是哪一句触碰到了大皇子心肺。
梁大郎瞪了出言无忌的梁二郎一眼。
大皇子眼里突然迸射出令民气惊的亮光。
“殿下如何俄然来了?”大皇子妃有些讶然,本来已经筹办寝息了,不得不起家相迎。
他冲到大皇子妃身边,将大皇子妃脖子上的玉坠扯了下来。大皇子妃来不及反应,带着体温的玉坠就被扯走了。
大皇子妃为本身难受悲惨了一段光阴,很快抖擞起来,对庶子李瑭倒是愈发好了。
梁二郎咧咧嘴,随口笑道:“放心吧,有我在,保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文华殿。”
就像广平侯,在宗人府里横冲直闯威风赫赫,一进宫,还不是老诚恳实在文华殿外跪着。
“我爹是御林大将军,他对父皇忠心一片,用心当差,有甚么不对。莫非非得为殿下做些甚么大逆不道的事,才算疼惜半子?”
“是我。”
梁二郎早练就了睁眼也能假寐的工夫,笔挺地站在那儿,眼睛微眯,就要堕入云游天外的状况。
陪嫁丫环绫罗红着眼扶起主子:“娘娘,奴婢这就去宣太医来。”
前面俄然有些异动。
大皇子妃仰躺在床榻上,泪水从眼角不断往外涌。
大皇子妃将头转向内侧,泪水持续滑落。
这是表情不好,借着酒劲来撒酒疯了!
梁二郎耳朵一动,突然复苏。他大步上前,沉声喝问:“是谁?”
梁二郎精力一松:“本来是大殿下。这么晚了,大殿下如何俄然进宫来了?”
大皇子妃用力咬了咬嘴唇,忍着热诚低声道:“妾身服侍殿下,是应当的。殿下何必这么说。”
“早晨重视些。”梁大郎站了一日,也有些倦了,临走之际不忘叮咛梁二郎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