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玉点点头，叮咛道：“你归去处五皇子复命，朝中有甚么动静，立即打发人送信来。”
这也算不幸当中的万幸了。
壮哥儿比珝哥儿瑄姐儿小几个月，现在也满周岁了。这个春秋的孩子，最粘着亲娘，说是小主子也不为过。
陆明玉目中闪过水光，悄悄点了点头。
又过一日，沈澜递帖子进了宫。
陆明玉亲身送沈澜至宫门处，姑嫂两个握着相互的手，低声道保重：“二嫂，你多保重身材。”
不过，眼下民气惶惑，统统都靠陆明玉撑着。那些话在嘴边打了个转，很快又被慧安公主咽了归去。
她生性刚烈，从不在人前落泪。再痛再难过，仍然撑住了，看着倒比慧安公主沉着很多：“殿下人没大碍就好。有太医照顾着，渐渐将养，总有病愈的一日。”
沈澜笑道：“好，过几日，我带着壮哥儿进宫，和你们一起玩耍。”
“小玉，你也要多保重。谁也不是铁打的，你也得爱惜本身的身材。”
这几日，乔皇后米粒未进。本日总算肯张口用饭了。温热的粥滑入胃中，身材里也渐渐滋长出了一些力量。
对坐了半晌，两个调皮包就来凑热烈。
陆明玉为乔皇后掖了掖被褥，轻声道：“母后好好将养，对儿媳来讲，就是最大的安抚。”
……
她得好好将养身材，不然，想见孙子孙女一面都不可。
“二嫂，你瘦了很多。”陆明玉张口突破沉默。
陆明玉心中阵阵绞痛。
陆明玉鼻间阵阵发酸，将头转到一侧，过了半晌才转过甚来：“殿下没有大碍就好。”
前来送信的内侍又低声禀报：“战报上还说，燕军大败，胜局已定。接下来，两路雄师将扫荡燕军楚军，合拢到一处。”
沈澜惦记取壮哥儿，说了一个时候的话，就辞职离宫。
陆明玉浅笑着说道：“绮云和几个奶娘每日守在他们兄妹身边，我得了余暇就会陪他们兄妹。只是，孩子们内心都惦记取祖母，一日总要念叨个七八回。母后可得快些好起来，珝哥儿瑄姐儿太想祖母了。”
珝哥儿瑄姐儿并肩站好，一同抱起肉肉的小拳头：“见过舅母！”
败军残将，也不成小觑。
慧安公主内心不免感觉弟妇沉着得近乎刻毒，悄悄嘀咕了一回。
大魏要完整铲平燕楚，开辟国土，接下来还得破钞很多时候和兵力。这个过程，也要破钞数月工夫。
这等牵肠挂肚心如油煎滋味，也只要相互能体味了。
乔皇后红着眼，和慧安公主捧首哭了一回。
这才是真正疼惜她的人。
当着孩子的面，当然不提兵戈受伤之类的话。陆明玉笑着让孩子们给沈澜施礼：“快些叫舅母！”
沈澜打起精力应道：“是啊，只盼着他们早些大胜回京。立甚么功我都不在乎，我只想着你二哥能安然返来。”
慧安公主红着眼对陆明玉说道：“二弟没有性命大碍，不过，伤得实在不轻。照着战报上所言，昏倒了两三天还没醒呢！”
沈澜苦笑一声：“不瞒你说，几天前听闻你二哥受了伤，我内心七上八下，吃不下睡不香。”顿了顿，又心疼地低语：“太子殿下伤得比你二哥重多了，这几日，你必然不好过。”
到了夜晚，她经常熬到半夜都没睡意。胃口也远不及昔日，短短几日，人瘦了一圈。
陆明玉一来，乔皇后强打起精力，将药喝完，挣扎着要起家说话。
乔皇后哭过一场后，身材疲惫，很快昏甜睡去。
没有乔皇后的信赖和支撑，她这个太子妃，岂能轻而易举地掌权理事。
陆明玉目中也有了笑意：“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壮哥儿了。下次进宫，你带着他一起来。”
沉默了半晌，陆明玉再次张口道：“现在胜局已定，接下来的仗也好打很多了。”
乔皇后终究有了一丝笑意：“说的是，两日没见，本宫内心也想得短长。”
李昌黑着脸辞职拜别。
陆明玉叮咛宫人传膳。
沈澜趁着壮哥儿昼寝进宫。壮哥儿醒了见不到亲娘，少不得要闹腾。
“……太子殿下胸膛中箭，失血颇多，临时还没复苏。不过，随行的太医说了，殿下没有性命之忧，好好将养几个月，就能病愈。”
为了大局，为了宫中安稳，她再讨厌李昌，也得按捺住杀人的打动。要清算李昌，今后多的是机遇。眼下只得如此了。
陆明玉坐到床榻边，温声道：“母后身子不适，就好好歇着。宫里有我，统统安稳如常，母后不必忧心。”
陆明玉深深呼出胸口的浊气。
沈澜被逗得笑了起来，伸手将兄妹两个拉过来，搂进怀里亲香了一番。又对陆明玉笑道：“我本日进宫，底子没敢让壮哥儿瞥见。不然，他定要闹着一起来了。”
姑嫂两人见面，看着容颜蕉萃的相互，心中都是一阵戚然。
到了中午，陆明玉去了乔皇后寝室。
陆明玉眼眶有些发热，嗯了一声。
……
珝哥儿瑄姐儿都记得壮哥儿，张口嚷着弟弟。
两日过来，乔皇后的病症没有减轻，反而更重了。寝室里尽是药味，乔皇后病怏怏地躺在床榻上，慧安公主正服侍乔皇后喝药。
乔皇后还是放心不下，张口问道：“珝哥儿瑄姐儿呢？他们好不好？”
慧安公主故作轻巧地笑道：“母后放宽解。以我看，弟妹掌管宫务，比母后还要利索很多。朝中之事，五弟每日去听政再来禀报，弟妹样样心中稀有。母后就放心养病吧！”
到了下午，战报再次传至宫中。
内侍回声而退。
乔皇后没力量起家，就这么躺着，苦笑着叹道：“本宫真是不顶用，倒了要紧时候，恰好病倒了。统统都得倚仗你了。”
孩子还小，不能进寝室，免得被她过了病气。
乔皇后已经病倒了，她得稳住民气，在人前撑着平静沉着。在孩子们面前，还得谈笑如常，半点不能暴露悲伤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