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。

……

嘉盛三十四年蒲月十六

“爷,部属和夫人是一样的心机,”庞毅吸了吸鼻子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一边抱着钟明巍的腿,一边哽咽着道,“这辈子部属跟定了爷,爷如果风风景光,部属也跟着叨光,爷如果吃肉,那部属也跟着喝汤,爷如果又被贬黜到了哪个山旮旯,部属必然给爷端屎端尿,此次绝对不费事夫人,如果爷去了,部属就和夫人一道抹脖子儿,碧落鬼域都要跟随爷而去,下辈子我们仨还是不离不弃……”

“好……”钟明巍看着庞毅,额上的青筋都暴起了,蓦地伸手一把推开了庞毅,一边嫌弃地掸了掸裤子,一边冷哼道,“好个鬼啊!”

平西王在西北驻扎三十五年,一向和西北大营的将士们同吃同住,向来都是夷易近人,深得将士们的恭敬钦慕,但是私底下却也都拿平西王当家人对待,又感觉亲热,这么些年,平西王自掏腰包为好些将士们办了婚礼,每年又给他们的娃娃们筹办压岁钱,眼看着奶娃娃们都长成了大小伙子,又在平西王麾下效力了,有的又娶妻生子了,重生出的一批奶娃娃都围着平西王叫爷爷了,但是平西王却一向没有婚娶,这可急坏了一众西北大营的将士们,现在平西王总算是要结婚了,一众将士们哪儿有不冲动的?固然因为现在太后的孝期还没过,婚事并不能大操大办,但是这却也架不住一众将士们的冲动表情,这些将士们重新几天都开端筹办起来了,自发来平西王府给清算打扫着。

如何会有如许的丫头呢?

平西王平素都住在虎帐里头,平西王府几近一年也不回一趟,虽有管家清算,但是却也冷僻得不像话,以是将士们,你搬两盆花儿来,我给重新铺个石子路,他又给新扎个花架子甚么的,不出几天的工夫,平西王府就焕然一新了。

平西王府。

这么蠢,又如何好。

美芽嘴角一阵抽搐:“……庞毅,你还是和安姐姐不离不弃吧。”

“哦,那就我们四个不离不弃!”庞毅忙得道,一边非常动情地在钟明巍的腿上蹭了蹭眼泪,一边又仰着头密意凝睇钟明巍,“爷,您说好不好?”

本日是平西王钟之龄和突厥嫡长公主贺兰娅的大喜日子,只是王府表里却并没有甚么装潢,乃至连个“囍”字都没有贴,更加没有丝竹管乐之声,贺兰娅的肩舆在平西王府门前停下的时候,乃至连个鞭炮都没有放,不过王府表里却涌满了一众喝彩雀跃的西北大营的将士。

……

钟明巍蓦地就是浑身一震,他嘴唇颤抖地张合着,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。

这话美芽畴前说过,那一年蒲月初二,她在宁古塔第一次瞥见钟明巍的时候,她就已经说过了,只是当时钟明巍没有当真,只当她这个一根筋儿的女人为了留下来,而随口说的狠话,但是当钟明巍再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他这才蓦地发明,本来这丫头说得向来都是实话,她是真的愿为他生愿为他死,不管他是现在深陷京师泥塘的苦情郡王,还是畴前要那般屈辱活着的瘫子,这丫头对他向来都是一片至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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