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等话你们可别说了。没听刘公公刚才说了吗？我们再多嘴，就得先吃挂落。”
一块上好的玉石纸镇直直飞出去，砸中了柱子，咣当落了地，摔了个粉碎。
“你们说，这事到底会是谁干的？会不会是东宫……”
孟云萝气得眸子子都红了，哽咽不已：“这些个烂心肠的东西，胡乱嚼舌。殿下和苏朱紫是表兄妹，至始至终都清明净白。现在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，殿下今后要如何面对父皇？”
婉秀内心感喟，口中还得各式安慰主子不要耿耿于怀。
婉秀用帕子为主子擦拭眼泪，一边叹道：“娘娘内心不痛快，奴婢也难受。可已经如许了，总得往开了想。”
此中一个内侍，一脸难堪地低声道：“刘公公，不是主子推委差事。只是，主子们常日都在宫中，便是出了宫，也是两眼抓瞎。要如何查这等事？”
不知多少人在背后里嚼舌看热烈。
堂堂天子，竟被传出和儿子同睡一个女人……甚么聚麀之诮，如同一记清脆的耳光，重重扇在他的脸上。
李昊苦心运营了几年的好名声，毁于一旦。
到了傍晚，李昊才从书房里出来。几个幕僚神采凝重，各自散去。李昊的神采也极其丢脸。
“罢了，算我们几个不利。也别干脆了，快些出宫。皇上正在气头上，一旦问起来，我们几个没个交代，少不得要挨板子。”
“可不是？这是牵涉到皇上和新进宫的苏朱紫，另有宫外的三皇子，说不定，还牵涉到东宫……谁沾了谁不利。”
三皇子府里，也是一片阴云。
连她都气成如许，宫中永嘉帝的反应可想而知。
内侍宫人们恨不得将头低进胸膛里，走路时蹑手蹑脚，唯恐引发主子重视。
孟云萝红着眼睛迎上前，还没张口，李昊便道：“我要进宫一趟。”
现在连贩子百姓都在说“皇上三皇子苏朱紫不得不说的二三事”。流言传到这份上，就像一坨屎糊到脸上，哪能擦得洁净？便是勉强擦洁净了，也完整臭了。
孟云萝气得一天都没用饭了，一边怒骂乱传流言之人，一边红着眼抹泪。
永嘉帝越想越恼，将椅子也踹翻了。
文华殿里，传出咣当一声脆响。
孟云萝千盼万盼，终究盼来了再次有孕。再加上苏和婉利进宫，表情恰好。没曾想，短短几日，流言就铺天盖地，传得沸沸扬扬。
“刘公公，朕命你立即去查，一日以内给朕查清楚，流言到底从何而起。朕饶不了他！”
“呸呸呸！可闭上你的嘴吧！没影子的事你也敢乱猜。太子殿下又不在都城，属官们都跟着去了郑县。太子妃娘娘一心养胎，连东宫都没出过。这和东宫有甚么干系。”
“过两天就迟了。”李昊压抑着内心的肝火，声音沉凝：“我现在就进宫。”
一起所过之处，御林侍卫或内侍宫人施礼一个比一个恭敬，目光一个比一个奥妙。
流言沾上桃色，本就为人津津乐道。现在又牵涉到了天家父子，背后里嚼舌的就更努力了。
李昊迈步出府，骑上骏马。
孟云萝一惊，也顾不得哭鼻子抹泪了：“父皇定然在气头上。殿下就是要解释，也得过两日。”
刘公公等一众内侍，一个个噤若寒蝉，齐齐跪下请罪：“主子罪该万死，请皇上息怒。”
永嘉帝在气头上，刘公公那里敢多嘴多劝，忙回声而退。
孟云萝恨恨不已：“你懂甚么。就是如许，才更可爱。皇上和殿下明白，别人又不明白。莫非要一个个去解释不成。”
顿了顿，又安抚孟云萝：“你怀了身孕，以养胎为重。这些捕风捉影的事，于脸面是丢脸些，不过，伤不到我分毫。你不必过分忧心。”
身后忽地响起李昌的声音：“三哥，等等我，我和你一起进宫。”
孟云萝吸了吸鼻子，点点头。
另一个内侍也叹道：“是啊，要主子说，这差事合该交给御林军。他们多是勋贵后辈，人脉广，对都城各处也熟谙……”
永嘉帝呼吸短促不稳，胸膛起伏不定，一张脸被气得乌青，眼里火星都快喷出来了：“混账！谁再敢胡乱嚼舌，朕摘了他的脑袋！”
话没说完，刘公公已沉了脸：“皇上叮咛的差事，你们竟敢推委！头上的脑袋都不想要了！再敢多嘴，我这就去答复皇上！”
婉秀如何不明白？
“我看，最不利的是怡华宫里的苏朱紫才对。新奇热乎劲还没过，就出了这档子事。皇上今后去了怡华宫，内心岂不膈应！”
内侍总管们嘀咕一番，各自散去不提。
“苏朱紫是明净之身，皇上内心最明白。这等流言，就是颜面欠都雅。实在伤不到殿下分毫。”
等刘公公回转复命，几个内侍总管面面相觑，一同感喟。
“三皇子才不利。费经心机送了美人进后宫，想奉迎皇上，图谋今后。现在可好，被传成了如许。”
李昊：“……”
“这等吃力不奉迎的事，尽让我们去顶缸！”一个内侍低声吐苦水：“本来就该是御林侍卫的差事。你说说，我们几个都是没根的内侍，一出宫门，谁看不出来。我们去查流言来源，谁肯说实话。”
……
这背后脱手之人，手腕实在凌厉。
李昊一起奔驰，很快进了宫。
身畔的陪嫁丫环婉秀红着眼眶劝道：“娘娘再活力，也得顾着本身的身材。娘娘刚有了喜，可别动了胎气。”
李昊转头看了李昌一眼：“不消。你好幸亏府里待着，别出去肇事。我很快就返来。”说完，便策马而去。
“提及来，这流言也够狠的。连聚麀之诮都传出来了。这是唯恐皇上不敷丢脸。”
等退出文华殿了，刘公公才直起家体，叫了几个内侍过来，一一叮咛下去。
“退一步说，就是有些关联，也得等找到真凭实据了再说。不然，就是调拨皇上和东宫，这等罪名，我们几个可接受不起。”
聚麀之诮！
几个内侍立即低头领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