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皇子拍掌大笑:“牡丹算甚,波斯万花任君采拮。吴将军如若想嚼,我早晨给你安排就是。包含你体味我波斯‘跳舞’的各种妙处。”
至心来讲,那些伴舞的歌女也不太差,吴明笑道:“非也,只是鄙人生性疏懒,不通舞艺,却有牛嚼牡丹之嫌。”
格汗傍海而建,是这个天下最大的港口都会,东部西部俱为平原,一条约两百米宽的大道横贯中西,把全部格汗分为南城和北城.这条大道,波斯人又称丝绸大道。在波斯,丝绸是一种高贵的豪侈品,更是一种身份的意味。丝绸大道并不盛产丝绸,以丝绸为名,只是突显这条大道的首要性。因为它是不但横贯全部格汗,乃至把波斯的东西两端的贸易都盘活了。东方固然烽火连天,但不成否定的是,那边却有大家神驰的丝绸,以及让人眼馋的东方美女。而通过丝绸大道往西,则能够达到极西之地的一些国度,从那边可换得让人眼羡的手工艺品,以及铁矿石等军需品。
说了这么久,吴明要的就是这句话,他深施一礼道:“多谢国师,那我们开端吧。”
这座寺庙占地极广,红墙灰瓦间,禅音阵阵,卷烟袅袅,木鱼声伴着诵经声,更让民气神安宁。苦水领着世人进了院子,对大皇子道:“殿下,小僧这就领吴督去见徒弟,你且候着。”
这和尚倒是利落,吴明径直道:“大师既如此说,小子就不客气了。小子与贵教圣女两情相悦,还请大师一开金口,以全小子交谊。”
院子绝顶是十来步石阶,两人拾级而上,跨过走廊,就进入了正中一座大殿。大殿两侧满是各种石雕,这些石雕俱为和尚,或屈指做拈花浅笑状,或嗔目做瞋目金刚状,千姿百态,不一而足。其下持棍站着两列和尚,一动不动直如石人。
吴明昂首一看,就见苦水和尚正带着一大群棍僧朝本身遥遥合什施礼。这些僧众俱是一身浆洗得非常洁净的百衲衣,右手拄着齐眉长棍,几十人站在山道山,固然凹凸整齐不齐,但行动却极是划一。他一眼扫过,心头倒是一凛,这群和尚几近都是五段以上妙手。这已是一股绝强战力了,度神教能耸峙近千年不倒,果有其过人之处。走得近了,世人又是一番见礼,苦水开门见山的道:“徒弟已经醒来,等你们好久了。”说完抢先而行。
枯木脸上闪过一丝痛苦:“罢了,我不入天国,谁入天国。圣女和施主既有尘缘未了,老衲不加禁止就是。不过施主若想带走圣女,则牵涉太多因果,老衲虽为国师,却不能保你身家无恙,施主可想好了。”
吴明上面一步,正欲施礼。枯木却展开了眸子,浅笑道:“吴总督,一别经年,风采更胜往昔,果然是少年豪杰。”
苦水转过甚,对吴明道:“吴督,有劳了,请随我来。”
吴明心头烦恶升起,淡淡道:“谢殿下美意,鄙人家有妻妾,还是不必了。”
穿过大殿,苦水一指后门道:“徒弟就在后院等你,吴督请自便。”说完,站在原地双手合什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沿着石阶而上,走了一程,大皇子突道:“吴督可真是个雅人。”
让一国皇子等待,也就枯木有这么大架子了。大皇子却无涓滴不满,行了一礼道:“是,小王在内里静候佳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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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木此时脸上笑容尽去,固然无嗔无喜,但脸上已模糊透出几分颓唐。吴明淡淡一笑道:“我救国师一命,直如万家生佛,为国为教,亦是大功德一件,国师觉得然否。”
