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本日都教了甚么？”看着予湛用完了点心，季昭才摸着他的头发问道。
季昭微微脸红，悄悄拍了下他的手臂：“别让孩子们笑话。”予湛和虞臻正在殿前玩儿呢。
予湛乖乖点头：“是的。”
——早点给孩子灌输好的看法是没错，但是时令这类的东西，这么小的予湛真的听得懂吗？
被甄玉娆冲撞了的平阳王妃季欢，终究迫不得已在明光宫中出产。整整一夜的折腾，季欢终究不负众望，生下了个男孩。母子均安。平阳王大喜之下，当众发誓，此生毫不复娶一人。平阳王妃自此成为了京中妇人少女大家羡慕的工具。
予湛点一点头：“身材发肤，受之父母。”
予湛很当真地点头：“是叫做——呃，母妃，儿臣记不得了。”
平阳王当场为孩子取名予瀚，并且请旨立予瀚为世子。这位出世在宫里的世子，获得了两位太妃的喜好，而甄玉娆，就此被忘记。
天子口中含着一点儿糖露，唇齿间仿佛也带着桂花的清甜：“季卿还是如许偏疼桂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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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昭笑吟吟道：“臣妾辛苦制了这些日子，才得了这一瓶桂花糖露，皇上却只肯给一个字，好是鄙吝。”
第二日，甄三蜜斯甄玉娆，黯然分开了皇宫。
季昭微微吃惊：“封王便要开府出宫了。”
那一天是混乱的，但是混乱后也是让人高兴的。
季昭欣喜地笑了笑，持续说道：“当时阎应元任职江阴典史。他率六万义民，面对二十四万清军铁骑，两百余门重炮，困守孤城八十一天，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，死七万五千人。城破之日，义民无一降者，幸存者仅老幼五十三口。阎应元被俘结果断不向清廷贝勒下跪，被刺穿胫骨，‘血涌沸而仆’，却始终没有弯下膝盖，终英勇就义。可谓是明末第一豪杰也！”
“那他好了不起，好短长啊！”小虞臻率先作出评价。
季昭听他最后一句说的特别溜，因而问道：“先生给你举例了吗？”
予湛和虞臻都是睁大了眼睛“哇”个不断，毕竟几万人的观点对他们来讲，有些难以了解。
季昭偏着头一笑：“臣妾晓得‘厥后居上’。皇上春秋鼎盛，现在才五位皇子，如何就急着下定论呢？”
“史可法，是个值得尊敬的人。”
天子又道：“倒是丞相提了个折中的建议，先封王，等皇子们都大些再立太子。”
“就是……嗯，就是阿谁，要做好人，对峙好的东西……好的品德？勇于献身！”
季昭靠在天子身上，和婉道：“皇上做主便好。”
天子笑道：“予漓可不是十六了么，要算起來也该结婚了。再说他资质平淡，朕不好给他太大的光荣，免得一群人站错队。以是朕想着四位皇子一齐封王，不要分出相互高低來。”
“屈原、苏武、岳飞、文天祥、于谦……”季昭耐烦地一个一个猜畴昔。
季昭倒是一笑，依依道：“‘酿饴为露，和以盐梅，凡有色香花蕊，皆于初放时采渍之，经年香味、色彩稳定，红鲜如摘。而花汁融液露中，入口喷鼻，奇香异艳，非复恒有。’。这是臣妾在古书上看到‘鲜花糖露’的方剂，因而便改一改，试了好久才得了这一瓶桂花糖露。”
“母妃，儿臣不小了，”予湛一本端庄地抗议完了，才道，“本日先生还是讲‘时令’、‘心性’之类的东西。”
“当时是明末清初。明朝政权已经名存实亡，只要一个南明政权还算有点权势。”季昭渐渐构造着说话，“清军残暴，下了‘剃头令’。留发不留头，留头不留发，江南群众抖擞抵挡。予湛，你晓得为甚么吗？”
天子看到予湛，忍不住暴露一丝笑意：“有件事朕说给你晓得.本日早朝，管路提起朕已有四子.可择父老为太子.以固国本。”
“讲一讲。”小虞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，抓了一块点心塞在嘴里，含混不清地说道。小丫头跟着六王不过学些棋艺、丹青，也没人给她讲这个。
予湛一个一个反对，摇着摇着不点头了，恍然大悟：“是史可法！儿臣记起来了！”
予湛却感觉迷惑：“他这么短长，那先生讲的史可法呢？莫非不是更短长？”
予湛皱着眉摇点头：“母妃，他是谁？”
天子细细品了一口，赞道：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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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昭一下一下摸着予湛的头发，温声道：“他是一个大豪杰，比史可法更了不起的大豪杰。”
乾元二十三年，大年月朔。天子下旨，立予漓为齐王，予湛为燕王，予沛为晋王，予涵为赵王，自此四王并立。而没有获得晋封的皇五子，也被世人默契地解除出了权力核心圈子。此次晋封也让朝臣们看到了天子对于皇宗子的不正视，更多人开端扭捏不定。已经五岁半的燕王，开端走入朝臣的视野。
“母妃讲！”虞臻丢了糕糕，就蹭到季昭身边，季昭微微一笑，把小予湛也拉上来。
天子也笑了，道：“朕已奉告他。朕的五位皇子除了皇宗子年长些，湛儿也才进学没多久，老三和老四不过才十一个月大的孩子，又何必在长幼上饶舌。皇子们都还小，那里能断下贤愚。而予漓的资质也确切平淡了些。”天子历数孩子的时候，成心忽视了五皇子，季昭当然不会不识相地去提。
“江阴不过是个小小县城，”季昭叹道，“还没我们皇宫大呢。”
季昭的笑容有些冷僻了。
季昭浅含笑道：“朝政上的事，臣妾听听也就罢了，如何敢多嘴。”
季昭微微蹙眉：“先生让你学习史可法么？”
四位，不是五位。
天子鼓励道：“季卿但说无妨。”
予湛的脸皱起来了，然后尽力地回想着，把零琐细碎的影象整合出来。
季昭又问道：“那你晓得阎应元吗？”
天子笑道：“容儿喜好翻古书制香，你啊，就惦记取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