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峨,朕晓得你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样,你内心洁净着呢,以是朕一向待你和其他皇子分歧,即便现在你铸成大错,朕还是不忍苛责于你,朕乃至到现在还属意你来做太子。”
钟明峨很惊骇,惊骇廖崇武会终有一日等不下去了,那到时候他要如何办?是把强行留住廖崇武的肉身,还是放他拜别?
那一刻,他的心不是没有摆荡过,只要他略微狠下心,只要他承诺钟之衡的开出的前提,那至尊之位就是他的,这么多年来,他谨小慎微、如履薄冰,不就是为了获得阿谁至尊之位吗?母妃为了他殚精竭虑、提心吊胆不也是盼着这一天吗?另有崔氏一门和邹氏一门,他们也都在等着这一刻,以是只要他稍稍狠下心,只要他情愿听钟之衡的话,那么……他就能够君临天下。
他不敢想,真的不敢,廖崇武去皇陵才只要短短的一年,他感受已经煎熬了大半辈子了,他真的不敢设想如许煎煎熬又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过量久。
……
下一秒,廖崇武一把把他拥进了怀里,向来最是刚毅要强的男人,这时候却泪流满面,他嘴唇颤抖得短长,明显有千言万语相对钟明峨说,但是这时候他却甚么都说不出来,除了这么紧紧地拥着钟明峨,用尽满身力量。
“值得,”钟明峨声音有点儿哑却带着异乎平常的果断,“廖崇武,我想通了,你比那块金疙瘩首要很多。”
以是,他甚么都不要了,他只要和廖崇武朝夕相处,不教一刻分离,趁着他们都还年青,他不要悔怨,更不要坐在冷冰冰的龙椅上悔怨!
以是,那块他畴前最巴望的金疙瘩,他也不奇怪了。
“再蠢,也没有你蠢,”廖崇武柔声道,一边伸手抚了抚钟明峨混乱潮湿的发,顿了顿,然后轻声问,“明峨,为了我……值得吗?”
……
他要廖崇武!他只要廖崇武!
“是,你的确不配,一想到你身上流着崔氏一门的骨肉,朕就讨厌得很,但是朕还是感觉你比明峥更合适做这个太子,到底明峥性子不稳,又乖张暴戾,实在不是做帝王的料,但是你又少了一点儿帝王必备的狠心,以是明峨,只要你亲手杀了崔佑安,朕就封你做太子。”
但是,为甚么他就是狠不下这幅心肠呢?钟之衡说他是对崔氏一门割舍不竭,但是只要他晓得,并不是如许的,崔氏一门当然是母族外戚,是一向支撑他的后盾,但是若为了登顶九五,捐躯一个崔氏一门又有甚么好可惜的呢?
甚么都不能和廖崇武比,即便是万里江山都比不上这个男人的舒眉展眼。
他是不肯再等下去了,他不晓得这个太子他要做到甚么时候,他都长出白发了,他不晓得等本身终究权掌天下的时候,都朽迈成甚么模样了,也不晓得廖崇武又是如何样的一番模样,更加不晓得在这么些年的等候和有望的蹉跎耗损下,廖崇武对他的心是否还是如初。
“儿臣不配!儿臣不配!”
钟明峨也一样死死地抱着他,听着耳畔传来男人压抑哽咽的声音,他的眼泪就没有断过,透过面前恍惚的一片,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日在御书房――
这话一出,钟明峨就愣住了,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逝,他看着廖崇武那一张难掩心疼的脸,还没开口,眼泪就沿着眼角冷静涌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