枯木一怔,还是浅笑:“佛说有因有果,我一时贪念为因,导致本日之果。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。施主但有不爽,可知会老衲,老衲定当极力,以消前尘业果。”
他和枯木第一次见面,还是四年前达涯雪山之行,当时为得雪参,枯木与帕莫莉杀红了眼,帕莫莉为禁止枯木追击,把吴明当挡箭牌射出,吴明吃枯木一掌,差点丢了性命。幸幸得优露莉以雪参相救,这才幸运不死。此时听枯木说得轻巧,浑若无事,吴明心下就有些来气,不由道:“承蒙国师顾虑,小子安康得很。”
东西为平原,南部分为大海。北方倒是山地,图兰山虽只是达涯雪山的一个分支,但在波斯却比达涯雪山驰名多了。因为这里有他们的神教总坛――度神庙。
第十一节
进入内门,劈面就是一片水池,湖畔长满了月季莲荷,此时秋深,月季已凋,莲荷干枯,一副破败气象。一条曲曲仄仄的走廊腾空悬于其上,直通劈面一座大殿。吴明沿着走廊一起而去,走到大殿门口,就见一和尚盘坐在上。这和尚白衣胜雪,面如冠玉,恰是枯木和尚。
在格汗,另有一条大道和丝绸大道齐名,那就是纵横南北的班师大道。班师大道的贸易代价虽没丝绸大道高,但这条大道往南中转天下最大的海港――特里克港,而往北,则直通皇城。加上班师门也耸峙在这条大道上,更付与了这条大道更多的政治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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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皇子辞吐不俗,更是一表人才。吴明本对他颇具好感,此时对他观感倒是一落千丈,正待推让,却听前面有人高喊道:“吴总督,别来无恙。”
这话非常高耸,吴明不由一怔道:“大殿下此话何解?”
妙手行功,天然是越少人打搅越好,看来苦水和这些棍僧只在内里护法,不筹办出来了。吴明也不客气,当下闪身而入。
大皇子浅笑道:“吴督远道而来,却在百忙当中前去插手美纱娜的舞会,莫非还当不得‘雅’之一字么?”
见吴明兴趣缺缺,大皇子叹道:“美纱娜舞姿为格汗一绝,一班歌女是自幼练习而成,她们日日习歌练舞,只是色彩粗陋,舞姿平常,和美纱娜一比,差异不啻云泥,倒污了吴督清听了。”
本来是这回事。大皇子是文公一边的,吴明插手龙侯女儿的舞会,大皇子晓得也在道理当中。他摇了点头道:“殿下谬赞了,鄙人出身行伍,一介粗人,那当得雅人之说,如果真要硬套,附庸风雅那还差未几。”
枯木脸上笑意一下淡了:“历代圣女下嫁,俱有因果,所托之人,不过两种。一则为国有功,二则入教服劳。施主无功亦无劳,直要此等天大因果,不嫌冒昧么?”
度神庙位于图兰山麓,依山而建,号称“第二圣地”,第一圣地云渡远在中西,万水千山过分悠远,对于浅显公众来讲,这里实在已与圣地划一了。吴明在大皇子带领下,一起拾级而上,只见四周茂竹修林,清溪石磴,景色清雅娟秀。回顾俯瞰,山道蜿蜒如线,其上信徒如织。抬首上望,古刹错落有致,装点于群山之间,偶有钟声阵阵,袅袅而来,更增几分庄严。此情此景,吴明几疑身在梦中,梦回东汉。
又走了一小程,苦水在一座宏伟的古刹前停了下来。对吴明等人道:“到了。”
大皇子诡秘笑道:“狡兔三窟,何况本王乎。吴督真如成心,还怕家有妻妾么……”
该教曾在东汉屡受架空,却在波斯创下偌大基业,这等范围,恐怕就算是度神庙祖师,也未曾推测吧。
吴明早有所备,天然难不到他,浅笑道:“国师此言差亦,今波斯内忧内乱,外有南蛮虎视,内有豺狼横行。国师一旦圆寂,全部波斯必将分崩离析,到时生灵涂炭。对国师来讲,何尝不是莫大恶业一桩。”